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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春闕》 第301章 請君入甕

我想你自由。

這句話隨著風落在耳邊的時候,晏青扶一時間竟覺得有些不真實。

實在有人會對說。

我想你自由。

坐于高臺之上,可高臺何曾不是束縛,份是束縛責任是束縛,如今大昭平定,但朝堂上要理的事同樣是束縛。

并不討厭這樣的束縛,但卻有人想自由。

晏青扶低著頭,半晌,就在陸行以為不會開口說話的時候,極輕的聲音傳來。

“多謝你……”

一句話說的干,可晏青扶又著實不知道在當下,還能說些什麼,來掩蓋這句話下面的意思。

不是聽不懂,而是不能回應。

但這亦是晏青扶,此時心中最想說的話。

陸行替將京中剩下的事都攬過去,妥帖地為備好馬車與暗衛,心中自然激的厲害。

陸行微微笑了一聲。

“無需說這些,記得路上……”

“我知道。”

自然在意著自己的生死。

“早些歇著吧,等明日一早,我派人送你出城。”

說過這句話陸行已經抬步往外走。

晏青扶留在屋,看著陸行出了宮殿,才下心頭的復雜,將東西擱在桌案上,轉頭去了榻。

心中的心事放松下來,難得睡了個好覺。

至第二日一早醒來,恰好趕上陸行與沈修下早朝。

“我已經在朝中說了,如今外面有件事需要你親自去辦。”

陸行連后續的事與理由都已經替找好,晏青扶站起后跟了個暗衛帶著的包裹,與陸行沈修一一別過。

“青扶。”

走到門邊的時候,陸行終是沒忍住喊了一句。

晏青扶止住步子。

“萬要小心。”

這是陸行再一次的叮囑。

“我會。”

回過頭,極認真地對陸行頷首過。

“去吧。”

陸行微斂了眉眼,看著從宮中離開。

隨著的有陸相府與八王府的暗衛,車夫趕著馬車未敢停留,一路出了上京。

“人都已經走了,陸相也放寬心,有那麼多暗衛盯著,不會有事的。”

話雖如此說,沈修自己也放心不下。

好歹當時信傳過來的時候還特意代了不要往皇宮讓晏青扶瞧見,這一轉眼沒幾天,遄城還沒傳出消息呢,晏青扶就已經離京過去了。

要是給容祁醒來知道此番以涉險,只怕他也得被拎著好一番念叨。

陸行回過神,微微點頭。

“回吧。”

他本來仍在猶豫自己的選擇是不是對的,但隨著晏青扶毫不猶豫轉頭從皇宮離開,上瞧不出這幾日的懶倦,反倒盡是放松的時候,他也不再去想這些了。

是了,不管什麼時候,他總是想晏青扶自由些的。

陸行轉頭回了書房。

書房里的東西,早上已經被晏青扶整理過,連著大昭的玉璽都放在桌案前,盡數給了陸行。

瞧著與往日無異,但陸行坐在那批奏折文書的時候,卻又總覺得心中空落落的,像是了什麼似的。

雖然人并不是他的,但這月余以來,幾乎每日二人都在書房里理奏折,陸行總以為還是前世做青相的時候,二人于同僚之間更親近些。

一轉眼人離開,這半夢半醒的假象,也隨之被打破。

到底是不一樣的。

陸行心里念叨了一句。

而此時西域

虞為自得了容祁重傷的消息后,便從都城又來了幽城外。

他心中自然打的好一番如意算盤,暗衛窺得了韓卿往外傳的信,當即回去稟告了消息。

“你說韓往京城傳信要京城的大夫來?”

虞為饒有興趣地問。

“正是,聽說信還代了要到沈世子手里。”

遄城的暗線將這些都打探的一清二楚,當即開口。

“那容祁呢?”

虞為頓了頓,又問。

“暗線說那位王爺整日在城主府中的院子里,外面有大批的侍衛守著,遄城的大夫都過去了,城主府里都傳言王爺整日昏迷著,想必是傷的不輕。”

“傷的不輕……”

虞為笑了一聲。

雖然不知道上一戰里到底是誰有這樣的本事能傷得了容祁,但如今他昏迷不醒,甚至韓卿特意封鎖了消息不讓外傳,將京城的大夫來,想必況是不容樂觀的。

“調兵。”

想到這,虞為再不猶豫開口。

“此時調兵?”

“我要親自帶人攻去遄城。”

容祁重傷,軍心不穩,只有韓卿一人在難,他當然要趁著機會攻過去。

擒賊先擒王,只要攻破遄城,拿住了容祁,不怕他大昭不認。

“要快,一日整兵兩萬,隨我攻去遄城。”

兩萬,打到如今,已經幾乎是西域剩下的一半兵力了。

晏青扶一路出了京城,開始朝著西邊的方向去。因為剛停了雪,路上還冷的厲害,馬車顛簸地跑著,風順著卷開簾子,吹起了裳。

有車夫趕著馬車,暗有暗衛跟著,晏青扶倒也沒有特別警惕,窩在馬車閉目假寐。

于大夫離京已經三日,算著時間已經快到了遄城了,遄城依舊沒有再傳信過來,這日晚間,馬車停在了江岸城外的一客棧落榻,等第二日早上又繼續往西啟程。

因為晏青扶心中擔心著,路上也沒多停留,沒過兩日的功夫,已經到了臨近遄城的地方。

“還有多遠?”

這日晚間落榻之前,晏青扶蹙眉問了一句。

“回青相,還有三座城池的距離。”

如此算著,他們后日該到了。

越臨近遄城,晏青扶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重,眉宇間更縈繞出幾分憂心,但又極力下。

剛走進客棧,便聽見里面輕輕地傳來幾聲談。

“遄城況那麼嚴重?”

“聽說的確如此,昨日西域發起戰事了。”

戰事?

晏青扶驀然止住步子,死死地攥著袖。

西域果然已經得到了消息了。

“是西域先手的,他們那個什麼勞什子二皇子,親自帶了兩萬兵境。”

“兩萬?西域的城池不是都被攻破的只剩下那麼兩三座了嗎,他們竟然敢來?”

“約是聽見了王爺重傷的消息。”

“王爺是當真重傷了嗎?”

“猜著是的,不然為什

麼這麼多天都沒消息傳出來。”

自上次連著攻破西域兩座城池之后,遄城便沒再傳出消息了。

本來眾人都以為是要休整過后再出戰,沒想到前天西域起戰,八王爺重傷的消息才傳了出來。

本來眾人也不信,但此次帶兵的主帥變了韓卿之后,便有人半信半疑了。

“西域都敢攻到了遄城外,想來是真想趁著這一戰……”

“別瞎說了。”

底下有人拍了他一下,頓時這邊的探討聲便沒了。

但晏青扶卻陡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慌來自何

容祁傷的消息傳出去,西域必定會趁此出兵,想一鼓作氣攻破遄城,再拿容祁來威脅大昭。

而只有韓卿一個人在遄城,主持不住大局,或者兼顧不暇,總會能讓西域抓著機會……

晏青扶眼珠轉了轉,當機立斷開口。

“走。”

“青相,今夜……”

“連夜趕路。”

亦害怕西域趁著開戰的時候,派人潛遄城,先對容祁下手。

晏青扶轉路出了客棧,后暗衛跟了上去,眾人連夜繼續趕了路。

他們快馬加鞭,終于在第二日午后的時候,趕到了遄城

遄城因為戰的緣故,平日里戒備森嚴,韓卿出去之前,更是吩咐了守城的侍衛要進出排查,晏青扶的馬車到了遄城外,侍衛剛要上前排查,已經亮出了手中的令牌。

“本相奉命來遄城理事,不必再查。”

侍衛瞧見那令牌,登時跪了下去。

“青相,您怎麼這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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