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將袖從手中扯出來。
“我這不養閑人。”
“不就是沒早上起來給你灑掃院子,至于這樣小氣嗎?”
晏青扶嘀咕著,目掃過桌子上的書,忽然靈乍現,話沒過腦子,已經說了出來。
“或許……你缺一個小徒弟?”
晏青扶覺得容祁一定是被鬼魂奪舍了,不然在說出這句話后都無比后悔的時候,這人竟然認真思考了一下,點頭道。
“也好。”
于是晏青扶順理章地住了下來。
了這人小徒弟之后,容祁管管的嚴,每日要讀書寫字,還要學琴棋書畫,比著以往自由自在的日子實在多了許多束縛,晏青扶每日除了學這些,就是和幾個婢一起,今天去釣魚,明天去種花,把半個院子都折騰了個來回。
偶有的時候躲著作業,又被他揪著起來,多罰著讀了一篇文章。
后來那一年,參科舉仕,在黃信手下嶄頭角,又至左相的時候,回想起被他著將不懂的文章都讀徹,琴棋書畫謀略弓箭,除了武功都多有涉及的時候,心中生出幾分后怕與慶幸。
若不是當時被著學過這些,后來在刀劍橫生,算計謀的黃家,未必能一路好好地走著過來。
可這
時候的晏青扶不知道后來會發生什麼,對著越來越多的文章苦大仇深。
本來只是對那個孤本興趣了些,可不代表愿意日日被這樣束縛呀。
了酸痛的手腕將筆擱下,拿著手中的東西還沒走到跟前,容祁已經開口。
“這篇出自史德記事里的第三篇,你會錯了文章意思,回去重讀再寫一遍。”
話說的冷厲又不留,晏青扶一張臉頓時苦在一起。
“小師父。”
走上前大著膽子扯他的裳。
“今天就到這唄。”
“那就去再把一邊的棋譜看完,明天你再走不過五個子,就把整個棋譜抄三遍。”
“哪有這麼不通達理的師父?”
小聲嘀咕了一句,容祁冷笑一聲。
“哪有這樣不想著上進的徒弟?”
一時語塞,低著頭苦大仇深翻書的時候,無比后悔當時自己一時快答應了要做他的徒弟。
這不是自己找麻煩嗎?
心里嘀咕著,面上卻不敢出半點不滿,老老實實答應了下來,就著桌上的油燈看到戌時,才見這人大發慈悲地道。
“歇著吧。”
“你家公子到底什麼來頭?怎麼這麼苛求事事要做到最好?”
晏青扶轉頭接了婢遞過來的茶,跟小聲抱怨著。
婢得了容祁的指示,不敢將他的份出,只能岔開話題道。
“公子為著您好呢。”
晏青扶悶悶地應了聲,回到屋子倒頭就睡,第二天一早就被容祁揪著起來去背書。
晏青扶抬頭看了一眼還沒亮的天,一雙眼要睜不睜。
“你是不是記掛著我當時食言不早上起來給你掃院子。”
扯著嗓子嚎道。
“我現在去還不行嗎,別扯著我這麼早起來念書了。”
容祁視若無睹。
“晚了。”
這人說做他的徒弟必要事事做到最好,琴棋書畫騎算樣樣通,晏青扶雖然學的不盡心,但他教的很是盡心,講過箭的技巧后,他一回頭,看見這人頭一點一點地要睡過去。
“你再不醒,明天寅時就起來念書。”
淡冷的聲音響在耳邊,晏青扶一個激靈,趕忙站起來一路小跑過去。
“我知道錯了,好師父。”
扯了容祁的袖要撒,被這人不聲地避開,將手中的弓箭遞給。
而后自后指導著。
“先學搭箭,再扣弦。”
他一點點細心地教著,與隔著恰到好的距離,教導的時候連手都不曾到過。
晏青扶很聰明,什麼東西一點就,沒出半日的功夫就學會了,到最后,容祁一句挽弓的話還沒說出來,張滿了弓,對準不遠的山林,一松手,準無誤地中最前面的靶子。
與容祁最開始教箭時的位置分毫不差。
“我學會了,快看,小師父。”
回過頭,一雙靈的眸子晃眼簾,風吹過卷起發,那正是一年的初夏,是年“小九”,最無憂無慮的快樂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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