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停下來干什麼?”
“遇見誰了?”
容祁回頭看。
“什麼遇見誰了?”
晏青扶嘀咕了一句,才明白他的意思。
“一個住在山腳,特別好的哥哥。”
提起虞徵的時候,連語氣都輕快起來,和每天與他待在一起的仇大苦深完全不一樣。
容祁抬起頭,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一樣,往下一看。
隔著半個山與虞徵遙遙對視上。
第一眼,他就不喜歡虞徵。
這人上明明戾氣與沉意的那麼重,偏生要掩蓋起來與晏青扶玩樂,一雙眼闔上睜開都是算計的樣子,容祁實在不放心晏青扶和他待在一起。
但邊這人并不聽話,隔三差五就要下山一次。
有時候回來的晚了,也會乖乖討巧和他認錯。
終于在那一天,過了戌時還沒見到人,容祁擔心的不行,親自下山去找人,卻還是沒見到。
他正焦急地擔心著出了事,派了百名暗衛往遄城去找,人又在快子時的時候姍姍而歸。
“你去哪了?”
他心中急著,也沒注意的神,晏青扶眸微微了,裝作一副無事的樣子與他說。
“和虞徵哥哥去了回城。”
又是虞徵。
容祁驟然抬起頭。
“小九。”
他語氣沉了下來。
“你下次再如此胡鬧,過了時辰不回來,也不派人來與我說,你就直接下山走吧。”
他有這麼怒的時候,晏青扶嚇了一跳,手去拉他。
“我……”
張口要解釋,容祁已經轉拂袖離去。
底下的下人都嚇得瑟瑟發抖,屏息凝視,沒人敢說一句話。
書房的門被一陣氣勁帶起來狠狠關上,他一夜待在里面沒出來。
任是誰都看得出,他了怒了。
晏青扶也手足無措地來過幾次,連連保證下次不會這麼晚回來了。
可容祁不僅氣憤他三番兩次提點的話不聽,亦擔心一個姑娘家,這麼晚出去還不回來,要是再上仇家怎麼辦,要是山中遇見了猛,不懂武功,他又不在邊,那又該怎麼辦?
多總要讓長點記吧。
容祁如是想著,等第二天出去的時候,才從下人口中聽說。
這一日都沒用膳,一個人窩在屋子里哭了會。
來不及細想,他轉頭去了晏青扶的屋子。
這人見了他先是一喜,繼而又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似乎是怕他還在生氣。
容祁進了屋子才想起來忘記吩咐人準備膳食了,剛要轉頭出去,忽然手心一熱,晏青扶拉住了他。
“我錯了。
我上次出去是因為……那一天是我爹娘的忌日,他陪著我去回城了一趟,才回來的晚了,以后不會這樣了。”
一句話解釋過,容祁才明白那一天為什麼回來的那樣晚。
他嘆了口氣,到底沒再著聲音說話。
“你先用膳。”
“師父不怪我了嗎?”
“不怪了。”
這才又笑起來,一雙漂亮的眼彎起。
用過膳,容祁與一同坐在屋子里,道。
“日后文章你要是真不想學……”
“不是說不趕我走嗎?”
晏青扶打斷他的話。
“沒說趕你。”
容祁斟酌著說。
他這一天亦想了許多,十多歲的姑娘正是玩的時候,他不能把人整日束縛在屋子里讀書,反正以后總有那麼多的時間,也不必事事都堆在這一年學會。
大不了他日后回到上京,也把人帶回去就是。
他不想看著這小姑娘愁眉苦臉的,于是到底是一退再退。
不想學的文章便暫且不學了,琴棋書畫也沒再苛責一定要學到多好,他退了一步,顯然二人的關系也就此更融洽了些。
那一天他和晏青扶坐在一起談了許多,聽說年在回城的往事,也說那一天為何會被人追殺,和他碎碎念地說了許多,快到晚間的時候說著說著沒了聲,容祁一低頭,看著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他嘆了口氣,將人送到榻上安置好,又低頭看了一眼。
琴棋書畫日后總有機會學,文章讀與不讀也不在這一時一日,但虞徵……九華山下住著的那個,實在不是個讓人放心的人。
“離他遠一點。”
他的直覺從未出錯過,這個人一定是個大禍患。
他說。
離虞徵遠一點,小九。
師父總不會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