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褚奕印象中，那宮容秀，格婉約，有著一把好嗓子，唱出的曲子到能迅速安他心的暴。

與孟棠很像。

但孟棠正被足，閉門不出，怎會來這乾清宮？

向來守禮，也從未做過抗旨不遵的事來。

褚奕搖了搖頭，他起，在腳邊撿到了一條碧綠的宮絛，是宮們一貫佩戴的式樣。

褚奕了聲：“李常福，進來。”

李常福聽到聲音，連忙走了進來，行禮道：“陛下醒了，奴才這就差人來服侍陛下起。”

褚奕坐在床邊上，隻著一襲明黃裏，他擺了擺手，道：“不必了。”

他手上正把玩著一條宮絛。

褚奕問：“昨晚何人來過？”

李常福跪著叩首，說：“回陛下，昨夜一切安好，無人來過。”

褚奕沉默了會，聲音低沉：“是麽。”

李常福不安。

褚奕將手上的宮絛，扔到他麵前，道：“朕昨夜舊疾發作，有宮溜進了乾清宮，安了朕，給朕去查，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宮找出來。”

“是，陛下，奴才這就差人去找。”

孟棠既不想現在暴，自是安排好了人，因此李常福沒過多久，就領著一個小宮回乾清宮複命了。

乾清宮，小宮伏首在地，軀不停的抖。

這小宮長得和孟棠很像，卻不及孟棠麗大方，隻是眉眼間那抹溫婉和與孟棠極為相似。

“奴婢見過陛下。”綠伊張極了。

今早皇後娘娘私底下派人找到，說是給尋了份好差事，做好了榮華富貴加，飛上枝頭變凰，做不好掉腦袋，問願不願意。

綠伊當然願意，不為其他，就為這份榮華富貴。

再者，綠伊想，雖外界傳聞陛下可怕的很，如今一瞧，比不知多京中貴胄還要俊，若真有為妃嬪的機會，是肯定要抓住的。

“抬起頭來。”褚奕坐在床邊上，一隻腳踩在床沿，慵懶不羈的樣子。

綠伊緩緩抬頭，眸中是遮掩不住的野心。

褚奕瞧著的眉眼。

像，又不像。

總覺得昨晚的人更加的好靈，而不是這般滿腹野心，急於往上爬的樣子。

褚奕問：“可會唱小曲？”

綠伊輕輕點了點頭，道：“回陛下，奴婢會。”

褚奕便讓唱了曲江南。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

……

綠伊唱完，紅著臉向褚奕，等待褚奕發話。

褚奕問李常福：“確定是？”

李常福忙道：“就是。”別說，就衝著這份神韻和歌，和皇後娘娘還真有些相似。

李常福想著，恐怕後宮又要多出一位嬪妃來了。

瞧陛下這副模樣，也不像是不滿意的樣子。

皇後娘娘特地安排了這樣一個人心的人給陛下，自個也不吃醋，實在太大方了。

孰料，褚奕的下一句話打破了李常福的幻想。

褚奕閉了閉眼，道：“拖出去，打死。”

這話落，綠伊和李常福齊齊一驚。

綠伊煞白了一張小臉。

李常福也不解道：“可是這婢子不合陛下心意？”

綠伊撲通撲通的磕著頭，道：“陛下，陛下奴不知道做錯了什麽！”

“陛下能夠饒奴一命！”

聲音尖利，先前裝出了婉約和然無存。

褚奕冷冷道：“敢避過乾清宮的人，來爬朕的龍床，這般心機叵測不知檢點的人，朕平生最是厭惡！拖下去打死！給朕用力點，朕要聽到的慘，讓滿宮的人都聽聽，看看以後何人還敢這樣做。”

這是殺儆猴呢。

他們陛下，果然沒有毫憐香惜玉的心。

“還有昨夜當值的侍衛太監宮，全都送去慎刑司，包括你李常福，李常福，我看你是昏了頭了！朕舊疾發作的時候竟敢讓旁人進來！”

李常福“咚”的一聲跪在地上，道：“陛下！陛下息怒啊！”

褚奕冷笑，他瞧著那宮的臉，滿臉厭惡，“什麽貨也配來爬朕的床，趕拖出去杖斃，朕瞧了心煩。”

綠伊嚇哭了，好好地一張小臉哭的胭脂灰塵糊作一團，急之下大道：“不是奴！不是奴！陛下，是皇後娘娘讓奴這般做的！昨夜侍寢的不是奴！是皇後啊！”

褚奕起，烏黑的眸直直視，威嚴人。

他道：“哦？”

綠伊匍匐在地上，一邊哭一邊說：“都是……都是娘娘的主意，娘娘今早派人找到奴，說是……說是讓奴認領下昨夜侍疾一事。”

綠伊咚咚咚的磕著響頭，說：“那可是皇後娘娘！奴婢怎敢反抗，都是娘娘奴婢的，這不是奴婢的本意，求陛下明鑒啊！”

褚奕氣笑了，他道：“你說都是皇後的，你其實也不想，是嗎？”

“是，是……奴怎敢犯下這等欺君之罪！皇後威脅奴，若奴不從，奴和奴的家人會死！”

如今口不擇言了，一聽到皇帝要打死自己，連忙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皇後的上。

對，都是皇後慫恿這麽幹的，都怪皇後！全然忘了，皇後當初說的這份差事亦有可能掉腦袋這句話。

“李常福，你來說，昨晚進朕寢殿的，是皇後嗎？”

李常福心裏歎了口氣，心想還是瞞不住了，當時娘娘也說了，若是瞞不住盡管將供出去。

便道：“是，確實是娘娘，隻是娘娘如今正在足中，因為陛下舊疾發作，娘娘這才冒死趕來，怕事後陛下知道了會氣壞了子，這才令奴才將此事瞞著。”

“至於綠伊此人，本是浣局的一個小宮，是自願來頂侍疾之功的，娘娘並未迫。”

“行了，朕知道，梓是什麽樣的人朕能不明白？”他不悅的瞥了李常福一眼。

隨後目掃向綠伊，道：“汙蔑皇後，拖下去杖斃。”

這才對，昨晚那樣空靈的歌唯有他的梓有，也唯有梓能安瘋癲的。

褚奕自嘲一笑，他怎會認為是旁人呢？

再不給綠伊開口的機會，兩個小太監連拖帶拽的將綠伊弄出了乾清宮。

褚奕心口憋著口氣。

他的皇後啊，上說著不願再做皇後，瞧他舊疾發作卻又心疼那副模樣，昨夜雨下的那樣大，可有著涼？

*

孟棠昨晚淋了雨，回來時，還是染了風寒。

喝完太醫熬的藥，神懨懨的躺在榻上，說：“不知怎的，本宮這眼皮子一直跳。”

不過想到宮中恐要有新嬪妃了，短時間不用侍寢了，又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