煬不怎麽意外，順著問：“是誰？”

卿令儀深吸口氣，道：“他們和昨天街上刺殺你我的是同一批人。”

煬頷首：“你十歲那年，卿大將軍戰死的消息傳綏都，那天晚上，他們還把卿府一把火燒了。”

卿令儀一怔，難以置信地抬眼看去：“你……你怎麽知道？”

煬上臉頰，“那天在天興樓，我問了許廉。他告訴我了。”

那天煬才真正確切地明白過來，為何卿令儀會那麽害怕。

那一年，十歲。

卿府遇襲，化作火海地獄。

全府上下近百餘人，隻有卿令儀和碧微活了下來。

若非那些將士拚死相保，又若非奚掌櫃和許廉及時趕到，將們藏起來，恐怕們兩個也會死在那個夜晚。

那之後，暗的人從未停止過刺殺。

皇帝調查多年，無一所獲，他加派人手保護，卻屢屢失敗。

一直到卿令儀變一個懦弱、無能的小孩，終於有了幾年的消停。

卿令儀抿了一下，“那你應該覺得麻煩的。”

“麻煩？”

“因為他們本來是衝我來的呀，”卿令儀道，“跟你本來沒什麽關係。”

煬皺眉，“嗯嗯，我發現你這個人有的時候真是很無。”

卿令儀茫然：“什麽？”

煬凝視著的眼睛，道：“殊林園中讓你把那支箭出去的，是我。每天與你纏綿歡的，是我。可你竟然覺得，那些人跟我沒什麽關係。”

卿令儀愣了一愣。

煬往前近一步。

山巒挨溪穀。

卿令儀渾發燙，往後躲開。

煬卻扣住的腰，強勢往牢，“嗯嗯，現在你有清醒一點麽？你我夫妻，這最後一步是做了，還是沒有做，都是夫妻。你不要總是怕我，或是抗拒我、懷疑我。嗯嗯，我願意為你做一切事。”

卿令儀蹙起秀眉，向他：“可是他們能闖進將軍府，殺進地牢……”

“他們不也留下了痕跡？順藤瓜，我會把他們一個個全都殺掉。”

煬垂首，聲音沙啞地說：“現在，嗯嗯，親親我吧。”

卿令儀的心口驀地發熱。

抓住他的襟，抬起頭，吻上了他的瓣。

娘親不知下落以後，孤立無援，每一天或是提心吊膽，或是極度抑。

一直到現在。

雖然知道，說說再簡單不過，最難的是去做。

但是在這一刻，對煬沒有心防。

深吻了很久。

久到卿令儀的瓣都失去知覺。

而整個過程，都明顯地覺到小煬，強，霸道。

並且悲慘。

因為煬沒去管它。

“我去拿那把弓。”這是結束之後，煬說的話。

卿令儀沒忍住笑，“你就這麽喜歡那把弓嗎？”

“那是我最喜歡的弓，以前我總想和人探討，卻一直沒機會。這是我過去二十多年的憾。”

“好吧，”卿令儀點頭，“那你去拿。”

“嗯嗯，等我。”

煬了一下的手指，大步向外走去。

他也知道自己今晚反應大，但一直憋著，強忍著。

想來大晚上的，沒什麽人，也看不出來。

將軍府加強了把守，煬一路過去，故作鎮定，有人向他行禮，他便冷峻地點一下頭。

安全地下到地牢，那把弓仍擺在案上。

煬一把撈過，轉就走。

和嗯嗯在床上討論弓，想想都興！

“將軍！你在這裏啊！我正要去找你呢！”

卻被吳量堵在了樓梯口。

煬煩地皺起了眉頭，“有事？”

吳量有點兒地搔頭，“我……我是想謝謝將軍，重新讓我做你的副將。”

煬滿腦子都是卿令儀，隨便點了兩下頭，“那你好好幹。”

吳量卻更加熱沸騰，上前一步，道：“將軍，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幹！有我親自盯著，將軍府不會混進來一個蒼蠅！今天的黑人刺客，也再沒有機會闖得進來！”

煬還是想著卿令儀，又隨便點了兩下頭，“對，就這麽好好幹。”

吳量好奇地手，“將軍，你拿著這把弓，幹嘛去？”

煬還是隨便點頭：“我去好好幹。”

吳量一怔：“啊？”

煬猛地反應過來。

不遠牢房裏，響起江蒙的笑聲。

吳量明白過來：“將軍，你要去找夫人麽？”

邊上幾個將士也參與進來：“吳量你這不是廢話！大晚上的，將軍不和夫人待在一起，難不和你待在一起？”

“不過我不理解，幹嘛要把這弓拿過去？難不要坐在床上，一起討論這個弓？”

煬：……

對啊！

他都和嗯嗯一起坐在床上了，還討論什麽弓啊？

“你懂什麽！”一個將士驕傲抬頭，“男之間有的時候要找快樂，還可以利用工的嘛！”

“弓……也行？”

“別說弓了，其他很多也都行。什麽鐐銬、蠟燭、皮鞭……”

煬意味不明地看了那將士一眼。

吳量和其他人也都向那將士看了過去。

將士老臉通紅：“我沒試過啊！我真的沒試過！我是聽我朋友說的！”

吳量笑嘻嘻的：“你這個朋友，該不會就是你自己吧？”

一幫將士笑作一團。

煬收回視線，若有所思，工，是吧。

他記住了。

提著弓回到主屋，卿令儀正準備上床。

聽見靜，扭頭：“你把弓拿來了？”

煬走上前，亮出手中的黑漆雕弓。

“弓臂是上等拓木與柞樹複合製的。”煬輕聲說著。

“很堅。”卿令儀抬手，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過。

煬看著的手，小腹忽然繃。

現在，房中，最堅的，恐怕不是這把弓了。

卿令儀眼角餘瞥見了他的下。

“……不用管它。”煬道。

“可是一直憋著對不好吧？”卿令儀聲音輕。

仍在看著那兒，這就導致整件事更加焦灼。

煬倒吸一口冷氣，手掌遮住的眼睛，“嗯嗯，別看了。它吃不消，我也吃不消。”

卿令儀眨了一下眼睛。

濃的睫刮著他的掌心，如同撓在他的心上。

煬心裏繃著那弦。

“夫君，”卿令儀將他的手掌拉下來，鼓起勇氣似的，怯地向他，“讓我幫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