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澄朝眉目疏朗, 大方點頭, “是。”

那掌柜的聽了，眼神掃過燕澄朝旁的李嗣音，一面引著他們去屏風后的雅座休憩，一面笑說：“二位請這邊坐，我們的人待會兒便將世子要的呈上來，世子爺可是給您邊的這位小娘子制？你們站在一起可真是一對天造地設的壁人。”

李嗣音帶了帷帽，掌柜的并不知這是當今圣上的九公主，若是知道，這話怕是給他八百個膽子都說不出來。但也正因如此，李嗣音沒法兒出來反駁，只能在帷帽的遮擋下紅了臉。

被坊老板打趣，燕澄朝的臉也涌上薄紅，但仍是解釋道：“掌柜的，莫瞎猜了。”

“誒誒，怪我，我老眼昏花了……”

掌柜的心里跟明鏡似的，面上卻笑呵呵地，“那兩位先在這里稍等？我讓伙計給你們上茶。”

燕澄朝應了。

兩人便在此坐下。坊里的伙計給他們上了茶。

不過一會兒，掌柜的便領著一排排拿著裳和布匹的年輕姑娘走了進來。他一面展示一面細細講解著，李嗣音聽著聽著也不心了，開始對要做的裳期待起來。

選定了布料和樣式。

接下來的便是量尺寸。

掌柜的又進來一位上了年紀的裁大娘，那裁大娘面和藹地請李嗣音和朱砂到樓上的廂房去。李嗣音應下。

但當主仆兩人跟在裁大娘后上樓梯時，李嗣音卻發現燕澄朝竟也跟來了。

不由低聲量，問道：“你來作甚？”

燕澄朝面不改，“我來向裁大娘學學手藝，日后制好量尺寸。再者，”他頓了頓，垂目，“或許公主量尺寸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呢？”

帷帽下，李嗣音被他這番厚臉皮的說法震撼到了，微惱道：“你是男子，我是子，我自有朱砂幫忙，不需要你。”

“這話九公主說了可不算，”

燕澄朝輕笑，“得是裁大娘說了才算。”

話落，他便過李嗣音的影，徑直向前頭的裁走去。不知他與那裁大娘說了什麼，片刻后，大娘竟當真同意燕澄朝一道進去了。

李嗣音悄悄扯了下他角，語氣里暗含警告，“太荒謬了，燕澄朝，你適可而止。”

“九公主，你別擔心，”

燕澄朝語氣溫和，“今天的事，不會傳出去的。”

他眉眼無辜地耷拉下來，“我確實是只想幫你量尺寸，你可以不朱砂幫忙我呀。”

正說話間，裁大娘已領著們到了廂房門口，請們進去。

李嗣音沒再和燕澄朝說話，和朱砂一道跟著裁大娘進去了。量尺寸自然不可能還戴著帷帽，朱砂便將的帷帽解了下來。

燕澄朝在這時走了進來，他對朱砂道：“你下去吧，這里有我和大娘就可以了。”

朱砂轉頭看李嗣音。

李嗣音無奈，只得同意，揮手讓朱砂離開。

裁大娘見了此此景，打趣道：“你們二人可真好。”又去拿了量的尺帶，另一端遞到燕澄朝手上，“既如此，那可要麻煩郎君配合大娘我了。”

燕澄朝輕笑應下。

反正也阻止不了燕澄朝了，李嗣音索不管他了，閉目站著任由裁大娘量尺寸。

輕細的尺帶掠過的肩膀，落在肩胛一個點按下，接著是，腰，……明明只是尺帶稍稍勒過的束縛，可李嗣音想到這尺帶的另一端是燕澄朝，便有種渾上下都暴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不自在。

別扭極了，開始后悔縱容燕澄朝進來。

煎熬了好一陣子，裁大娘終于說：“好了。”

李嗣音頓時睜開眼睛松懈下來，并且遠離了燕澄朝兩步。

燕澄朝不明所以，疑目回視。

裁大娘拿著量好的尺寸單子出去了。

燕澄朝手里還拿著尺帶，“公主？”

李嗣音惱得不想理他，不應聲，抬腳就要繞過他走出去。

燕澄朝手攔住，他意識到李嗣音生氣了，可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九公主，你怎麼了？”

李嗣音抬眼瞪他，“都說了不要你來量尺寸，你偏要來，你量得我不舒服。”

“不舒服？”

燕澄朝面閃過一慌，想要查看哪里了傷，“九公主你哪里不舒服？我、我應該沒有勒到你才對啊……”

“不是這個。”

李嗣音氣鼓鼓地偏過頭，不想說話。

見燕澄朝還要追問，李嗣音干脆奪過他手里的尺帶，惡狠狠地說：“既然你偏要知道，好，那你站著，我幫你量一次你就知道了！”

燕澄朝阻止。

可李嗣音手比他更快，已將尺帶比到了他的肩上。

他只得作罷，乖乖站好讓李嗣音手。

他不明白李嗣音為何會覺不適，可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落在他上的尺帶將他的形勾勒地一清二楚，李嗣音不僅量，還會把量得的數字念出來，他覺得自己仿佛在面前被剝了裳。

燕澄朝難堪地手住了上的尺帶，耳尖發紅，偏頭道：“不用量了……我知道了……”

李嗣音把尺帶收了回來，放在桌面上，帶上帷帽輕哼一聲走了出去。

*

定制的服要半月后才能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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