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備考的日子，忙碌而充實。

甚至聯絡到了遠在國療傷的張。

原來張本來就是澳中國際班的學生，在車禍之前，家裏就已經給他申請了國的大學，這次在國做手，等傷的康複以後，他就能順利去讀大學了。

打聽到兩個人報考的大學是在同一個州，兩個人在網上聊天的時間也多了起來。

虞之綺見車禍並沒有影響到張的人生，也稍微鬆了一口氣。

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是，對張車禍這件事，心裏還是抱有愧疚的。

現在看到他一如既往的樂觀開朗，也放心了下來。

“七七，父親我給你送燕窩。”

莊玠站在書房的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黑的木質大門。

“……”

裏麵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回應。

莊玠頓了頓，看著手上溫涼的燕窩，輕聲道：“七七，我進來了。”

他推開門走進去。

燈明亮的書房裏，穿著白長袖絨居家服的，已經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的麵前，是申請國外大學的報告表。

這段時間，比較辛苦，不僅要進行線上麵試，還要跑各種公益活攢積分，國外大學注重素質教育，而這恰恰是虞之綺缺乏的。

站在虞之綺邊看了一會兒，莊玠出手，想要開虞之綺白皙臉頰上的一縷碎發，視線在麵前開著的電腦屏幕上不小心掃了一下。

莊玠目微微一凝。

他瞇起眼，視線凝眸注視在屏幕上。

屏幕上開著一款聊天件，上麵有虞之綺和對麵的人的對話。

【我的腳已經可以正常走路了。你別擔心。】

【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期待十月份開學，我們在加利福尼亞見麵。】

【到時候我帶你在加利福尼亞逛逛。這裏我家裏人多的，他們應該也會很喜歡你。】

【我還是第一次出國呢，到時候就麻煩你了。】

【麻煩什麽，你是我的學妹，我照顧你是應該的。】

……

莊玠轉鼠標，翻看了件上的聊天記錄，發現這兩個人，是最近一個月才開始聯係上的。

可以看得出來，虞之綺還是關心張的腳問題的。

兩個高中生，因為在同一個州讀大學，互相約定了十月份開學以後一起去玩。

莊玠盯著聊天記錄，褐的眼眸裏，逐漸湧上來一陣又一陣的暗。

良久，他深吸了一口氣，等整個人的緒平複下來，便退出了那個聊天件，再將的電腦關掉了。

他手將睡著了的虞之綺抱了起來，帶著往臥室方向走去。

虞子東和妻子曲水瑤一塊兒走了上來，見到莊玠抱著虞之綺，皺了皺眉頭，問道：“七七怎麽了？”

“睡著了。”莊玠輕聲道，“天氣轉冷，我怕在書房冒，先送回臥室睡覺。”

曲水瑤道：“小玠真是好孩子。天不早，你把七七送回房間，你也早點休息吧。”

莊玠應了一聲：“好。”

他抱著虞之綺離開了。

虞子東回過頭，看了這個寄養在他家的年一眼。

“怎麽了？”

曲水瑤好奇問了一句。

“沒什麽。”虞子東搖了搖頭。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莊玠現在，好像是生氣了。

但是他看起來這麽平靜，語氣這麽謙和，實在看不出來哪裏生氣的模樣。

應該是他多心了。

曲水瑤道：“老公，孩子們都大了。你有想過要把晴雪許配給誰嗎？”

虞子東看了眼，挑眉道：“你有什麽主意？”

曲水瑤笑著道：“我確實有點想法，就是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你說說。”

“晴雪喜歡小玠，要不，等晴雪年了，你做主，給他們說說。至於七七，現在這麽優秀，大學讀的又是工商學院，等學歸來，正好給我們公司聯姻。你覺得呢？”

虞子東心裏也有這個盤算，不過他還是道：“晴雪才十六歲，就算我給他們說，也要兩年後了。”

曲水瑤見他同意，鬆了一口氣，虞晴雪是從小養大的，心裏自然更偏向，兒的心思當媽的哪裏看不懂，虞晴雪雖然是養，但是配莊玠也綽綽有餘。

笑著道：“兩年很快就過去了。到時候我們家就更熱鬧了。”

……

虞之綺被放在了床上。

被小小的驚醒了。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見到了莊玠溫雅白皙的側臉。

“我怎麽了……”

莊玠掖了掖的被角，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你功課太累睡著了。好好睡一覺吧。”

“哦……”

可能是即將要出國的原因，整個人緒很放鬆，困倦又襲了上來，雖然心裏好像有一個念頭，覺得自己好像有件事沒做完，但是抵抗不住倦意，抱著被子又睡了過去。

莊玠站在床沿邊，靜靜地在燈下看了一會兒虞之綺的睡，然後關了燈，輕輕地離開了。

*

高考的那天。

天一直在下雨。

虞之綺起得很早，趴在窗戶前，看著窗外電閃雷鳴，大雨如注。

上輩子高考的時候，是個豔高照的好天氣，考了全省第一。

換上學生的製服，從樓上走下去，看到莊玠坐在沙發上和虞子東說話，兩個人見到下樓，一起轉過頭來。

虞子東對道：“七七，等下莊玠送你去學校，準考證都準備好了嗎？”

虞之綺拍了拍自己的書包：“都放裏麵了，爸爸。”

虞子東點了點頭：“去吃飯吧。”

“好的。爸爸。”

虞之綺應了一聲，轉進了餐廳裏。

因為知道自己慣常的水平，所以這一天，心放鬆的。

吃完了，穿著黑長風的莊玠站在門口，衝著招了招手：“過來。送你去學校。”

他手上拿著一把黑的大傘，撐開來，可以將兩個人籠罩進去。

虞之綺拎著書包跑過去，飛揚起來的發，過莊玠的臉頰。

他垂下眼，看著虞之綺眼角明的笑。

看起來，很開心。

他緩緩收回了視線。

和莊玠一塊兒上了車，坐在副駕駛，綁上了安全帶。

然後就聽到莊玠對道：“前幾天，父親過來給我說。”

虞之綺頓了頓，有點疑地看了過去。

虞子東這麽早就給莊玠說了嗎？

莊玠道：“他希我大學畢業以後，和晴雪結婚。你覺得我和晴雪適合嗎？”

虞之綺愣了一下。

不過，問做什麽呢？

反正又和沒什麽關係。

“晴雪好像很喜歡你。”了，“你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很適合呀。”

莊玠瞇起眼笑了笑，“七七也覺得我們適合嗎？”

他意義不明的話，令虞之綺不知道怎麽接。

假裝沒聽到，轉過頭，看向窗外。

外麵的雨，似乎更大了。

不過幸好今天是高考，公路管控，應該不會堵車。

等考完試，就跟虞子東申請提前去國吧，到時候張請吃飯……

好困……

怎麽突然這麽困……

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迷迷糊糊的，虞之綺覺自己的思緒，了深淵裏，掙紮著試圖清醒過來，卻隻能讓自己陷更深的黑暗之中……

……

“嘩啦啦——”

耳邊，傳來了雨幕拍打在玻璃窗上的聲響。

風吹了進來，帶來料峭的寒意和潤的水汽。

虞之綺眨了眨眼睛，看著頭頂白的天花板，一時之間，有些回不過神來。

現在，在哪裏？今天是什麽時候了……

是才早上嗎，不是應該去去考試……

“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嗎？”

窗口，一道修長的影轉過，他放下了窗簾，往這邊走了過來。

“莊玠……”

虞之綺了，隻覺得頭痛裂，“你怎麽在這裏？現在什麽時候了，我今天不是要去高考嗎，你怎麽不喊我……”

莊玠道：“考試已經結束了。”

虞之綺愣了一下。

腦中劇烈痛的地方，似乎也凝結住了。

莊玠看了眼表，手給看時間，“下午五點半了，七七。”

虞之綺視線落在那隻名表上，膛開始劇烈的起伏，睜大眼，狠狠地看向他：“你！”

“今天四門考試，你沒有去，就算後麵幾門你都是滿分，你也考不上國大學了。”莊玠在旁邊坐下來，握住虞之綺氣得發抖的手，“別生氣，就算考不上大學，我也會養你的。”

他的表是那麽的平靜，平靜的好像他隻是開了一個玩笑。

虞之綺腦中轟轟作響，掙紮著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腳腕被人鎖住了，一條銀的鐵鏈扣住了的腳踝，隨著的活，發出叮鈴鈴的聲響。

看著這條悉的腳鏈，虞之綺眼前一黑，蒼白著臉抬起頭，看向麵前平靜看著的莊玠。

“你……你！”

莊玠卻沒有和對視，他低下頭，輕輕地握住那條細細的鏈子，“我原以為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你覺得呢？”

虞之綺驚恐的看著他，漂亮的眼眸裏，充滿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