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綏沒有回答。
路言兮已經知道答案。
攥他的袖子,心有余悸。
那可是三樓啊,要是從三樓跳下,宋綏縱是有點手怕是也免不了要傷。萬一運氣再差一些,說不定連命都會搭進去!
從三樓掉下去當場斃命的例子也不是沒有。
幸好!幸好宋淮剛好路過,幸好!
宋綏的臉,“別害怕,都是那麼久以前的事了。再說,我不是沒有跳麼。”
但他很后悔沒有跳。
不過這話宋綏沒有說,怕說出來會更嚇到。
路言兮雙手抱他的腰靠在他懷里,“嗯。”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以后我們誰也別提了。”說。
宋綏輕輕應了聲好。
兩人就這樣靜靜抱了一會兒,路言兮突然問他:“綏哥哥,你沒什麼要問我的嗎?”
有,怎麼可能沒有。
但宋綏盯著好看的面龐看了片刻,終是沒有問出來。
他說:“今天忙了一天,今晚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以后再說。”
“可……”可想說。
路言兮話沒說完就被宋綏打斷了,“言言,今天很晚了,我們去休息吧。”不等路言兮反應,他直接把打橫抱起,往房間去。
躺在床上被他摟在懷里的路言兮:“……”
罷了,那就以后再說吧。
當晚,宋綏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路言兮回國當天,他帶著他們養的梨花在宋家大門外等,和他問好,然后就遲疑著問他宋淮呢,沒有在家嗎。
宋綏能真切地到當時夢中自己的心。
那是一種心痛到快要窒息的覺。
他艱難地回,告訴宋淮在公司,最近公司事多,宋淮已經連續加班很久,有好些天沒回家了。
然后他就看到眼里有明顯的失落。
就像一朵瞬間蔫掉的花。
匆匆和他道別,拉著行李箱回了隔壁的家。
他連開口幫拿行李都沒來得及。
就這樣看著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在視線里。
路家許久沒人住,什麼都沒有,他回家后就狀似無意地和母親提了一下已經回國的事,當晚母親就讓來家里吃飯。
他再見到,是在當晚的餐桌上。
沒有再問起宋淮,知道和宋淮的糾葛,他家里的人都對宋淮諱莫如深,沒人主在面前提起宋淮。
但看到餐桌上沒有宋淮,眼里的失落怎麼都藏不住。
他將的失落一一看在眼里。
第二天他就將回國的消息告訴了宋淮。
宋淮回來得很快,和宋淮有矛盾,兩人見面后都很別扭,一直沒有主和宋淮說話。但他看得很清楚,見到宋淮,如死水一般的雙眼一下就有了亮。
見到宋淮,是開心的。
他沒辦法繼續在一旁這麼看著他們兩相悅,像當年一樣,他選擇了逃。
之后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有再回家,一直留在醫院加班。就算不加班,他也是回自己的公寓,沒有再回家。
不主打聽的消息,關于的事,他只能從別人口中了解一二。
從別人口中得知的事,真假難辨。但有一點他卻是能肯定的,那就是宋淮迷途知返,對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本就還有的兩個人,只要一方低頭并誠心誠意追求,走到一起不過是早晚的事。
他心灰意冷,只能像以前用學習麻痹自己一樣,用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
這樣的生活持續一年之久。
這期間,宋淮和那個替周夕悅徹底斷了聯系,為追求做了很多努力,連的外公外婆都被宋淮打了。
這期間,他得知這些年在國外生活習慣很不好,生活很不規律,變得很差的事。每一次聽說冒或是高燒了,他都很擔心,想去看看想去照顧,都會看到宋淮守在邊。
他只能退回來。
他想離開江城,徹底遠離他們,偏他又舍不得。
直到得知答應了宋淮的追求,他再也忍不了,借著醫院提供的去國外流學習的機會,離開了江城。
當時他并不知自己離開后會發生什麼。
如果知道,他說什麼都不會離開。
他不過才離開一年,明明都聽宋安欣說宋淮要準備向求婚了,等來的卻是給那個替捐贈骨髓引發并發癥病危住院的消息。
宋綏能覺到夢中的他接到這個消息時是何等的驚慌害怕。
顧不得其他,他當即買了機票匆匆趕回江城。
回來看到憔悴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得知最多還有一年可活,他本來還很憤怒居然不顧自己的安危去救一個算是敵對方的人,都顧不得憤怒了,只余滿心惶恐。
就要死了,就要消失在這個世上了……
只要一想到這個,他就惶恐不已。
他只有一個想法:他要救,一定要救!
可的本就已是強弩之末,又哪里是想救就能救的。
再后來,聽說和宋淮徹底分手了,聽說宋淮和周夕悅在一起了,聽說宋淮和周夕悅要舉行婚禮了。
他沒有出席兩人的婚禮。
那場轟江城的盛世婚禮當天,他在醫院寸步不離地守著,就怕會想不開做傻事。
……
后來,宋淮和周夕悅生了一對雙胞胎。
他沒有再回宋家。
他幾乎住在了醫院。
經他不懈的努力和鉆研,他一次次在手臺上將從死神手里拽了回來。又多活了兩年,但這已經是他的極限。
夢境最后,死在了病床上,死在了他面前。
宋綏從夢中驚醒過來。
睜開眼,是在他們的婚房。
外面天已大亮。
他的孩躺在他邊,還在睡。
懷孕后覺比較多,睡得比較沉。
宋綏坐在床上看著邊睡的人,夢中的場景一遍遍在腦海中回放,那種驚惶恐慌哀莫大于心死的覺久久不曾消散。
良久,他抬起手想的臉。
抬起的手卻抖著頓在半空,許久都沒有敢落下。
夢境太真實,一時讓他有點分不清到底哪一個才是現實。
他很怕現在好的一切反而是夢境。
宋綏維持著這個作不知有多久,直到路言兮眼睫了,慢慢睜開眼醒來,宋綏才反應過來要把手收回去。
手卻被路言兮抓住。
他的手很涼,路言兮一下就被涼清醒了。
目是他額頭上未干的汗珠以及他眼底未散的驚慌無措和茫然。
握他的手撐著坐起來,抬手幫他額頭上的汗,然后他的臉,問:“綏哥哥,怎麼了?”
宋綏一把將抱進懷里,嗓音沙啞:“做了個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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