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寶珠看向元衡郡主,正要說話,元衡郡主卻起道“此事我還要趕快知會府里一聲,免得你舅母找上門去,家中還茫然不知,失了應對之策。這兩個丫頭的事,不如就讓蘭爾替你辦了吧,你們姐妹平日里的最好,肯定不會冤枉了你的婢。”
魏寶珠袖中的手忍不住發抖,看向魏蘭爾。
魏蘭爾勾一笑“二姐姐還是趕快回到席面上去吧,方才許相家的含章姐姐還問起你呢,要是你久不面,眾人難免猜測。”
李清懿心滿意足的看完了戲,上前拉住魏寶珠,勸道“寶珠妹妹,越早回去,越容易辟謠啊。”
魏寶珠咬咬牙,看向魏蘭爾,“那就有勞三妹妹了……”
魏蘭爾笑道“二姐姐放心。”
元衡郡主說道“好了,清懿好生照顧寶珠,我稍做安排便過去。”
李清懿微微屈膝告退,同魏寶珠一起走了。
元衡郡主回眸掃了魏蘭爾一眼,“既然寶珠信得過你,你便替好好問問這兩個丫頭,不過有一點,莫要再生出什麼是非,惹人閑話。”
“是,蘭爾明白。”
云璟臺上,酒菜已經換過一遍,歌舞聲中,閨秀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話,議論林家人提前離開重華宮的事。
魏瑾兒已經開始坐立不安了,見到李清懿帶著魏寶珠過來,這才松了口氣。
“姐姐,沒什麼事吧?”
李清懿看了魏寶珠一眼,給了一個諱莫如深的眼神。
魏瑾兒便知是真的出事了,趕閉不再詢問。
只是不問,有人會問。
許相府千金許含章一見魏寶珠便忍不住湊了過來,“寶珠妹妹,你怎麼離席如此之久啊?”
魏寶珠強繃著面應,“我酒量淺薄,方才看歌舞出神,不小心多飲了幾杯果釀,竟有些頭暈
,回去小憩了片刻。”
“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許含章掩輕笑了片刻,說“你外祖一家突然離開重華宮回城去了,不知是出了什麼事?”
魏寶珠不敢端倪,佯裝驚訝“是嗎?林家人都走了?”
“原來寶珠妹妹也不知道。”許含章問不出什麼,失了興味,便走了。
魏寶珠松了口氣,想了想,問李清懿“李姐姐,方才我離席的那段時間,席間可有什麼異常?”
李清懿搖了搖頭“我跟瑾兒一直在這里沒有離開過,你走不一會兒,蘭爾妹妹就回來了,說是沒見到你回去,接著席間就有人說林二爺找不見人影了。瑾兒怕你出什麼事,趕去找郡主,郡主就帶著我跟蘭爾妹妹回院子尋你……”
“怎麼會有人注意到林奕不見?”
這話跟魏蘭爾問的一樣。
李清懿心中暗笑,面上卻不顯,說道“說是大長公主了林家大房那位嗣子過去說話,不知怎麼……就有人提到了林二爺,林二爺不見了人影,眾人還四找了一陣呢!”
魏寶珠面發青,難道不是魏蘭爾將計就計,而是林家大房或是三房發現了的打算,不想讓林奕娶魏蘭爾,為了奪爵,想要借的手鏟除林奕?
李清懿見垂眸思忖,便收了話,由自己去猜測。
這春秋筆法,就是要句句為真,卻暗含指向。
其實眾人發現林奕不見,是因為大長公主詢問林家嗣子時無意中發現,李清懿故意將原因說的曲折,就是
為了引到魏寶珠往其他的方面去想。
哪怕過后魏寶珠知道事原由,也早就先為主,對林家大房和三房產生了懷疑。
月上中天,飲宴終于結束。
李清懿今日大費腦筋,又與秦增在山里共行云雨,實在是心俱疲。
菘藍打了水來,“姑娘,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李清懿點點頭,自己手卸下釵環。
蘅蕪鋪好了被褥,過來幫拆發髻,說道“魏二夫人說剛剛接手中饋忙不開,這才讓郡主一個人帶著幾位姑娘前來,會不會是故意推不來?”
“你也看出來了?”李清懿將耳墜摘下來了耳朵,說“二夫人要是來了,今天出了什麼事,就要與郡主共同承擔過錯。”
蘅蕪撇撇“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讓若知道今天出事的不是魏三姑娘,而是的兒,不知道會不會后悔不來。”
“哼。”李清懿哼笑一聲,“倘若二夫人來了,今日之事還真不了,可比魏寶珠難纏多了。”
“魏二姑娘到底年紀輕,縱使心思比旁人深些也是有限。只是無論誰出事,郡主恐怕都要埋怨,畢竟是領著幾位姑娘來的。”
“那就看是不是足夠聰明了。”
李清懿起了外,只著中坐在桌前飲茶。
“要是魏蘭爾出事,自然推不掉,但出事的是魏寶珠,跟林奕是表兄妹,走的近些也是尋常,郡主一時不查有可原,倘若能一口咬定林家別有居心,那這件事,一責任都不必承擔。”
蘅蕪遲疑道“那姑娘要不要提醒郡主幾句?”
李清懿搖頭笑道“咱們何必心,魏瑾兒自會想到各種關節,與說
的。”
魏瑾兒看似時常被魏寶珠和魏蘭爾聯手住氣焰,其實,才是最聰明的那個,這麼點事,不會想不到。
喝了幾口水,李清懿便上了床榻準備睡下。
蘅蕪跟菘藍二人退到外間守夜。
李清懿在錦衾之中,剛要閉上眼睛,就見一個黑影從梁上翻了下來。
嚇得呼吸一,差點尖出聲,便聽見沉沉的兩個字。
“是我。”
“秦大人一直蹲在房梁上?”
“怎麼?”
李清懿聽他一副“又不是沒看過”的架勢,氣道“沒什麼,既然秦大人想看聽,誰又能攔得住?”
秦增在的語調中聽出了濃濃的怨氣,有點莫名其妙,抬手示意,“避子湯。”
李清懿聞言借著月瞄了他手中的食盒一眼,“哼,原來大人是來送避子湯的。”
秦增冷了臉,難道這丫頭只是假意問他要避子湯。
“莫不是你想給我生孩子?”
李清懿聽他滿口排斥不愿的模樣,一口惡氣悶在心口,氣呼呼的瞪他,“雖是在夜里,大人也不必隨便發夢!。”
接過食盒,從中取出濃濃的湯藥一飲而盡。
秦增眉微,他以為是在耍手段,可當真痛快的毫不猶豫的喝了,他心里反倒生出縷縷的異樣。
“不怕有毒?”
“大人若真想我死,何必用這麼曲折的手段?”
秦增掀起眼皮看,“哼,我看你倒是有一副九曲玲瓏的心腸。”
李清懿垂眸“想必今日之事大人都看在眼里,有話便直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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