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枝上的白雪被凜冽的殺意震,彈跳著落泥土之中。
關鍵時刻,幾名暗衛現擋在元衡郡主主仆面前,將箭矢攔了下來。
元衡郡主看著山巒野徑中走出的幾名黑刺客,沉聲問“你們是什麼人?”
黑人布巾遮面,看不清相貌神,也本就沒有開口回答的意思。
雙方廝殺到了一,元衡郡主被兩個丫頭護在后,擰著眉頭看著前方的戰斗。
秦增給的護衛武力自不必說,都是上等中的拔尖,刺客的手也不弱,但相比之下還是差了一個層次。
雙方幾個回合,勝負就見了分曉。
護衛沒有留活口,這個時候想要殺元衡郡主的人,要麼是想趁機威脅侯爺侯夫人的,要麼就是敵人尋仇泄憤,連審問都免了,來一個殺一個。
但讓眾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前一波的人死了,后面又出現一隊黑人,手上竟然噙著魏府大爺,元衡郡主的兒子魏堯。
“堯哥兒!”
元衡郡主一聲驚呼。
“母親,救我……”魏堯聲音慌,似乎十分害怕。
元衡郡主心臟瞬間被揪起。
再怎麼不親近,魏堯畢竟是的親生兒子,在魏堯年紀尚之時,二人也曾如尋常母子那般親無間。
魏堯年紀小,興許已經不記得,但為母親的元衡郡主怎麼會不記得?
即便早就想到魏堯將來會站在魏世的邊,會背叛,舍棄。
但眼下兒子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慌地向自己求助的時候,做出的反應依舊是一個母親擔憂自己孩子的反應。
“你們放了他!”
黑人冷笑一聲,“一換一。”
元衡郡主臉煞白,間吞咽幾次,還是下定決心,“好!”
> “郡主!”
“郡主!”
丫頭們和護衛紛紛驚呼。
元衡郡主低聲道“他終究是我兒子,我不能見死不救。但對方的目的若是想用我來威脅秦增和懿兒,我決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的意思,是已經下了必死的決心了。
“郡主!”
翠微記得哭出來。
元衡郡主說道“你們兩個好好活著,替我照顧好兩個兒。”
說罷,便朝對面黑人的隊伍走去。
而魏堯也同時朝著們過來。
母子二人的目在中間相互撞,又在黑人的催促中相互錯而過。
然而就在二人背對背的一瞬間,魏堯突然轉,袖中的匕首猛地朝元衡郡主的背心刺過去!
“郡主小心!”
靈犀大喊一聲,而護衛已經縱一躍跟對方的黑人打了起來。
元衡郡主被其中一個護衛一甩,跌倒在兩個丫頭懷里,翠微連忙去看的傷勢。
“沒有?”
“咦?這是,甲?”
兩個丫頭對視一眼,隨后松了口氣。
們怎麼忘了。
這是之前秦大人走之前,特意讓人送來的蠶甲,刀槍不,郡主睡覺都穿著的。
兩個丫頭如釋重負,元衡郡主卻整個人都似懵住了一般,沒有半點反應。
誰能想到,的兒子,竟然要親手殺了?
為了能騙過,還上演了一出被人劫持的好戲?
此時的魏堯摔倒在雪堆里,也震驚地看著元衡郡主的方向。
母子二人的目再次在一起,魏堯立即心虛的躲了開去,連滾帶爬地往遠躲。
元衡郡主大喝一聲“魏堯!你站住!”
魏堯一僵,但也僅僅停頓了片刻就想逃跑。
但黑人本打不過元衡郡主的護衛,一個護衛騰出手來,一躍而至,拽起魏堯的領,就將他提到了元衡郡主面前。
魏堯弓起子跪在雪地里,“母親,母親……我……”
“你不必解釋了。”元衡郡主看著他,心如刀絞。
魏堯緩緩抬頭。
元衡郡主垂眸看著他,心冷如冰,“你是為了你父親,對麼?”
魏堯咬牙道“母親,只有你死了,我父親才能活!”
得到這樣的答案,元衡郡主已經不想再問緣由。
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吐出,“罷了……”
此時黑人已經被斬盡殺絕,青松白雪之間,是耀目的紅,濃重腥味在空氣中蔓延。
魏堯抬頭視著元衡郡主,“母親。”
元衡郡主眼著他,“你還有什麼話說?”
魏堯再次咬了咬牙,鼓起膛大聲道“母親!兒子請求您自絕命!”
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松風在耳邊輕輕。
半晌,翠微尖聲道“爺,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靈
犀也冷笑道“爺,老爺的命是命,郡主的命就不是命?你親近老爺不要,怎麼能來自己的母親去死?”
眾護衛也都一臉驚愕地看著魏堯。
魏堯見他們都想看怪似的看著自己,怒道“母親,可知道持真法師給祖母留下的兩個字?”
元衡郡主怔了怔,才想起之前李清懿跟說的關于持真法師的事。
那兩個字的意義,元衡郡主自然也聽說了。
“你就是因為這個,要殺我?”
魏堯卻仿佛手握真理一般,半點不覺得理虧心虛,“母親,請你全父親。”
元衡郡主聞言嗤的一聲笑了,越笑越大聲,直到最后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堯兒,你自天資聰穎,都效仿你父親。是不是將來,你也要學他,靠人往上爬?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魏堯面一變,“母親說什麼,我怎麼可能……”
“呵……是嗎?”元衡郡主冷笑一聲,“我還以為你不知廉恥呢!”
魏堯面一陣紅一陣白,“我……”
元衡郡主厲聲呵斥道“畜生東西!來人!”
魏堯一驚,“母親,你要做什麼?!”
“弒母之罪,怎能輕易饒恕!將他給大理寺,關押審問,是誰指使他對自己的母親下手!”
“是,郡主!”
護衛們本來都覺得心里堵了一塊大石頭,一聽這話,頓時神清氣爽,有兩個跳出來自告勇,將魏堯“咔嚓咔嚓”幾聲卸了手臂,拎著人就下山去了,生怕元衡郡主改變主意。
元衡郡主閉了閉眼,一陣頭暈目眩,差點摔在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