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冷笑,說到底,還是打著玉累簪的主意。
說來秦老夫人這個人委實沒眼界,欺怕的的主兒,若不是還有秦老太爺撐著,怕是沒這會兒這般舒坦。
秦大爺和秦二爺都是所出,再加上有了庶出的秦三爺,那是將這兩個兒子疼得跟個心肝兒似的,偏生兩個兒子娶的媳婦兒都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茬兒,因此,便一貫的欺負三房的人。
秦霜隻直截了當的問了,「祖母,前兒個孫兒瞧著二姐姐穿的裳真好看,那是上好的煙羅紗吧,孫兒從來沒穿過這樣好的裳!」
秦老夫人臉上的和藹果然漸漸的就掛不住了。
「還有四姐姐的步搖,六妹妹的鞋子,孫兒自小沒了娘,兒閨閣的事又不好和爹爹說,大太太和二太太縱使再憐惜孫兒,那到底也不是親生的,原孫兒想著,為著伯府的麵,將娘留的簪子當了銀子,也置辦一好的,人看了也道咱們是個好的,誰知,竟是孫兒想左了,再怎麼著,祖母還是疼孫兒的!」
說完,秦霜竟真有幾分心酸,順勢就伏到了秦老夫人膝上,哀哀淒淒的哭了起來。
秦老夫人真真是秦霜氣了個好歹,隻差兩眼一抹黑給暈過去,好幾茬想著話,愣是沒找著這小丫頭片子說話的兒。
這還能怎麼著,總不能說,祖母說的都是虛假意的話,不是真心的,誰疼你啊,隻著你的簪子哪。
隻能不鹹不淡的勸了兩句,著角秦霜起,又說自個兒累著了,下了逐客令。
秦霜已是兩眼氤氳,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微微屈膝,「都是孫兒的不是,累了祖母,孫兒告退!」
秦老夫人歪在枕上擺了擺手,那心,別提有多憋屈了。
原以為這也沒多大事兒,簪子沒拿到手便罷了,左不過就一支簪子,雖心有不甘,但氣悶兩日,也就過去了。
但沒想到,秦霜竟然擺了一道,直將氣得差點兒吐。
不過,事實上,沒吐,倒是狠狠的放了一回。
那日秦霜從永福堂出來,回孃家的秦大姑、也就是秦老夫人的長秦薈芳,剛在二門下了馬車,從外頭進來,秦霜和打了個實打實的照麵兒。
這位大姑,秦霜沒什麼印象,但從麵相上來看,是像極了秦老夫人的,容長臉,三角眼,一上好的雲錦緞的華服,滿頭的珠寶氣,貴氣是貴氣,也平添了一俗氣。
秦霜上前喚了一聲大姑,算是見禮。
「喲,是三房的丫頭啊!」秦薈芳的品也與秦老夫人如出一轍,生來的勢利眼,白眼一翻,「瞧瞧你,穿的這都是什麼?知道的說你是伯府的五姑娘,不知道還當你是個丫鬟呢!」
秦霜不聲,倒是阿雲氣得臉發青,兩眼直直的瞪著秦薈芳。
秦薈芳哪裡得了回孃家還得看一個下人的臉,眼見就要開口罵人,秦霜先一步,溫婉的笑著道:「大姑說得極是,祖母也是這般訓我的,到底我要是丟了人,我不要,卻是令伯府蒙,也害得大姑臉上無,祖母早先就與我代過了,定然不會這般縱容於我,祖母說了,要照著家裡的姐妹一般,一視同仁,想來大姑與祖母是想到一去了!」
「娘真是這麼說的?」
秦薈芳一臉的難以置信,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
「祖母疼我,我豈敢違逆!」秦霜的模樣,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隻見秦薈芳深吸一口氣,也沒工夫搭理秦霜了,抬腳就越過秦霜主僕兩人,往永福堂走去。
秦霜也沒時間耽擱,回了柳葉居,隻代了阿雲兩句,就回房準備睡個回籠覺。
自從姑娘昨兒個沖劉媽媽立了個威後,炭火果然就送來了,雖說這事兒是妥當了,但這個小院裡,也就一個伺候姑娘,這會兒,正拿著掃帚在院門口掃地。
上樑不正下樑歪,伯府裡規矩鬆散,兩個小丫鬟見阿雲在門口掃地,一邊磕著瓜子兒一邊就湊過來想奚落一番。
說來說去無非就是秦霜連個丫鬟都不如,不重視。
阿雲便道:「你們這些個上沒把門的,老夫人都親口說了日後要好好待我家姑娘了,吃穿用度上是一點兒不差的照著府上姑娘一樣的,你們再這樣嚼舌,看老夫人不將你們給攆出去!」
兩個小丫鬟聽了還不信,阿雲也不介意多給們描補描補,說得那一個真真兒的,比真金白銀還要真,們當即就嚇蒙了,手上的瓜子一腦全都給了阿雲,還搶著要幫阿雲掃地,生怕被攆出府去。
阿雲暗自得意,想著等秦霜醒來,定要將這事兒好生和自家姑娘說道說道。
姑侄兩人說話也沒避諱著下人,阿雲又這般描補,府上的小丫鬟平日裡都碎慣了,不到一刻鐘的的功夫,秦老夫人要疼惜五姑孃的訊息,就傳得滿天飛。
秦薈芳來也不是單純的來串門子的,皆因昨個是秦老夫人的壽辰,昨個就來過了,今日又來,無非就是因為是嫁出去的,常與人際,訊息來得快,昨日府上又鬧了一通不大不小的笑話,為著孃家,這就跑來了。
「娘啊!」秦薈芳一進永福堂,就嚎開了。
秦老夫人剛被秦霜氣得腦仁作痛,這會兒見自個大閨這般,嚇了個好歹,一個翻就從榻上坐起。
「芳兒,這會兒你來做什麼?昨日才來過,總往孃家跑,恐是又要遭你家婆婆的嫌!」
眼下秦薈芳哪裡顧得上這個,自嫁李家,婆婆就沒瞧順眼過,眼下,能指的也就是孃家給撐撐腰了。
也是新聽來的訊息,因著秦霜和秦悅當眾吵鬧手一事,已經在京都貴婦貴圈裡傳開了,據說,袁夫人氣得狠了,揚言說要退親。
退親啊,這可怎麼得了!
秦薈芳一腦的就將這事兒說了,是什麼辦法都沒有,隻能一聲一聲的喊著,「娘啊,這可如何是好啊!」
還指著孃家攀上袁家這門好親,在婆家威風一把呢!
如何是好,秦老夫人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覺得口悶得,覺到的鴨子,就這麼飛了似的,原還想著讓秦悅嫁過去,現在可好,徹底沒指了。
這些還不止,秦薈芳又將方纔聽秦霜說的話倒豆子似的給說了出來,秦老夫人直接就是一怒。
「放屁!」
等說完,才意識到有些不雅,端起茶抿了一口掩飾了一下,秦薈芳沒注意,又聽了秦老夫人的版本,便埋怨秦老夫人,「娘,這樣的事兒您都做不好,可真是不蝕把米!」
秦老夫人更氣了,出手指頭就直著閨的腦袋,「我是你娘,還有沒有規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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