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紫嫣怎麽會突然說這樣的話？喝多了？

陳釗還站在原地愣神，霍紫嫣已經一瘸一拐的走出去好幾步。

他抬眼看向那抹小的影，下意識的抬腳朝大步走了上去。

一個箭步攔在了前，高大的影像一堵牆。

“霍小姐，你剛剛說什麽？”他垂下來的目還帶著不可置信和疑，掃視著霍紫嫣的臉龐，試圖從臉上找到醉酒的痕跡。

可眼前的小人哭的滿臉淚痕，正氣惱的看著他。

“我說什麽，你不是聽得很清楚嗎？怎麽，你還想辱我一頓嗎？”用手背掉眼淚，偏過頭去不肯看他，“算了，今天過節我也不想惹你心煩，你不是要去找樓璟嗎？趕去吧。”

陳釗怔愣半晌呢喃道：“你、你不是喜歡璟哥嗎？”

霍紫嫣：“？”

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再次看向陳釗。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喜歡樓璟了？！”頓了一下，反應過來，“所以你之前說的那個人那個人的，說的是樓璟？！”

心髒上的裂痕正在以一個恐怖的速度愈合，在心上的那塊大石頭也消失不見，可還是不敢確定，陳釗是不是真的誤會。

陳釗皺眉道：“因為上次沈氏慶功宴，你跟我說你喜歡璟哥。”

霍紫嫣思考了兩秒鍾，差點被氣笑，一掌拍在他胳膊上。

“你這個傻子！我那是打個比方！比方！”

真的要被這個傻子給氣死。

不遠酒店大門口。

沈清黎拿到了邵明的車鑰匙，急匆匆的走了出來。

原本想陳釗，可抬眼一看霍紫嫣和陳釗站在一起，頓時打消了念頭，自己坐進了車裏。

啟，打火，踩油門。

一顆心怦怦直跳，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抖。開車回到老宅，傭人一臉驚訝。

“先生沒有回來。”

再次撥通樓璟的電話，語音提示對方正在通話中。

城市的另一邊，樓月華在家裏吃了一顆安神藥心才算鎮定下來。

坐在電視前看新聞，卻看到新聞上正在播報，距離這裏不遠的一個高架橋下發生了一起通意外，一個男人突然衝出馬路被車給撞死了。

鏡頭掃過死者的時，那悉的服讓樓月華全僵住。

盡管看不到臉，但是卻一眼認出，那個躺在病床上沒了聲息的男人，是糾纏了半輩子的男人。

是年時深過，後來又痛恨到恨不得他去死的男人。

可是沒想到，他的死來的這麽突然。

幾乎是一瞬間，想到了什麽，急切的撥通了樓璟的電話。

那頭隔了一會兒才接，傳來的聲音低啞。

“兒子，你沒事吧？”樓月華衝口而出。

電視機裏新聞的播報聲，也傳進了電話那頭樓璟的耳朵裏。

他沉默了幾秒鍾，低聲總結道：“他死了，以後你不用再擔驚怕了。”

話音剛落，樓月華的眼淚唰的一下落下來。

甚至不知道這眼淚為了誰流的。

“他早就該死了！他死了，那都是老天爺有眼！”帶著哭腔，“但是，兒子，你告訴媽媽，這件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那個男人死不足惜，可如果是樓璟去換，那就是一百個不值。

“我打了他一頓，他自己跑得。”樓璟低聲回應。

聞言，樓月華懸著的一顆心才算落下，想起那男人，又是一陣悲從中來，哭著罵道：“他該死！他早就該死！樓璟，你千萬不要被他給影響，明不明白？”

手機那頭久久沒有回應。

樓月華以為電話被掛了，還把手機拿到眼前看了一眼。

“樓璟？”

那頭傳來樓璟啞的聲音。

“媽，我是不是還不夠勇敢？”

不像是疑問的一句話，話尾帶了一點苦笑的意味。

樓月華的心口重重一跳，“怎麽可能呢？你是最勇敢的，樓璟，你是媽媽的驕傲。”

海浪的聲音很大。

樓璟坐在沙灘上，海風把他的白襯灌得寬大無比，他眼睛很亮，映著一點晶瑩的淚，低聲說：“如果我足夠勇敢的話，在他第一次打你的時候，我就該一刀捅死他了。”

“不要！樓璟！你不要嚇唬媽媽好不好？”樓月華幾乎是哭著在哀求。

樓璟的手抓著一邊的沙子，了一把攥在手心裏，可是攥的越，沙子的速度就越快。

他鬆開手，低聲說：“媽，我沒事，你好好休息，我還要參加晚宴，先掛了。”

電話那頭的樓月華將信將疑。

“你在宴會上嗎？”

“嗯，在呢。”

“怎麽聽起來……”

“音響的聲音。”

樓璟撒了個謊，打消了樓月華的疑慮，等樓月華又說了幾句話之後，他才掛斷了電話。

海風吹得周都像浸泡在海水之中。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沈清黎打來的未接來電，沒有回，直接把手機高高揚起，扔進了大海裏。

“咚”的一聲悶響。

那個承載著沈清黎擔憂的手機，落進深海。

他站在原地看了一眼，漆黑一片的海麵，看著很滲人。

高赫死前被撞飛的影，又在他眼前循環的播放。

他了拳頭，轉走回到別墅。

這棟海邊別墅，是以前沈文耀買來放鬆度假的。

七年前的那個春節，他和沈清黎還沒有在一起，沈文耀帶上沈清黎來這別墅度假，上了很多的人，傍晚大家在海邊喝酒，吃烤，看著持續了整整8個小時的煙花盛宴。

沈清黎穿著一長，像一隻輕盈的蝴蝶穿梭在人群之中。

那是樓璟第一次接上流社會的聚會，才發現原來這世上不是人人都需要拚命的工作才能維持生計。

他們好像生下來就呆在錢堆裏，珠寶氣的奢侈烙印在他們的骨子裏。

每個人都帶著笑容，熱的聚在一起流新一年的工作或者遊玩計劃時，樓璟看到了自己的母親。

也穿梭在人群中，不過是穿著製服，麵帶笑容的替別人服務，不斷地桌子，收盤子，再端來新的烤。

甚至沒有時間抬頭，看一眼天空中，那絢爛到極致的煙花。

從酒櫃裏拿出四瓶最好的紅酒後，樓璟坐在了落地窗前的沙發上，打開瓶蓋，仰頭拚命的往裏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