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紋樣的卡片。

謝薔翻開卡片，上麵寫著簡短的幾行字：

你好，小姑娘。

我家寶貝在自己的世界呆太久了，不會表達，但是他今天很開心很開心，謝謝你來陪他玩。

小音符是他自己做的禮，送給你，希你喜歡^^

謝薔看得一知半解，幸而有謝洵意給解釋：“那家琴行老板娘的孩子一直患有自閉癥。”

自閉癥......

謝薔眼神閃了閃，低頭盯著玻璃音符看了好一會兒，又小心翼翼拿起來對準燈。

亮純粹的，和男生彈琴時的眼睛很像，幹淨到一眼可以見底。

還沒等放下音符，一通越洋電話從法國打過來。

是伊莎貝拉的電話。

謝薔接起來，聽伊莎貝拉心很好地跟分初次驗學習包餃子的奇妙。

“爸爸剛剛告訴我啦。”謝薔問：“怎麽樣，味道好嗎？”

“包得很棒，至於味道......”

伊莎貝拉停頓兩秒，笑道：“寶貝，你爸爸難道沒有告訴你我們包的是不能吃的餃子嗎？”

謝薔不解：“不能吃的餃子？”

“姐姐！”額爾的聲音高聲闖：“餃子已經給你寄過去啦，最漂亮的是我包的，記住最醜的都是爸爸包的！”

謝薔不明就裏，伊莎貝拉笑著跟解釋：“額爾的手工課教了包餃子，他被老師誇是所有同學裏包得最漂亮的，得意著呢，買了黏土非要包給姐姐看，我和你爸爸就想著既然都要寄，不如都包一些，以及額爾說得沒錯，你爸爸包的真的很醜。”

謝薔聽完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忽然有些不知所措：“那些，都是給我包的嗎？”

伊莎貝拉：“當然，哦還留了一個，就放在你房間窗臺的小卡片上，的，等你回來就能看見了。”

謝薔呆了一瞬，睫紊地了幾，握著手機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幾次張口也沒能發出聲音。

直到伊莎貝拉溫地的名字想，眼眶忽然酸得不行，低低“嗯”的一聲不可抑製地又有了哭腔。

縱使隻有簡短的一個音節，伊莎貝拉還是敏銳地聽出來了，聲音裏多了擔憂：“怎麽了寶貝？不開心嗎？”

額爾聽見不對，很快也跑了過來，湊到電話旁邊姐姐姐姐地個不停。

“沒有。”謝薔一個深呼吸，用力眨眨眼把眼淚憋回去：“我就是，好想你們。”

伊莎貝拉聽完，明顯鬆了口氣：“沒事寶貝，我們可以經常聯係，半年的時間很短，很快就會結束了。”

額爾蹲在沙發前小聲地啊了一聲，發出靈魂拷問：“媽媽，半年真的很短嗎？”

“......”

母子倆對視片刻，伊莎貝拉皺起眉頭，忽然正：“寶貝，我和你爸爸工作走不開，但是我們可以把額爾寄過去陪你。”

謝薔表一呆：“啊？”

額爾：“哇！”

伊莎貝拉：“反正他在學校的容也學得差不多了，請個假很簡單，等你工作結束了再把他帶回來——”

“不不不，不用不用！”謝薔忙不迭拒絕，又花了好長時間，好說歹說才終於說服伊莎貝拉放棄這個大膽的想法。

掛了電話，謝薔看看手機，又看看音符鑰匙扣，縱使眼尾的紅沒有褪盡，終於還是忍不住破涕為笑。

肚子裏裝了好多話想說，雜糅糟糟的一團，到邊卻又不知道該先說哪句，該怎麽說。

謝洵意取了蛋糕回來，的油邊，草莓紮堆的中央，用珍珠重重疊疊托起一隻璀璨的王冠。

他拉開緞帶，捧起蓋子正要拿開時，一隻手輕輕勾住了他的袖口。

他抬頭，對上一雙澄澈亮的眸子。

謝薔將玻璃音符攥在左手，仰頭去看謝洵意，翹著角，將一切想說的話在此刻融匯了一句特別信誓旦旦的保證：“哥哥，下次小測，我一定拿一百分。”

“不是方言，是正經的普通話！”

第15章第15章

◎逗小孩兒◎

謝薔把最喜歡的風鈴重新掛在了臺。

海玻璃被海水經久打磨得圓潤通,低飽和的淡裏是各異的彩紛呈，調盤是藍天白雲，朝晚霞,還有浪花和沙灘。

不過再多謝薔就不好意思了。

雖然謝洵意應允可以把所有的東西都擺出來，可以在這個家裏隨心所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但是爸爸教過，有一些客套話是不可以當真的。

何況哥哥當時很明顯是在哄。

說好的取消約法三章,沒有放在心上,然而謝洵意卻放在了心上。

一夜過去,客廳裏除了風鈴,再沒多出其他什麽，謝洵意發現了,上班前問謝薔：“別的怎麽沒有拿出來？”

謝薔很有分寸地拒絕：“不用哥哥，有一隻風鈴我已經很開心啦。”

謝洵意看著風鈴沉兩秒,隨後開口：“上次從餐桌上收起來的花瓶和幹花呢？”

謝薔：“在我房間裏,怎麽了？”

謝洵意：“去拿出來。”

謝薔乖乖轉回到房間捧出花瓶,看著謝洵意接過花瓶,將它擺放在餐桌正中央,然後轉頭問：“花瓶放好了，是不是桌布也可以重新鋪一下？”

謝薔雙手合在半空，看看謝洵意,又看看花瓶,又看看謝洵意：“是真的可以擺呀？”

抿了抿角,眼神有點亮晶晶的：“不是客套嗎？”

謝洵意眉首微揚,反問：“你已經我哥哥了,我跟你客套什麽？”

謝薔角以眼可見的速度上揚,很快,一雙眼睛也變了兩牙彎月亮：“謝謝哥哥，哥哥你真好！”

接下來的時間，謝洵意隨意靠在椅背上，看著謝薔忙進忙出，擺飛揚。

像隻遊花叢的歡快小蝴蝶，哼著家鄉慢悠的小調，把自己的寶藏從巢地挨個往外搬挪。

都是致漂亮，但除了致漂亮一無是的小東西，謝洵意大多見過。

他忽然有

些好奇謝薔漂洋過海帶來的留聲機長什麽模樣。

隻是謝薔一通忙碌，鋼琴邊櫃子上的空位始終沒有被什麽東西填上。

青輝發了消息問他什麽時候到律所，謝洵意手指回複了一句【很快】，又讓他先把需要用到的資料從資料室裏找出來。

再抬頭時，小蝴蝶手捧著一隻圓形漆木的小盒子停在了他的麵前。

謝洵意：“這是什麽？”

“八音盒。”謝薔打開蓋子，盒子裏麵的跳舞姑娘從蜷定格的姿勢緩緩舒展開。

四肢關節張開，穿著白垂紗芭蕾舞，高揚著脖頸，隨著清脆叮咚的音樂慢慢旋轉。

“我想把它放在鋼琴旁邊。”謝薔說。

謝洵意：“不放留聲機了？”

謝薔搖搖頭。

知道謝洵意喜歡安靜，他已經給了最大限度的自由，總不能真的隨心所不顧他的，那樣太不好了。

留聲機可能太吵，八音盒剛剛好。

不過這個理由可不能說出來，不然哥哥要說客套了。

於是拉起謝洵意的手，把八音盒放進他手心，期待地問：“好看嗎？”

芭蕾舞孩在謝洵意手裏舞蹈旋轉，同樣是棕頭發，纖細的量，大大的眼睛，在他看來，像極了等比小的謝薔。

他托著八音盒，抬起眼，麵前的小姑娘還在等待他的回複。

清澈亮的黑眸子能一眼到底，昨日的難過悲傷已經一掃而空，裏麵滿是明晃晃的歡喜和愉悅。

謝洵意角勾起淺淡的弧度，嗯了一聲。

叮叮玲玲的響聲從臺傳來，謝洵意抬起目，向隨風搖晃的風鈴，忽然不太能明白當初自己為什麽會覺得它吵了。

清風和大海撞的聲音，悅耳的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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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的時間越來越近，謝薔翻看著日曆，忽然就有了迫，一會兒不看書就慢慢的罪惡，恨不得吃飯也抱著書不撒手。

而謝洵意的短假也結束了，求上門的案子一個接一個，幾乎整個律所忙得腳不沾地。

就這樣的時間，還有計劃外企圖打破規矩靠蠻不講理隊的案子遞進來。

“肇事逃逸？”謝洵意僅看了一眼就關掉了右鍵：“沒有時間，讓他們另請高明。”

小顧：“說過了，沒有用。”

謝洵意抬頭：“沒有用是什麽意思？”

小顧轉頭看向青輝，青輝解釋：“就是他們指名道姓就要選咱們律所，就要要你謝大律師上，說是上頭有什麽關係，咱們不接就是不給麵子。”

說完停頓兩秒，補充：“而且還不肯加錢。”

小顧搖頭歎氣：“哎，樹大招風吶。”

“可不是。”青輝：“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這種人最難纏，老謝，你說說怎麽辦？”

謝洵意：“肇事逃逸，他們是完全過錯方，不用理。”

青輝：“直接不理？”

小顧：“這樣行麽，萬一他們上門無理取鬧......”

“那就報警。”謝洵意把兩份文件簽了名，抬手遞過去：“彩印兩份，和昨天的資料一起裝資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