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越一個人呆不住了。
這對一個鋼琴家來說顯然不是好事。
思及此,謝薔肅然又將被子蓋了回去。
總想要人陪著不是什麽好習慣,得改一改了。
於是為了讓自己分心不去想謝洵意,索翻個趴在床上,過床頭平板打開app尋找電影。
小老外不太了解中國電影,也不怎麽認識中國演員,每部電影謝薔都要看很久的簡介,還不一定看得懂。
就在翻得快要失去看電影的興致時,一張的電影封麵一下吸引了的注意。
說不出的味道,反正一看就很神。
再看看電影名——《筆仙》。
一聽就很玄學。
現在對中國玄學興趣正濃,這不是正好撞槍口上?
OK,將平板端正放在枕頭上,攏好被子,懷著虔誠的心,鄭重其事點擊播放。
書房。
一場臨時的語音會議結束,語音房間的人陸續退出,謝洵意慢了一步,被青輝逮著:“老謝,夜正好,聊聊?”
謝洵意:“有事明天說,退了。”
他將鼠標移到右上角,還沒點下去,就聽青輝悠哉道:“也行,你退,我去找薔薔聊也是一樣。”
“……”
謝洵意移開鼠標:“你想聊什麽。”
“這就不退啦?”
青輝稀罕道:“神了,原來這就是抓住人把柄的覺?還爽。”
謝洵意對他一向沒什麽耐心:“別太多廢話,有事就說。”
青輝:“沒什麽啊,就是我記得有人當初是信誓旦旦說什麽,隻是父親老友的兒,沒別的關係,怎麽才幾個月過去,就變心上人了?”
謝洵意:“你有意見?”
“當然沒有。”青輝:“就純好奇,你是什麽時候起這監守自盜老牛吃草的心思的?你良心不會痛嗎?”
群裏會議記錄已經上傳,謝洵意點開文件,上敷衍著青輝:“沒那東西。”
青輝拖長了嗓子:“喔~沒良心,不過也沒膽子,所以不敢告白?”
那邊沒應聲。
青輝笑了笑:“行了不開玩笑,說真的,既然這麽喜歡,幹嘛還藏著掖著不表白?”
“你這老鐵樹開花不容易,暗那套是人青春期小年輕玩兒的,你跟什麽風,什麽話不能直說?”
青輝的話順著電流從耳機裏傳出,也讓謝洵意鼠標的作慢了下來。
為什麽不表白?
青輝問了問題,其實也說了答案。
為什麽不表白。
因為沒膽,所以不敢表白。
因為他不確定自己在謝薔那裏是被放在什麽位置,不確定會不會嚇到,更不確定表白之後距離會不會被拉得更遠。
確實,一直以來他對自己有竹,高於常人的智商,卓越出眾的能力,無一不是他驕傲的資本。
他從不需要懼怕什麽,亦或者擔心什麽,因為無論是什麽況,他總有策略應對,總有辦法解決。
倚仗自己,足以讓他沉著無畏地麵對一切。
這一切一路穩定持續了許久,並且在他認為會一直持續下去時,唯一的變數出現了,那就是謝薔。
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的?
他也不知道,就像羽化被拉到最大的圈邊緣,找不出的邊界。
時間種子一向落得悄無聲息,但總是有跡可循。
也許是收到紅著眼送出的袖扣時;那晚夢遊撲進他懷裏時;是在視頻裏磕磕絆絆背《琵琶行》時;是七夕那夜蹲在燈火燦爛的河邊笑盈盈把花燈給他時。
亦或者更早一些,是第一次撲在他懷裏崩潰大哭時。
這很難判定,隻清楚等他有所察覺時,那顆種子早已盤錯節,長了能夠遮天蔽日的大樹。
他的生活重心從慢慢多了,到慢慢偏向,再到最後,完全圍繞著。
以至於總想守著,陪著,看著,去哪裏做什麽都想帶著。
那晚月下的八音仙,讓他甚至第一次明明白白意識到自己了從未有過的心思
——想要把妥善藏起來。
想把這一刻隻屬於他的好藏在隻有他能夠看到夠到的地方,私有著,也庇護一生不傷害。
實在是想不出不喜歡的理由。
太可,也太招人喜歡。
如果真的是一隻小兔,那他的心髒估計就是那隻最香甜人的胡蘿卜,才導致小兔一舉一都在往他心坎上蹦。
然而也正是因為太喜歡,讓他第一次有了對一個決定有了進退不得的顧慮。
不僅是顧慮結果可能不如意,更是顧慮可能有的。
畢竟一切全部超出了他的可控範圍。
“再等等吧。”滿屏的字進不去眼睛,謝洵意關掉了文檔。
青輝:“等什麽?等你心思藏不住了被薔薔自己發現?”
謝洵意給不出答案,隻能告訴他:“不會。”
至不會藏不住。
猝不及防的,隨著電流斷開的聲音,風驟滅,眼前陡然陷一片黑暗。
意識到是停電,謝洵意剛起,驚慌的腳步聲伴隨書房門被霍然推開的聲音,一道影直愣愣撲進他懷裏,將他又給撞了回去。
耳機被掉不知滾到了哪個角落,謝薔跌坐到他上,抱著他脖子,整個人都在努力往他懷裏鑽,恨不得能嵌進他。
的讓謝洵意第一時間到謝薔不正常的心跳頻率。
大腦甚至還沒有發出指令,已經收手臂回抱住,為支起躲藏的堡壘。
“沒事,隻是停電。”
謝洵意以為被停電嚇到,一下接一下順著的後背,一遍又一遍安著的緒:“我在這,沒事了。”
“哥哥……”
謝薔憋了許久,聲音帶著很明顯的哭腔,聽得謝洵意眉頭狠狠一擰。
甚至有強烈想把導致停電的始作俑者安個無期送牢裏關個二十年的衝。
然後,就聽謝薔在他耳邊幾乎崩潰著哭道:“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們的玄學了。”
第42章第42章
◎不會不來◎
謝洵意在謝薔斷續的解釋裏勉強聯係起前因後果。
小姑娘是真的被嚇狠了,心跳久久不能平複,肩膀手臂都在發抖。
謝洵意耐心哄著,等慢慢平複下來,才抱著回到房間。
謝薔摟著他不肯撒手,一進去就把臉埋進謝洵意頸窩,不願再麵對噩夢源頭:“平板還沒關......”
謝洵意放下自己站好,用單手摟著,隨後俯去拿平板。
謝薔其實話沒說完全。
不止是沒有關平板,還是把畫麵暫停在最“縞”的地方。
以至於謝洵意在拿起平板的瞬間和裏麵碩大慘白的鬼臉猝不及防來了個對視。
謝洵意:“......”
他無言閉上眼,啪地又將電腦扣了回去。
謝薔聽見靜,小聲問:“關了嗎?”
謝洵意:“......馬上。”
他沉了口氣,做好心理準備重新拿起平板,在第二次對視來臨之前迅速退回主界麵,然後從後臺菜單裏關掉了件。
“好了,已經關了。”
電一直沒來,不知道是出了什麽故障。
謝薔重新鑽進被窩依舊驚魂未定,抓著謝洵意的手:“沒電是不是不能工作啊,要不然哥哥你先坐會兒,等來電了再回去行嗎?”
“已經工作完了。”
謝洵意在床邊坐下:“你睡吧,我等你睡著再走。”
謝薔安心地閉上眼睛。
沒一會兒又擔心地睜開:“哥哥,我今晚不會夢到筆仙吧?”
謝洵意:“不會。”
謝薔:“真的嗎?”
謝洵意:“嗯,別去想就不會。”
謝薔:“萬一跑到我夢裏來?”□思□兔□網□
謝洵意:“那也沒關係,你是外國人,有這方麵或豁免權,不敢把你怎麽樣。”
那就好。
謝薔放心了,再次閉上眼。
沒過兩秒,又睜開了。
他們在昏暗的線下對視,謝洵意低聲問:“怎麽了?”
“我睡不著。”咽了口唾沫:“怎麽辦哥哥,閉上眼睛那顆鬼頭好像就在我眼前繞,我都能看清的眼皮是一隻單一隻雙。”
謝洵意:“那就把從腦袋裏趕出去。”
謝薔:“怎麽趕?”
說完,眼睛就被一片幹燥溫熱覆蓋,連窗外進來那點微弱的亮也被擋住了。
謝洵意捂住了的眼睛。
接著,是乘著夜徐徐灌耳中的低緩曲調。
清冷的聲線染上溫,斷斷續續。
像細浪拂過沙,以最溫和的力道衝走礫,也帶走的餘驚與不安。
謝薔幾乎立刻就聽出來了,謝洵意哼的是法國民謠。
是那個因為沾染了酒汽而微醺的雨夜,在車子裏哼過的那段。
風平了波瀾,卻帶起了漣漪。
一說不清楚的緒轉瞬將心口漲滿。
貧瘠的言語能力不知如何敘述吐,好多話在邊打了個旋,又被咽了回去。
之朦朧,無開口。
最終,閉上眼睛翻了個,拉住謝洵意的手,將整張都臉埋進他幹燥溫熱的手掌。
“哥哥,你真好。”
“全世界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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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謝薔對中國玄學的熱徹底消失,芙城一年一度三校聯的運會預熱秋韻晚會如期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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