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衿的婚禮確定在七月,留出了一個多月籌備的時間。
到了六月,暑氣濃烈,孟子衿為了避免出外景直接將工作室關門三天,更多時候都在家裏整理素材,偶爾會去孟思年那裏陪鍾寧聊天。
偶然說起鄭與與,於是孟子衿算了算兩國時差後直接給遠在國外的鄭與與打了電話。
“我的孟大攝影師終於想起我了?”鄭與與接聽後立即調侃,聽見旁白有人在笑,一猜就知道是鍾寧,於是順道問了一句,“鍾寧姐的寶寶快出生沒呀?”
孟子衿聽見那邊的琴音,大概猜到在大劇院,於是淺聊了幾句,“你什麽時候回來?”
鄭與與問的問題是一個沒回答。
輕聲一歎,不確定道:“這段時間估計回不去,但你結婚肯定回去。”
“鍾寧姐也是我婚禮前後那段時間生,到時候沒準你能見證兩個小家夥的誕生。”孟子衿知道在那邊過得辛苦,心間泛著心疼之意。
“這麽快生?足月了?”鄭與與驚訝。
“懷的雙胎,醫生建議那個時候剖合適。”鍾寧聲解釋。
“好神奇。”鄭與與歎一聲。
“你怎麽樣?聽說上回演出很彩。”鍾寧這話其實是替孟子衿問的。
“還好,那麽多人同在舞臺上肯定是不怕的。”鄭與與笑著回答,知道孟子衿在聽,於是沉下聲,有些苦地牽起道,“子衿,劇院的舞臺很大。”
大到努力了很久依舊害怕獨自坐在那。
孟子衿聽懂了,於是沉默著,沒回答。
“慢慢來,不著急。”鍾寧暖心寬著。
孟子衿眼瞼垂下,陷沉思。
“子衿呢?”鄭與與低聲問。
“在旁邊呢。”鍾寧聲音也跟著緩了緩。
鄭與與咬,張口想說話,又不知道該怎麽去說,這段時間除了孟子衿偶爾聯係之外,沒有一次主給孟子衿發過信息打過電話。
隻因為不敢。
走之前,們都懷著期待和希。
可是現在,依舊無法獨自登臺,所以每次跟孟子衿講話,都會覺得自己讓失了。
期待舞臺的同時,也膽怯舞臺。
沉默很久,正當鄭與與以為電話已經掛斷時,孟子衿忽然沉聲開口:“郭嘉木不陪你一起?”
“吵架了。”鄭與與如實代。
孟子衿吸了一口氣。
就猜到。
鄭與與有消極緒的時候就喜歡拒人千裏,這個架估計也是先吵起來的。
這通電話之後,孟子衿就立即訂了機票去找鄭與與。
宋雲深在知道這消息的時候,特地從公司回來親自開車送去機場。
他知道鄭與與這個朋友對而言有多重要,所以對此事也不阻止,隻是注意安全,落地報平安。
到達時,孟子衿按照叮囑第一時間給宋雲深報平安,之後站在機場出口,眼神懨懨地盯著人來人往。
站了會兒,給郭嘉木打了電話,讓他過來接。
見到人時,孟子衿微怔,萬分無奈地歎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來這裏盡了苦難,消瘦這麽多。”
郭嘉木始終保持同一個表,話到了邊又不知道怎麽說出口。
最後千言萬語隻化作一聲,“對不起。”
“跟我道什麽歉,你又沒錯,隻是沒找對方法而已。”孟子衿其實早該想到的,這倆人來這裏這麽久除了在劇院演出之外就再沒半點好消息傳回來。
“你來這麽待多久?”郭嘉木的言外之意是隻待一兩天恐怕無用,可是若是久待,那工作室又該怎麽辦。
“看我是否對有幫助。”孟子衿轉眸,看了他一會兒,想說什麽,又止在心口。
鄭與與焦慮,郭嘉木擔心,最後他們兩個人都不好過。
“這幾天你跟與與住一塊兒,我去朋友那借助就行。”到達目的後,郭嘉木帶到住轉便要走。
“你不進去?”孟子衿有些意外。
“不了,看到我又該生氣。”郭嘉木沉著聲。
孟子衿沒想到他們這架吵得已經如此厲害,微微怔愣了會兒,說道:“子是這樣,你越擔心,越一反骨,郭嘉木,在朝你們的共同的未來努力,會吵架,是因為你看到了一的狼狽,你不在意,可是在意。”
換句話來說,其實郭嘉木無形中給了太多力。
在這個圈子裏,誰都認識獲獎無數的郭嘉木,他帶著出現在劇院,那些掌聲與鮮花也許都是看在郭嘉木的麵上給的。
察覺到,卻什麽也不說。
也是擔心他會擔心而不想讓他擔心。
啊,就是這樣一個死循環。
郭嘉木垂眸,點頭道:“我知道,所以謝謝你過來。”
陪了鄭與與這麽久,他也是這段時間才悟出這麽個道理。
按響門鈴,郭嘉木轉離開,鄭與與開門的速度很快,沉著臉就要罵出聲時,看見的卻是一臉笑意的孟子衿。
“你……”鄭與與探出頭,還能看見郭嘉木轉角的一個背影,驀地,雙手十指握。
“他說怕你見了他更生氣,所以就走了。”孟子衿眼裏的心疼快要溢出來,手捋了捋躁躁的頭發。
鄭與與垂著眼睫,忽然就鼻尖一酸,抱著孟子衿一頓哭,“你怎麽飛過來了嗚……我沒想跟他吵架的,可是我不知道怎麽辦,我覺得自己好沒用。”
有那麽幾天,甚至覺得自己真的有病。
“與與,是你太焦慮了。”
迫切地希自己能完第一次舞臺,然後接郭嘉木的求婚,深知郭嘉木的優秀,所以想要追趕上他,可是現實卻讓一次次陷低穀。
能在劇院舞臺上表演的人全是通過層層篩選,而卻是郭嘉木帶過去的,那種沒經過任何努力被人編排是非的無力著,卻沒有任何理由來為自己辯解。
這一夜,兩個許久不見的孩兒躺在一張床上談天說地,哭著笑,又笑著哭,從過往聊到未來。
第二天,孟子衿喊郭嘉木過來送早餐,給他倆製造了一個非見不可的見麵機會。
“這兩天在家好好休息,我幫你在劇院那邊請了假。”郭嘉木本來想走,被鄭與與留下一起吃,而孟子衿也沒回避,就坐在一邊盯梢。
讓他們不說話都不行。
“不用請假了,直接跟劇院說我退出。”鄭與與抬頭,手上撕了一小條手撕包慢悠悠地塞進裏。
“退出?”郭嘉木倏然抬頭看,見一臉平靜,隨即將視線轉到孟子衿這邊。
孟子衿挑眉,坦言道:“與與不是你,沒有知名度,在劇院那些人眼中無非就是一個走後門進來的沒實力的小白,所以待在劇院隻會浪費時間。”
郭嘉木沉,指尖收,啞著嗓子道:“是我考慮不周。”
那些小舞臺能輕鬆拿,再往上一個層次隻有劇院的舞臺,郭嘉木順著循序漸進,卻了這一點沒考慮。
“不關你的事兒,子衿沒來之前,我也跟你一樣認為劇院是最好的選擇,但是現在想想,我確實已經鼓起勇氣參賽。”鄭與與嚼著麵包,手肘撐著桌麵,視線直直盯著郭嘉木。
“參賽?”郭嘉木迎上的視線,兩個人互相對,眼神融。
這些天的發生的一切不愉快,似乎都已經在這簡單的對視裏化作虛無。
“你們兩個……能不能考慮一下還有我這個外人在誒。”孟子衿吸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不不慢地喝牛。
話是那麽說,但心裏終於鬆了一口氣。
月老附的質還真不是蓋的,就沒有他解決不了的男問題。
想著,眉輕挑。
“該不是又是你的主意?”郭嘉木角輕勾笑意,後又掩蓋了下去,看著孟子衿幽幽開口。
三天後,便是範克萊本國際音樂比賽的初賽時間。
“嗯,我的主意。”孟子衿眨眨眼,帶著笑意點頭。
巧的是,這一屆比賽今年的舉辦地點正好就在這個國家。
郭嘉木沉默了會兒,臉上著擔心,當著鄭與與的麵直接反駁孟子衿,“可是你昨天還說不能給與與太大力,這個比賽可是麵向世界的大型比賽。”
“那不一樣,你給的力和比賽給的力是不一樣的。”
“怎麽不一樣?”郭嘉木順著問。
“你說呢。”孟子衿聲音帶了點嚴肅。
見狀,鄭與與手了孟子衿的手背,親口跟郭嘉木解釋道:“你是我想要一輩子相守的那個人,力在於,我如果克服不了自己,便不會嫁你,而比賽無論失敗還是功,都無所謂。”
若一輩子克服不了心裏的恐懼,便不會嫁他。
可是想要嫁他,想明正大與他在一起,想讓全世界都知道,足夠有能力站在他的邊。
有自己的骨氣與驕傲。
郭嘉木結微滾,陷自責。
,卻不懂,是最大的失敗。
“報名時間已經截止,現在就需要用你的關係把我和與與的名字加上去。”孟子衿抓了抓頭發,把空了的牛杯移開,從手機裏找到一張圖片遞過去給郭嘉木看,“我記得你跟主辦方的這個人瘦,可以試試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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