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快樂的，電視全天都開著，里面喜氣洋洋的配樂回在客廳，輕易就能讓人的心變好，阮安安今年比往年回復的消息要多，主要是c大那邊的同學們一個個都特別熱，一條群發短信都沒收到，全都是真摯的、帶著大名已經無數嘆號的祝福。

晚上吃年夜飯的時候，外公喝酒喝得臉都紅了，阮安安也趁著過年喝了幾口過癮。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后來祖孫倆頭昏腦脹，在外婆的笑聲中一塊兒披著外套去臺上吹風看星星。

外公坐在躺椅上，阮安安蹲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

林松柏喝的比多多了，他酒量好，但還是有了點兒醉意。阮安安發現他看著自己的眼神漸漸變得有些朦朧不清。

兩人靜默半晌，他突然說：“你啊……和你媽媽越來越像了。”

這點阮安安自己也知道。

和阮政的相似之大概要用放大鏡才能看出一二，可如果媽媽還在的話，一定一眼就能認出來是的兒。

正因如此，還一度覺得自己的基因很是爭氣。

林松柏又說：“你……想不想你媽媽？”

“……”

阮安安一愣。

很在林松柏這里聽到媽媽的相關話語。

反應過來后，點了點頭：“當然了。”

“外公你不想嗎？”阮安安怕他反駁，先一步道：“我都看到了，你書房里三百六十度擺著我媽的照片，還有柜子里那些的玩……總不至于是你喜歡玩的吧？”

然而出乎預料，林松柏并沒有打算抵賴。

“是啊，我也想。”林松柏說，“當年的事，你問過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那時候我和你媽媽已經到了幾乎斷絕關系的地步……當然不會事事告訴我。”

阮安安一愣，正想問下去，喝了酒的林松柏似乎思維十分跳躍，他突然問：“你覺得外公對你嚴格嗎？”

“我覺得……”阮安安斟酌了一下，“算是，嚴格的吧。”

攆去國外讀書什麼的，早早讓去公司磨練什麼的。

但都是可以接的范圍。

“嗯。”林松柏說，“我當年對你媽媽，比對你要嚴格得多。”

“……”

“你外婆年輕的時候不好，生完你媽媽之后，醫生不建議再要，我當然就把所有的希都放在了的上……”林松柏嘆氣，“都說孩寵著養，我還真的沒怎麼寵過你媽媽。”

“說來也是奇怪，”老人眼睛閃爍了一下，“雖然我對要求嚴厲，可天生就是個氣的子，學習績不好，不讓玩就掉眼淚……唉，我早該看出你媽媽不是經商的料，不，也不至于跟我鬧得那麼僵。”

阮安安一直沉默不言。

之前爺爺也給講過一些媽媽的事，從爺爺和外公零碎的描述上來看，媽媽年輕的時候似乎是個有點兒任而天真的姑娘，于是到了生活無的教育。

但沒有經歷過，也沒有聽媽媽說過這段過往，不能給外公什麼有力的安，也不能替媽媽對外公說沒關系。所以，最好的回應就是默默聽著。

林松柏似乎也并不需要的回應。

兩人吹著風，阮安安看著天上的星星，久久的沉默，久到手指似乎都僵住。

“已經，十多年了啊……”

老人的聲音在黑夜里，尾音似乎染上一哽咽。

阮安安從來不克制自己去想媽媽。

想第一次的時候會哭，哭得很慘，第二次也是，第三次，第四次……不停地想念，不停地痛，但總會歸于平靜，一直到回憶起來這個人，都是清晰而溫暖的回憶。

外公大概和相反吧。

他一直抑自己，他肩負著整個林氏的重擔，卻難以面對父親對兒的愧疚，只有在微醺的時候才能和稍微傾訴幾分。

“外公。”

很久之后，阮安安輕聲說。

像是對他，也像是對自己。

“所有人，可能包括你和外婆都覺得媽媽已經不在了……我卻不這麼覺得。”

“說心靈應也好，說第六也好，反正我就是這樣覺得，并且，從來沒有任何一刻懷疑過這件事。”

的媽媽，一定在這個世界的哪里很好地活著。

而他們終會再見。

阮安安去臺和外公看星星的時候并沒有帶手機，回去一看，消息已經快要出屏幕了，微信上全都是小紅點兒。

被置頂的顧訣發來的小紅點最多。

【人呢？】

【在嗎】

【hi】

【說好的視頻年呢】

【老婆？】

【笨笨著急了，見不到媽媽要哭昏了】

……

看完他自己的二十多條，阮安安和外公外婆道晚安，上樓回房。

于是新年的最后幾小時，就在視頻電話中度過。

可能是因為日子特殊，顧訣今天沒開帶的腔，反而準備了許多話。

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想的，講起來的時候一套一套的，配合著那張俊臉以及認真的表，隔著屏幕，阮安安都被他說得滿臉通紅。

最后阮安安困得不行，哈欠連天，準備和他道晚安的時候。

顧訣突然：“寶貝。”

阮安安倒扣著手機，閉著眼答：“嗯？”

“今年已經這樣了……”他輕聲說，“明年我們一起過，好嗎？”

“……”阮安安愣了一下，睜開眼，“你是說……”

“對，一起過年，你把我帶回家，或者我把你帶回家……以后每一年，都不分開了。”

“……”

以后每一年，都不分開。

阮安安聽完他說的話，腦子里突然冒出來一句經常看見，卻在每次看見都覺得很的詩詞。

歲歲常相見。

顧訣在那邊催促，又問了一遍：“嗯？要想這麼久？”

語氣很不滿意。

“你是擔心我拿不出手？把我帶回家，你家人不會不同意的，你看我……”

他突然開始走起了路線，阮安安往被子里面了，笑意止不住地爬上角。

“好呀，”打斷他，“以后每年都一起過吧。”

歲歲常相見吧。

過年之后的拜年活，阮安安幾乎是直接省略的。

首先沒什麼可以拜年的對象，姜怡和殷媛并不需要登門拜年，這兩位名媛年關得參加各種party，可有的忙，而也不比兩人清閑多。

林家年后經常來客拜訪，所以阮安安搬回了自己的公寓，但每天還是要準時上班打卡。

林氏自然不可能全公司放假，年關期間，員工多是休，全公司只有阮安安在過年期間的工作日加起來時間最長。

太諷刺了，什麼總裁，現在就是全公司最累的打雜人員。

和林松柏抱怨的時候，他卻立刻吹胡子瞪眼睛：“你自己玩了多久自己沒點兒數嗎！還在這兒喊累！”

阮安安想了想自己上半年神仙一樣的生活，默默把苦都咽到肚子里。

等過了初七到了初八，員工開始上班，白天在公司的生活這才稍微松快了點兒。

畢竟當時和顧訣說好的開學前要提前回去住，初八已經臨近開學，所以阮安安和顧訣說自己訂了三天后的票回家，顧訣當即表示了自己和笨笨對于這個時間相當的滿意。

今天是復工的第一天。一天下來開了兩場會，又湊巧有點事需要加班，晚上到家的時候，阮安安這才想起來手機自從因為下午的會議靜音后就再也沒有打開過聲音。

顧訣的消息理所當然地再次塞了的微信。

他總是喜歡在不回復他的時候刷屏，而阮安安也喜歡一下子看十幾條他的自言自語。

他那種人發的自言自語都讓人覺……莫名可。

阮安安笑著翻完顧訣發的消息，簡短地給了回復：【等下，我先洗個澡】

而后進浴室，快速洗完澡，頭發吹到半干就回房間。

看到那邊回復了兩條消息。

老公：【建議不要在我見不到你的時候說這麼曖昧的話】

老公：【我左腦右腦都很發達，很能聯想畫面，你這麼說容易讓我誤會，還會引起某些反應】

阮安安：“………………”

這麼流氓的話是怎麼打出來的呢。

有那麼一瞬間，簡直就想直接睡覺不理他了。

阮安安上床

“寶貝，轉一下語音電話吧。”

阮安安一愣：“嗯？為什麼？”

“我這邊快沒電了，手邊沒有充電寶，省電和你多聊會兒。”

“哦，好。”阮安安和他掛斷，重新撥了語音過去。

“對了，我之前和你說，我在投簡歷的事……”

阮安安覺得這次開學后，應該不可能像之前那樣天天窩在家里玩了，所以這段時間給顧訣鋪墊了很久自己在找實習工作的事。到時候開學即錄用，出行理由完。

阮安安絮絮叨叨地說著找的幾家公司，增加真實，卻明顯到那端的顧訣越來越沉默。

“你怎麼不說話啊？”阮安安調侃他，“也是為了省電？”

“不是。”顧訣迅速否認，“想聽你說。”

他的聲音有點兒啞，還有點不對勁……但一時間阮安安也聽不出什麼，“哦”了一聲，“你想我說什麼？”

“說點……”顧訣停頓了一下，“隨便吧，如果不知道說什麼，我名字也可以。”

“……”

什麼‘我名字也可以’。

阮安安最近工作力大，有的是可以吐槽的事，把這些都換了找工作的力，和顧訣吐槽起來一點兒都不磕絆。

顧訣一開始會在停頓的時候應一聲，一般是很簡短的“嗯”，但不知道多久之后，他那邊卻徹底沒了回應。

“……喂？”

阮安安愣了愣，手機明明顯示信號很好，也沒有卡頓。

怎麼突然沒聲了。

阮安安又了一聲：“……顧老師？”

“……”

“顧訣？”

“……”

“你說話……”還沒說完。

一直到，耳邊傳來男人抑而明顯的息聲，似乎……還伴著一聲悶哼。

——像是一道警鐘在大腦敲過。

阮安安整個人都僵住了。

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著聽筒的耳朵從耳開始，熱度一路飆升蔓延到臉頰。

“你……”張了張，掛也不是，不掛也不是，最后臉都別憋得紅了，才終于咬著牙出一句：“……你在干什麼？”

“我在干什麼……”顧訣似乎笑了一下，“你說我在干什麼？”

“……”

“抱歉啊，我覺得提前和你說，你大概不會配合……”他的輕笑聲過電流傳到的耳朵里，麻麻：“怎麼樣，電話play，刺激嗎？”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沒啥可說的，只想給顧狗豎個大拇指。

趕在一點前了qwq大家算我十二點左右吧（。

白天狀態好可能有加更～嘿嘿

快要飛時間線啦，坐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