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無盡之空
太平宴會延續了百兆年,在羅閻的闡道后,落幕了。
不過說是落幕,但炎奴還在,妙寒還在,還有不人留下。
只是大多數人,散去了。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炎帝,來日方長。」
一個又一個人向炎奴告辭。
炎奴滿不在乎地揮手:「去吧,我這裏你們隨時能來,記得再來玩啊!」
「是!」
「下次一定!」
「炎帝,我等先告退了。」
眾人一一辭別,神洲宇宙再次變得冷清。
這赫然是曾經到遊歷所偽裝的野人模樣,可其實這不是偽裝,這才是他喜歡的樣子。
「嗯?」沈樂陵低聲應著,看向炎奴。
「姐姐!」炎奴咧喊道。
「什麼什麼?」
天上逆笑道:「不必不必了,炎帝自便就是。」
逆說著飛遁遠去,找了一地方,端坐雲端,喝著烈酒。
設定的就是宴席大結束,便自醒來。
天空中逆忍不住喊了一聲:「水,你還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嗎?」
急忙忙回溯過往,頓時臉一紅。
沈樂陵角搐道:「這多不方便啊?」
說著牽起妙寒,朝天上大喊:「還有誰跟我們一起?」
「有啥不方便的?我會一直陪他聊天的,我見證的無盡風,也能共給他,他不會無聊的。」炎奴說道。
「他在你的腦子裏?還能聽到我們說話?這這,快讓他出來。」
「星空都要朽滅啦!」
如今的他早已褪去了一戎裝,蟲甲之類的,又恢復了穿著麻佈道服,上髒兮兮,頭髮蓬蓬的狀態。
「算他識相。」沈樂陵白了一眼,隨後低聲道:「炎奴,伱不會想就在這一直看星星吧?」
炎奴笑道:「也沒有啦,群星時代結束還要蠻久的時間。」
「羅閻真是個大好人啊,臨走前還要替你當著所有人的面,表白一次。」
不過他眼眸一,很快發現還有人沒走,依舊駐留於這個世界。
沈樂陵和妙寒同時無語了。
散漫、自由,到旅行,悟大道,天天微醺,無憂無慮。
「這星星消失的這麼慢,偶爾回來看一眼就是了,現在宴席也散了,要不我們去別人的世界逛逛?」
「嗯?」沈樂陵一個激靈。
炎奴聳聳肩:「好哇。」
不過炎奴卻第一時間跑向一旁的水流,那水流變了沈樂陵。
沈樂陵驚道:「什麼?什麼所有人?羅閻說了什麼!」
見這樣,逆不再多說,笑而不語,飛回到天上。
炎奴則道:「姐姐……」
「他這個木頭懂個屁啊!他腦子裏除了奇就是魔道,也有資格說我?」
一應,好傢夥,百兆年!
瞥向妙寒,眼睛轉。
無盡的世界無盡的風,也耐不住子了。
沈樂陵看向夜空,已經稀疏了好多,群星暗淡。
妙寒站在他的左邊說道:「也還好,只是看神洲夜空的群星消失的話,大概是不會讓沈樂陵變得不你的。」
那還是端坐不的佛陀,釋迦尼。
「就這樣才不方便啊!」沈樂陵哭笑不得地喊道。
炎奴指著太:「哦,羅閻說,他接下來一億年都不看了,讓你放心。」
「……」沈樂陵臉頓時發黑。
卻見炎奴一指鑽著自己的太笑道:「羅閻剛才讓我轉達給你說,他雖然是個木頭,但你對我的,除了我這個傻子外,其他人都看得出來。」
炎奴聳聳肩道:「他可不願出來,直到我找到完的太平之前,他都不會出來。」
沈樂陵看了看冷清的現場,慵懶道:「結束啦?怎麼覺過了好久?」
這佛祖,座下蓮臺華,自寶相莊嚴。
就是頭上的呆,以及他懷裏的人魚,有點扎眼……
「佛啊,你不走嗎?」逆來到對方邊,喝了一口酒說道。
釋迦尼說道:「我無去。」
逆哈哈一笑:「要不你去野人我的道場坐坐?」
釋迦尼說道:「多謝施主了。」
「哈!」逆當即一捲袖子,將他帶走了。
在一座充斥修行大道形璀璨的網羅,各種科學真理也都如眼可見之般陳列的世界裏。
逆招呼釋迦尼欣賞,不過釋迦尼卻只是看著懷中的人。
「好你個禿驢,我這諸般大道你不看,就知道看弟妹?」
見他不說話,一臉沉思。
逆便審視著他,念間已知前因後果:「佛啊,聽說你已經不再渡人?」
釋迦尼平靜道:「世人已被渡盡,也無須再有佛。」
「當人人為佛,則佛也就變了人。」
逆大笑:「我看你不是很開心啊,佛變了人,是不是反而生出了煩惱。」
釋迦尼沉默了。
逆又喝了一口酒:「曾經佛覺悟,而世人悲苦。」
「如今世人皆極樂,佛反而了悲苦的人。」
「不如讓我來渡你。」
聽罷,釋迦尼無悲無喜地看向他。
佛的意義就是渡人,而今卻失去了存在的意義,無人再需要他渡,則佛心困苦,不得解,反而了需要人們去渡的對象。
「你如何渡我。」
逆一笑:「天下之大,太平永年,何必死磕一條佛路?」
「無人可渡,便不渡了唄!」
「大道無窮,彩無限,我領略諸天萬象,融匯無數文明之道,可快活得很!」
「你別天天想著證自己的佛道了,道是求不盡的,不如以後跟我一起建立一個大一統之道,包羅古往今來,無盡敘事層所有的一切。」
「個中樂趣無窮無盡,你自得解。」
釋迦尼搖頭道:「道既然求不盡,你還求它做什麼?」
說著用手,在虛空隨便畫了個圓。
此圓渾然,圓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細細知,竟然蘊含無窮盡的能量。
此乃絕對之圓,即便放大無窮倍,也只能看到它的邊緣,而永遠找不到其最小單位。
「逆,你可否將此圓律求盡,告訴我最後一位是多。」
「……」逆斜眼看他,頓時有種對方把自己當傻子的覺。
「這絕對之圓,哪有最後一位?何必戲弄於我?」
釋迦尼指著那個圓形圈,說道:「答案已經明擺在這了。」
「哦?」逆歪頭再看。
釋迦尼面平靜道:「這個圈兒明明白白告訴你了,最後一位,是零啊。」
逆盯著那個圈,呢喃道:「零……」
隨後臉一黑:「你跟野人我玩什麼文字遊戲?」
釋迦尼無悲無喜道:「此渾圓,窮究無盡,你一步步去求,去證,永遠證不完。」
「可我若我問你,你在圓律的最後加上一個零,它等於什麼?」
逆皺眉道:「還是圓律。」
釋迦尼攤手,作施印道:「那圓律的最後一位,不就是零嗎?」
逆沉默著,最後一位說是幾都不對,唯獨說是零,他竟然是無法反駁。
想了想說道:「小數的最後不可為零,那沒有意義。」
釋迦尼嘆道:「若是有限的小數,最後就肯定會有個確切的答案,可能是一,也可能是九,但無論是幾,唯獨不可能是零。」
「無論路途多長,你總能求盡,答案就在那裏,當你求盡,你也就證道了。」
「可若是無限的小數,最後就沒有確切的答案,如果非要有一個答案,那隻能是零!唯獨不可能說是一到九的任何數字。」
「即無法證道,只能『證空』。」
逆被這番話給說得錯愕了:「無法證道,只能證空?」
釋迦尼頷首,著懷裏的機人魚:「證途無窮盡,大道終為空。」
「這就是你路的盡頭啊,癡兒,你證得結果,就如同你所看得到的這個圈,空空……空空……」
逆白了一眼:「證什麼結果?空?我證個屁啊,那是你的結果,不是我的。」
「好你個禿驢,我說渡你,你又反過來渡我。」
「我為何非要有個答案?我創建大一統之道,囊括無盡,本就沒有打算證個最後的結果,而是這個過程。」
「你當我像羅閻一樣,那麼極端?」
釋迦尼說道:「羅閻並不極端,他只是找到了自己的歸。相反,像施主這等還在太平中求道的,才是心無所依。」
逆斜眼笑:「求道惹你了?無窮的路,你就不能去求個最終答案。」
「你非要去證個究竟,那答案也只能是無窮本。」
「你倒好,在這整個無窮後面,加上一場空,說這就是最終的答案。」
「這有什麼意義?畢竟你加再多的空,也不改它最後一位之前的無限彩。」
釋迦尼搖頭:「雖非空,也如空。」
「如空?」逆反問道:「那我問你,最後一位是零,那這個零前面一位,是多?」
「還是零?是,你再加一個零也沒關係,往後加無數個零都行,你可以讓圓律的最後是無盡的空,它還是等於圓律本。」
「可前面呢?總也有無數的彩吧?怎能說它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