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疑是你大伯做的？”

“我不能確定，但不排除他的嫌疑。事故當天，原本我們一家要去度假，在當地發布了蘇威拉火山可能噴發的避險信息前提下，我爸卻臨時接到電話要趕回去。我爸是在開車把我媽、阿茹還有剛出生的冬冬送回去的途中發生的意外，如果你還記得的話，那天我在海邊，差點溺水。”

巧合太多，就不能用巧合來解釋了。何況時序父母亡後，時仲明確實是最大益者。

趙恬恬本來想勸，但現在不打算說什麽了，因為知道，這肯定是時序想清楚了以後的決定。

“那就祝你求婚順利。你要是蔣太太了，我和蔣氏的合作也就不用擔心著會被搶走了。老話說，追男隔層紗，實在不行豁出去了，你勾引他！”

趙恬恬變得太快讓時序哭笑不得，道：“重利輕友啊你，不過如你所說，我都這麽豁出去了，蔣魏承要是拒絕我了，那我發誓我這輩子都不會和他出現在同一個場合。”

那頭的趙恬恬笑得很大聲，替時序暢想了一下那種大型社死的場麵，趕在時序想打人前掛了電話。

收手機前時序看了看時間，快十二點了。

偌大的蔣氏莊園現在隻有、阿茹還有冬冬三個人在。

看著窗戶外黑漆漆的小路，時序想了想，搖著椅挪到了大門前的玄關邊，打開了大門口的燈。

蔣魏承開車駛莊園大門的時候，看到家中亮著的燈，下意識踩了剎車。

大概是加班太晚耗費了許多力，他竟然有一種回到了六年前的錯覺。不過和六年前還是不一樣的，那個時候一到夜晚，楚叔會把家裏所有的路燈打開，整個莊園一片亮堂。

這六年，每次他披星戴月回來，迎接他的隻有一棟黑漆漆的房子。

蔣魏承想起來了，今天家裏住了時序。

停好車，他走到家門口，看著門前那盞燈，在燈下點了一煙。剛吸了兩口，大門被人從裏麵打開。

時序行不便，門開得也有些吃力。

從門中探了個腦袋出來，看見蔣魏承正在煙，隨即了然道：“我就說怎麽聽到車聲很久了都不見你進來。”

蔣魏承熄了煙，看著，問：“在等我？”

時序點點頭，道：“有事想和你說。”

“結婚？”

他問得也很直白，時序頓了頓，笑了：“對。”

“為什麽？”

時序接收到了他想認真談的意思，坦誠地說了自己的目的。

“如果可以，希蔣先生能夠和我合約結婚，時間應該不需要很長，兩三年足夠。”

看著糾結地著手指，蔣魏承繼續追問：“合約結婚？”

“是……等價換，我會把我手上所有關於智能醫療的核心專利都轉贈給你。而我，需要蔣太太這個頭銜提供的一些便利。”

他進了門，說：“時小姐應該知道，以我現在，其實已經不缺什麽了。”

時序想：對，除了老婆你現在什麽都不缺。

“我知道。”時序道。

“那時小姐為什麽覺得，我會為了一個專利，犧牲自己的婚姻？”

時序被問住了，笑得有些生，果然被拒絕的可能是很大的。

著頭皮開口：“也……也不算是犧牲吧，畢竟隻是合約婚姻。蔣總不需要付出任何個人，而且帶我出去也不丟你的臉，我還能幫你創造點經濟價值。反正，蔣先生現在也是孤家寡人……不是，也沒有心儀對象。”

越說越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時序有些氣自己笨。

蔣魏承看到這略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覺得新鮮，不是往日宴會場合的不屑眾生，也不是那次吃飯時的故作矯，更不是徒步意外時的一孤勇。

現在的反倒比較真實。

“時小姐對婚姻的態度，很與眾不同。”蔣魏承笑了笑，又朝說了一句，“好好養傷。”

隨後他走上了樓。

時序覺得自己好像是被拒絕了，周仿佛被卸了力道，竟然想不出接下來要怎麽辦。

回到了在蔣家暫住的房間。

時冬冬已經睡了，安安靜靜的，像個天使。

時序挪到了床上，翻把小朋友抱進懷中，聞了聞他上那讓心安的香味，甕聲嘟囔了一句：“時冬冬，姐姐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

洗好澡的蔣魏承端著小半杯紅酒走到了房間的臺，放眼去四周漆黑一片。

他點了一支煙，指尖猩紅緩慢移。

他倦乏，卻有足夠的神去思考時序說的那些話。時序說得不盡然，但他也猜得到一些。促使時序突然找到自己的原因，或許和在汶島調查的事有關。

比起時序所說的一件智能醫療產品，另一樣東西，在他眼中更人些。

蔣魏承抿了一口紅酒，至於婚姻，這幾年來，他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倒是遠在潁川的蘇意有時候也會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提醒他該結婚了。是這麽說的：“爺爺應該不希看到你一直都是一個人。”

那個時候他的回答是：還沒時間考慮這些。他想著的一直都是守住蔣家的基業，讓老爺子打拚下來的這個商業帝國立於不敗之地。

婚姻？蔣魏承嘲諷一笑，那是個多可笑的東西。

不過，依著時序的提議，也許，他也不是不可以去考慮一下。

在煙頭快要燙手的時候，蔣魏承忽而想起一樁舊事。六年前蘇意也是為了回潁川答應老爺子和自己訂婚，這麽一想，他的婚姻還真是一直都很有利用價值。

時序一晚上睡得不太安穩，天快亮時才睡著。本想著大早上堵一堵蔣魏承，再爭取一下，沒想到睡過了頭。

醒來的時候，蔣魏承早就出門了。他請的阿姨已經到了，似乎正在和阿茹聊天，詢問時序的生活習慣。

看到時序出來，阿姨先上前打了招呼：“時小姐好，先生代過了，您養傷期間由我照顧，有什麽需求您都可以和我說。”

時序朝笑笑，問：“您怎麽稱呼？”

“您我唐嬸就好，先生已經用過早餐出門了，您早上想吃點什麽？”

時序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現下的覺太像是主人起床然後家中阿姨告訴自己：你老公吃過早飯已經去上班啦，你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

有些好笑自己這種荒誕的覺，緩聲道：“給我一杯牛就好，謝謝。”

時冬冬坐在客廳的地板上玩自己帶來的拚圖，時序陪著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昨天的代起了作用，昨天到現在，時冬冬都非常安靜乖巧。

本已萌生退意的時序看著小小的時冬冬，最終還是決定再試一試，反正況也不能更糟了。

這邊抱著豁出去了的想法，哪想蔣魏承直接來了個神龍見首不見尾，他仿佛十分忙碌，同住一個屋簷下，竟然再沒有到過他。

還是唐嬸某天無意中說了，時序才知道在蔣家住的這一個星期，蔣魏承就沒回來過。

綜上，時序得到的信號是：他在躲著自己。

既然這樣，也不好自討沒趣，一早讓阿茹開始收拾東西，打算離開。

聽聞時序要走，蔣魏承倒是回來得很快。阿茹看著椅上的時序被蔣魏承堵在了房間門口，拿不準主意要不要上前。

唐嬸對蔣家不，盡心盡力照顧時序好多天，實則也還沒弄清楚時序和蔣魏承究竟是什麽關係。可在看來，非親非故的生拖家帶口住了進來，意思不言而喻，隻當是時序單方麵在鬧脾氣。

畢竟蔣先生雖然工作繁忙，但是跟著他的林特助卻經常向自己詢問時小姐的狀態，這其中肯定也有蔣先生的授意。

蔣魏承環著手看時序，不解道：“為什麽要搬走？”

這就有些明知故問了。

反正是沒什麽臉麵對蔣魏承了，時序幹脆破罐子破摔：“我會傷其實不賴蔣先生，住進這裏也目的不純。如今蔣先生既然沒那個意思，我繼續住這裏也不是那麽回事兒……在醫院我撒謊了，我自己有房子……”

蔣魏承點了點頭，對這種能屈能的行為表示肯定，然後道：“我有那個意思。”

“誒？”時序以為自己幻聽了。

“我說，我有和時小姐結婚的意思。”

到時序問了：“為什麽？”

蔣魏承沒正麵回答，而是反問道：“這不是時小姐想要的嗎？”

想要他就給？蔣魏承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過？

這下到時序麵帶狐疑，看著蔣魏承道貌儼然的樣子，想從這張看不出破綻的臉上找出點他真實的想法。

蔣魏承大方地對上的視線，結輕滾，道：“婚姻時長由我決定，時小姐用蔣太太的頭銜做什麽，我不幹預，隻有一個前提——不危害蔣氏。”

十分商業談判的口氣，倒是讓時序打消了那點莫名其妙的疑慮。反正是合約婚姻，除了各取所需還能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