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沒什麽事了,時序習慣走回常住的房間,看見阿茹已經陪著時冬冬睡了,才想起來還有個婚房要去。
時序遲疑著步子踏進蔣魏承的私人領域,不是想象中的黑白灰,紅喜慶的床上用品眼極了,一看就是唐嬸的傑作。
蔣魏承仿佛很疲憊的樣子,對滿目曖昧的毫無覺,掀開被子一角躺了進去,背對著時序很快平緩了呼吸。
時序揚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想得太多。總不至於站著等天亮,時序咬咬牙,輕手輕腳地跟著躺進被窩,在床邊。
豪華大床上的兩個人背對而眠,中間的距離大得足夠躺進三個時冬冬。
因前一天沒好好休息,這一晚時序睡得很沉。早上意識迷迷糊糊清醒的時候還在想,這場合約婚姻到目前為止,好像比想象中要輕鬆。
直到後的人坐了起來,到床鋪微微震的時序屏住呼吸,不敢了。
自解除勿擾模式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好幾聲,時序再沒有辦法裝睡,著手機坐了起來,佯裝自然地和邊人說了聲“早”。
蔣魏承帶著他的金框眼鏡正捧著一本書在讀,他分神看了一眼時序,回了句:“早。”
時序想,這大概就是平平無奇的婚後日常。驟然輕鬆,起去了起居室洗漱,毫不知和同蓋了一床棉被的男人整整十分鍾都沒翻過手裏的書頁。
不同於以往,蔣魏承的生活節奏仿佛突然慢了下來。時序慢吞吞走進餐廳的時候,蔣魏承正在細品唐嬸燉的湯。
“你今天不去公司?”時序看著時間已經八點過半,詫異問道。
“婚假。”他輕描淡寫。
時序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忙給自己挽尊:“我還以為你不經常休假。”
蔣魏承看了一眼,角噙了一抹笑:“確實不經常,這是第一次休婚假。”
您這話讓人怎麽接?
時序哽住了,忙打開電視緩解尷尬,剛好停在了財經頻道。這個點基本都是早間新聞,此時正在複盤昨天的一線信息。
隨意掃了兩眼,正在報道蔣氏宣布構建智能醫療領域新藍圖。
時序“咦”了一聲,問蔣魏承:“你不是打算過幾天再公布?”
蔣魏承了角,告訴:“季家已經有作了,宜早不宜晚,且昨天大眾的關注度都在我們上。”
時序看著蔣魏承的目瞬間有些欽佩,他果然是天生的生意人,借著婚禮的熱度去宣布這樣的消息,倒給蔣氏宣傳部省了不力氣。
既然合作夥伴都這麽給力了,時序也不想拖後。
“你可以讓林郃安排了,我隨時可以去研發組就職。我前幾天詢問了進度,二代智能艙在預人試驗階段似乎出了一點小問題。”
在提及工作的時候神采飛揚,這鬥誌昂揚的氣勢讓蔣魏承覺得頗為悉。
“不著急。”他說。
“誒?”時序不解。
他十分順手地盛了碗湯遞至時序麵前,緩緩開口:“今天還是新婚第一天。”
時序猝不及防到了蔣魏承的親和力,整個人都呆愣起來。
看在發呆,蔣魏承屈指輕輕扣了扣桌麵:“吃過飯去收拾行李,我們去度月。”
還要度月?
時序忙站起,委婉拒絕:“不用吧,現在這種時候,你走的開嗎?”
連續加班了很長一段時間,就為了空出月期的蔣魏承看了看時序一眼,反問:“那不然我之前為什麽那麽忙?”
時序無言以對時,又聽他補了一句:“就當提前給自己放假吧,往後,有你忙的。”
收拾行李的時候,阿茹拿了個文件袋進來給時序,說是有人送來指名給的。外包裝上什麽也沒寫,時序拆開才發現裏麵是幾張薄薄的紙。細細看完上麵的所有容,時序整個人都分外安靜。
阿茹擔心,問了一:“是什麽?”
時序淺笑一聲,看起來卻不知道算不算開心:“是我爺爺很多年前給我備的一份嫁妝,這件事……我們知道就好了,不用告訴蔣魏承。”
時序把文件塞回文件袋中,鎖到了屜的最裏層。而後一邊收拾著東西,卻一邊回想起了很多往事。
爺爺這個詞,真是很久遠的記憶了。
從記事起,爺爺的就很差,早早把位置讓給了時仲明,後來的幾年,都在病房或是時家那扇沉重的木門後度過。
他走的時候,時序不到六歲。
如今互聯網上依舊還有許多老人的照片,但若非刻意搜索,已經很難想起老人的模樣。記憶裏他躺在病床上的影倒是尚算清晰,還有每次了委屈躲到老人房間裏時,那隻枯槁的手自己頭頂的也還沒有忘記。
起碼他是真心疼他們一家的吧,隻可惜疼的時間太短了。也或許他早就知道了這一切,所以備下一份這樣的東西,用以彌補他心中的虧欠。
在時序坐落頭等艙的同時,季許走進了季年的實驗室。
實驗室擺放著時序留下的第一代智能艙,彼時季年正安靜地躺在裏麵。
季許敲敲門板,沉思中的男人睜開了眼睛。
從小到大兄弟二人都按照不同的人生軌跡各自長,不如外界所說的那般親無間,但季年無法否認,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是季許。
季許知道他對時序的心思,更知道他心裏不痛快,不然也不至於在沒事的時候泡在實驗室。
季許把玩著桌麵上的筆,開口:“昨天蔣氏宣布正式開發智能醫療,我讓人查了查他們注資的研發公司,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事。”
季年緒不高,對這些更是沒有興趣,淡淡道:“這些你應該告訴父親。”
季許麵玩味,繼續道:“這家公司早在一年前就出資立,三個月前有一支的研發團隊帶著一件你並不陌生的產品加,對,就是時序和時家決裂的那個月。說起來也很湊巧,時序和時家決裂那天我也在,依稀記得,是因為不滿時家和蔣魏承結婚。”
季年一點就通,找回些神:“你是說,時序和蔣魏承結婚,也許有?”
季許笑笑:“也隻是猜測,不過時家的打算,我們都清楚。這個時間點,發生的這一切事,都過分湊巧了,不是嗎?”
季年聽完,苦笑一下:“如果是想和時家對抗,這樣賠了自己進去多有些傻。”
季許突然又拋出個消息:“我和父親商量過了,打算和時玥訂婚。”
季年猛然抬頭看向季許,對他的這個決定意外至極。
這些年在季許邊的人太多了,比時玥更優秀的並不見,可季許永遠一副遊戲花叢的樣子,遲遲不肯安定下來的原因季年非常清楚。
“你……如今家中一切穩定,其實沒有需要你犧牲什麽的地方。”季年說得委婉。
季許卻笑了,他拍了拍季年的肩膀,說:“很多時候,的環境會著人做選擇,我是這樣,也許時序也是。”
原來他繞了這麽一大圈是為了安自己,季年終於牽起了角,說:“時玥其實很不適合你,你要好好考慮清楚。”
這一點季許卻早就看明白了,反倒說服起季年來:“但不可否認,目前最合適。”
時序的婚禮時家的人除了時玥都沒有去,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是不想給時序麵子,可也有人覺得時家後麵做的這麽絕,現在玩這一出多有點給臉不要臉。
說什麽的聲音都有,氣急敗壞的時仲明在家罵罵咧咧了一整天,時序的做法就像是狠狠在他臉上打了一掌,打落了他所有的麵子,但他還要裝著麵的樣子。
看著發怒的兒子,杜雲英歎了口氣:“早該想到的,你弟弟的孩子,怎麽可能會安分守己,能有這一招是人不敢小看了。事已至此,你還是盯時玥和季許吧。”
這就又是時仲明的一樁心事,正煩著,卻沒想到季家的電話打了過來。
幾句談後,放下電話的時仲明終於覺得自己心舒坦了許多,他笑瞇瞇地看著剛從家門口進來的時玥,道:“季許父親打來了電話,想兩家約著吃個飯,定一定你和季許的事。”
時玥愣在當場,小半天才反應過來要定的是什麽事,欣喜非常,可欣喜過後卻又有些失落,心想季許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在時序的婚禮上確實有所暗示,可訂婚畢竟是兩個人的事,為什麽不是這個當事人最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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