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郃一路陪著蔣魏承走進辦公室,隨後將手上用不同標識標注的文件夾放到蔣魏承麵前。
隨後,他單獨拿出在最底下的一個文件夾,道:“蔣總,這是您代查到的東西,汶島那邊昨天半夜才把容發過來。對方說這件事也有人在查,應該是太太。不過……在調查是誰也在查的時候鬧出了點靜……暫時不確定是不是打草驚蛇了……”
林郃本以為這件事辦得不夠利落會讓蔣魏承不滿,可他的關注點似乎不在這件事上,反而問林郃:“時序那裏已經拿到調查結果了?”
林郃點了點頭:“應該比我們更早一點拿到,太太請的偵探前天晚上的飛機,兩人昨天應該見過了。”
怪不得昨天在他問及時序去向的時候時序表現得警惕又敏,蔣魏承翻看幾頁,看向林郃:“容你看過沒有?有什麽看法?”
林郃皺著眉頭,分析道:“主觀推斷可以形閉環,不過缺法律層麵的實質證據,定罪的可能微乎其微。”
蔣魏承沒再說話,讓林郃去忙自己的工作。辦公室安靜下來後,蔣魏承又把手上的文件仔細看了一遍,他在看完整個調查結果之後都不免驚訝,不知為當事人之一的時序看到這樣的結果,心中會有多麽大的震。
不過昨天看表麵似乎足夠平靜,蔣魏承有些好奇接下來的反應。他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當初時序拒婚之後又貿然找了上來,他便斷定有比所說的更重要的事。
聯想起之前在汶島遇到,蔣魏承讓人順著查了查,便知道時序的目的是什麽了。隻不過和他所想有些出的是,他本以為時序要借他的力量去達目的,卻沒有。從始至終,時序似乎都不想讓他知道在調查這件事。
私人電話貿然響起,蔣魏承蹙眉一看,是家裏的號碼。待他接通,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園丁的聲音。
“先生,不好意思打擾您,後花園的花鬧了蟲害,得全部挖了重新種植,不過花卉供應商說暫時沒有原本的品種了,您看應該定什麽別的品種呢?”
蔣魏承地眉頭蹙得更深:“太太不在家嗎?”
園丁的聲音卡了卡,頓道:“太太說,征求您的意見比較好。”
蔣魏承扶額,語氣已然辨不出喜怒:“你自己決定吧。”
掛了電話,蔣魏承突然意識到了一直以來自己覺到的那不對勁究竟來自什麽地方。他後知後覺地發現,和時序結婚的這幾個月中,時序從未參加過家中任何大事小事的決策。
就連要給時冬冬定製三千片拚圖的時候,還因為拚圖麵積過大占用空間來征求過他的同意。
從未把自己當蔣氏莊園的主人,所以就連花園要種什麽花這樣微乎其微的小事,都不做任何參與。這樣想來,蔣魏承一時竟不知道如何評價時序的行為,一直把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界限劃分分明並且嚴格遵守,從不越線,倒真的是十足令人省心的合約夥伴。可意外的是,蔣魏承發現自己並不覺得有多開心。
另一邊,園丁得到了蔣魏承的指示,心裏也鬆了一口氣。唐嬸問了問園丁蔣魏承是怎麽代的,待園丁重回花園作業後,玩笑般地對時序道:“不過也就是花園種什麽花這樣的小事,您還讓人給先生打電話,方才他給先生打電話,張得氣都不敢大聲。”
時序自然聽懂了唐嬸玩笑話下的潛臺詞,彎起角:“我對園藝哪有什麽審啊,畢竟是天天都會看到的東西,要是我選的不好看,不是很沒麵子?”
唐嬸還想說,那之前我問您先生新定的擺件要放哪裏,您不也是讓我等先生回來直接問先生麽。
可話到邊,唐嬸還是咽了回去。也大致看出來了這小兩口的相模式,盡管晚上一個屋子住著,可平常在家中從不見親昵,還從來沒見過哪對夫妻如他們這般客氣的。
前院傳來車聲,沙發上的時序起了走到玄關,利落地穿上了的休閑鞋。
“唐嬸,我中午不在家吃飯,晚上也不在,不用做我的份。”
唐嬸追到門口還想告訴時序,蔣魏承明天要出差,今晚難得在家吃飯,可時序已經坐上了趙恬恬的車走了。
趙恬恬等紅燈的間隙自己打量了一下時序的打扮,“嘖”了一聲:“要不先去一下商場?”
時序輕輕往手臂上捶了一下:“隻是去看個展呢,難道我還得穿一高定才可以進去嗎?”
趙恬恬語氣無奈:“在麗這一塊,你現在真是越發沒什麽追求了。”
等走進了畫展,時序看了看自己的休閑鞋,忽然明白了為什麽趙恬恬下車之後還特意換上了高跟。確實和想象的有些偏差,與其說這是一次畫展,還不如說是一半秀場一半宴會。
大抵這便是那位策展人別出心裁的地方吧,不同於時序以往去過的畫展,坎特先生的畫作沒有呆板地框在牆上,而是用玻璃畫框保護在,隨後固定在會場四,或高或低,錯落有致。
而會場之中還有自助餐臺,各酒水小點也和此次畫展的主題完匹配,甜品的和形狀,幾乎就是坎特畫作的同款周邊。
也怪不得場不論男都心打扮了一番,如若不是時序這張臉還有些辨識度,不然放在其中,確實稍顯違和。
時序看見了季婷和時玥正在不遠,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社,時序和趙恬恬沒往那走。
趙恬恬不愧是坎特的狂熱,一眼就相中了他好幾副作品,生怕被搶走似的,早早就要出手。
去辦理買畫手續,時序自己在場閑逛,看得有些投,也沒注意後有人,險些將人撞到。
“實在不好意思,沒注意到你。”時序忙向後的人道歉。
人抿笑笑,頗風:“沒關係,看你在這幅畫前停留許久,很喜歡這幅畫嗎?”
突如其來的搭訕讓時序不太想回答,人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問得突兀,解釋道:“抱歉,這是我的職業病,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本次畫展的策展人,楚桐。”
“啊,你好。”既然是策展人,時序也就不吝嗇和反饋用戶驗,“我沒有別的什麽意思,隻是覺得這幅畫似乎和這次展出的其他畫作風格有些不太一樣。”
楚桐笑:“這位小姐很敏銳,的確,這副《反差》並不是坎特先生的作品,而是我的。西城是我的故鄉,這也是我在西城策劃的第一場畫展,也可能是最後一場,所以特地和他商量放到了這場展中。”
時序又看了看這幅命名《反差》的畫作,是一幅鏡像作品,畫作之中的子有些眼,著華麗禮服,妝容致,舉手投足間氣質斐然,可水中倒影裏,同樣的臉卻著這樸素的連,素麵朝天,仿佛鄰家孩。同一個人,倒影和本,所有的東西都形了鮮明的反差。
時序誇道:“很特別的一幅畫。”
楚桐說:“其實我畫的是一起長大的一位朋友,因為命運的捉弄,明明喜歡小白鞋,卻不得不穿了好多年的高跟鞋;明明不觥籌錯,卻又不得不穿著禮服,在各種場合寒暄客套。”
有那麽一瞬間,時序險些以為楚桐在影自己。看向楚桐,發現楚桐其實一直都在看著自己。
楚桐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看到你,我就不覺得意外了。”
時序一頭霧水:“抱歉,我不太聽得懂你的意思。”
而後楚桐笑開了:“是我該說抱歉才是,其實我一開始就認出你是誰了,隻不過沒告訴你。前兩天和蔣總吃飯的時候,我還說想見見您,沒想打在這裏見到了。”
時序下意識想,不是吧,難道又是蔣魏承的陳年桃花?
楚桐似乎看穿了的想法,接著道:“別誤會,我和蔣總隻是舊識,我的父親曾是蔣老先生的管家,我是在蔣家長大的,老爺子去世後我們家才搬了出來。”
時序也沒想到居然是這層關係,突然頓悟:“那畫中的主角,是蔣舒窈?”
楚桐眨了眨眼睛:“是啊,不過我習慣蘇意,蔣總以前聽到我們蔣舒窈可是會黑臉的。”
會嗎?時序想,自己在他麵前了好幾次了,未見他神有異啊。
楚桐也隻當是時序知道所有舊事,話匣子打開也就順勢同說了起來:“那會兒蘇意剛到蔣家的時候,蔣總可排斥了,雖然那個時候我和蔣總認識的時間也不長,但還從來沒見過他對什麽表現出那麽明顯的喜惡。不過後來想想,畢竟窈窈是蔣總的親妹妹,也許蔣總隻是不希任何人頂替吧。”
時序聽得一頭霧水,直覺告訴,楚桐所說的對來說有些超綱。楚桐也像是本看不見時序臉上顯而易見的疑一般,兀自又道:“那時候蘇意和蔣總鬧得可兇了,為了不和蔣總結婚,還和蔣老先生打賭。最後還是蔣總放了手,也如願過上了自己想過的生活,從豪門名媛變了平凡,可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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