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流跪在地上,愣愣地看著床上的子,聽到腳步聲,他才回過神來,雙眼空地回過頭,“王妃,你救救,好不好?”
“……”
君凝還從沒看到過蒼流臉上出現過這樣的表,不對,或許曾經看到過,那一次他們一起藏在太子府的屋頂上,看著謝妗玥被葉含煙刁難時,他似乎也出過這樣莫名悲傷的緒,隻是當時沒有在意。
“讓我看看。”
蒼流迅速站起,退到一邊,君凝坐在了床邊,探了探謝妗玥的脈,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幸好他們來的及時。
“王妃,……怎麽樣了?”
君凝搖了搖頭,蒼流差點兒跪在地上。
“幸虧你踹門踹的及時,還有一口氣在,我可以為診治,隻是最後能不能活過命來,還要看的造化了。”
“……王妃,求您救救。”
“放心吧,我會盡力的。”隻是想不想活下來,那便隻有謝妗玥自己清楚了。
三日後。
自君凝為謝妗玥診治後,蒼流就一直守在謝妗玥邊,甚至滄影有時候會神經大條的問蒼流他到底在做什麽,是不是謝妗玥欠他錢沒還,對此,蒼流翻了個白眼,踹了他一腳,懶得解釋。
滄影這小子問了蒼流後,沒得到答案,還不死心的去問蕭墨淵。
顯然,蕭墨淵也約猜到了什麽,隨後也給了滄影一腳,讓他趕去幹活。
君凝但笑不語,遣散了後宮中的一應宮妃後,終於是完了一件大事。
隻是這會兒沈府又傳來了消息。
“王爺,王妃,沈太傅在府中懸梁自盡了,沈家人發現他時,人已經沒氣兒了。”
“這封信是沈太傅留下的,沈家人送過來,說是要親自到王妃手上。”
君凝接過信,上麵果然寫著“玄王妃親啟”幾個大字。
打開信封,自上而下讀過了上麵的容後,臉上沒什麽驚訝或是別的什麽表。
沈太傅知道自己從前做過的事沒法輕易的被饒恕,如今君凝的份已今非昔比,死沈家,比死一隻螞蟻還簡單,他不想禍及家人,所以隻能用自己的命做賭注,希能換得君凝的原諒。
“阿凝,你怎麽看?”
蕭墨淵讀過了信,語氣平淡的問君凝,那模樣仿佛是在說,隻要君凝點頭,沈府現在就可以灰飛煙滅。
君凝沉片刻,搖了搖頭,“沈太傅既然死了,沈清棠也算改過自新,若日後沈家不再搞出什麽幺蛾子,不妨留他們一條命。”
“好,都聽你的。”
杜站在一邊,聽著王爺和王妃的對話,眼觀鼻鼻觀心,忍不住腹誹道。
得,王爺和先皇一樣,都是能博人一笑就足矣的昏君。
不過……
他覺得這樣的王爺才是真正幸福的王爺。
——
天順帝在位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京中百姓怨聲載道,民不聊生。
蕭墨淵與君凝攻皇城後做的第一件事,並非準備登基,而是調邶國一切的力量,恢複百姓的日常生活,統計在這場大戰之中犧牲的士兵,發放恤金,葬金,蕭墨淵與宮舍人等人坐在書房整整十三日的時間,終於將朝廷外所有的事宜暫且安排妥當。
君凝自也沒有閑著,換了一尋常百姓的衫,與鍾離幽等人一起,到市井巷陌走了一遍又一遍,這才終於將百姓們如今的生活悉數掌握,一一解決。
赫連卿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就連他也不得不歎一句,蕭墨淵的確是邶國先帝留給邶國最好的財富,更何況,還有君凝在。
理完了政,蕭墨淵將赫連卿進了宮中,沒人知道兩人說了什麽,隻是赫連卿自皇宮出來的第二日,蕭墨淵就封江瑄為征西將軍,與李將軍一道,帶領二十三萬鎮南軍,隨赫連卿一道西陵。
三月後,西陵皇城破,西陵傀儡皇帝被俘,曝荒野。
又過了一月,赫連卿自西陵王都稱西陵王,同時昭告天下,百年,西陵永不進犯邶國,若違此昭,西陵列祖列宗皆不得安眠,與此同時,一封契約書也被赫連卿差人送到了邶國,契約書上不是別的容,正是當初蕭信澤與天漓簽訂的那份割城契,至此,邶國八十二城,才算真正意義上的悉數重歸於邶國。
兜兜轉轉,便來到了次年的五月,正是風暖花開的好時節。
邶國的一切都複歸穩定,甚至要比之前還好上許多。
蕭墨淵於上京登基為帝,號興德,封君凝為寧皇後,掌半數兵權。
此詔一下,百皆歎,朝中自是有反對者,但很快反對者就再也不反對了。
大概是那日夜黑風高,一個紅眸白發的男子與一狐貍眼的男子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反對者的府上,一番好言相勸後,第二日,在一眾剛剛晉封的武將們和善的目中,朝中無人再有反對之言論。
對此,蕭墨淵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看不見那快哭了的大臣。
上京城的五月是真的十分好,沒有炎熱的暑氣,微風中帶著讓人舒服的清涼。
君凝坐在皇宮中最高的一屋脊上,優哉遊哉的晃著腳。
後傳來一聲極輕的腳步,君凝微微勾起瓣,並未回頭。
蕭墨淵輕笑一聲,知道自己被發現了,索直接坐在了邊。
“阿凝。”
君凝轉過頭,清澈的眸底隻映著麵前越發英俊的男子一人。
蕭墨淵不自的傾吻了吻君凝的額頭,又想到了什麽,稍稍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從懷裏掏出一個件,到了君凝手中。
君凝攤開手,微微瞪大了眼睛,“你,你怎麽把這半塊也給我了?”
是了,蕭墨淵給君凝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他手中的半塊虎符。
“蕭墨淵,我手中已經有半塊了,你,你再把這半塊給我,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知道。”蕭墨淵輕鬆的點了點頭,又道:“正因為知道,所以才將這半塊也給你,阿凝,空口無憑,若有一日我敢背叛了你,隨意你怎麽把我殺死,我都毫無怨言。”
君凝張了張口,幾乎失聲。
蕭墨淵什麽都知道,他知道君凝被背叛過,所以他給了天下間最踏實的安全,他知道君凝曾過傷,所以他甘願將自己手中的兵權悉數到手中。
“蕭墨淵。”
君凝哽咽的喚著他的名字,蕭墨淵也回應著。
“阿凝,我在。”
他永遠都會在邊。
隻是蕭墨淵沒有告訴過君凝,永遠都用不上這塊兵符,因為,他永遠都不會給用到這塊兵符的機會。
天荒地老,哪怕時流轉,他還是會義無反顧地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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