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響了半天，沒人接。

眉心皺得更深，他開始擔心，又重撥過去。

半晌，電話接通。

江琰聽到自己的心跳都有些快。

“人呢，到哪兒了？”

那頭沉默著沒說話，只有細微的嘈雜音。

江琰覺得不對勁，語氣有些急。

“陳安，你在哪兒？”

那頭還是沉默，他的呼吸都有些重。

“江琰。”

半晌，電話那頭傳來陳安的聲音。

只是聲線破碎細微得他差點沒聽出來。

江琰知道肯定出事了，他了下牙齒，努力穩住聲音：

“陳安，先告訴我你在哪。”

隔了有四五秒，那頭才說：“機場。”

“等著我。”

江琰聲音發，他很有這種外的張。

掛了電話，沖到路邊去攔車。

但是這會兒正是上下班的高峰期，很難打到車。

落日給城市撒上一層薄輝，馬路上是絡繹的車流和偶爾響起的喇叭聲。

當江琰趕到機場的時候，夜已經全數籠罩下來，路燈線暗淡，連景都不好辨認。

他找了一圈，才找到陳安說的那個出口。

航站樓外的一荒草地，燈微弱，周圍沒什麼人。

陳安蹲在地上，雙周抱著膝蓋，腦袋埋進去。

小小的影纖弱易碎。

江琰看到的一瞬間，一顆混如麻的心才稍微穩了下來。

來之前，他就猜測過幾種可能。

陳安去機場之前都是好好的。

是跟媽媽吵架了？

還是媽媽變卦，要帶回南城？

他快步走過去，蹲在邊。

“陳安。”

陳安抬起頭，一雙杏眼哭得發紅，眼神無助又絕，發凌糊了一臉。

江心里狠狠沉了一下。

“怎麼了？”他聲音發，一點不敢大聲。

陳安臉上的淚還未干。

著江琰的臉，肩膀一抖一抖，淚水順著之前的痕跡下來。

這是江琰第一次看見陳安哭。

之前考試被人陷害，被人關進材室，那麼絕那麼害怕，都沒哭。

今天卻哭這樣。

讓人心碎。

江琰呼出一口氣。

攬著的腰，把人扶起來，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他抱著，一遍一遍著的長發。

“到底怎麼了，跟我說。”

陳安像是哭累了，沒什麼力氣。

頭埋在年的膛，斷斷續續地嗚咽，絕地重復著：

“江琰，你幫不了我，你幫不了我...”

江琰結，艱難開口：“是因為你媽媽嗎？”

陳安急促的泣兩下，似乎想證明什麼。

“江琰，我不喜歡我媽媽，我真的一點都不喜歡。”

“是不是...一定要帶你回南城？”

陳安還是搖頭。

下一秒，江琰扶著的肩，抬起的臉。

“陳安，不要難過。”他淺瞳眸含上細碎的，“如果你一定要回南城，別怕，我跟你一起。”

他來的時候就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陳安是因為要離開而舍不得。

那...

他可以為了去南城。

機場四周空曠一片，風夾雜著夜晚的寒意吹來。

江琰著那雙霧蒙蒙，藏著無盡委屈和悲楚的眼。

一手上的臉，小心翼翼吻眼角的淚。

陳安的黑發被風吹，發纏上江琰冷白的臉。

像個破碎的布娃娃，任由年抱著，吻著。

江琰啄吻的臉頰，一路下移。

最后輕輕吻的。

憐的，安的，不帶念的。

陳安閉上眼，淚水順勢落，

抬手環上江琰的脖頸。

孤注一擲地，回吻上去。

第75章

◎“陳安，別難過。”◎

夜涼如水,荒草盛。

在一片飛機起降的轟鳴聲中，陳安仰著頭和江琰接吻。

淚水浸，吻變得咸。

聞著年上的清冽氣息,腦子里一片恍惚。

明明才幾個小時沒見，卻久得像是隔了半個世紀。

明明是生毫無技巧的吻,彼此似乎已極為悉。

過了一會兒，江琰松開。

骨節分明的手指撥開臉上胡著的發。

被夜染黑的瞳眸深深著。

“陳安,別難過。”他低低說。

“你有我。”

-

陳安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

客廳亮著一盞落地燈，線昏暗模糊,卻有家的溫馨氛圍。

“怎麼這麼晚，你媽媽跟你說什麼了。”

鄧惠坐正頭在筆記本上打字，頭也沒抬。

早些時候收到陳安的微信，說有事想問。只當是想繼續留在海城上學的事,并沒有多想。

半晌,無人應聲。

只聽到腳步走近的聲音。

鄧惠敲鍵盤的手停下，怔然抬頭。

暖黃線下,看見一張凄楚又悲傷的臉。

嚇得趕放下手里的工作，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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