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似是脅迫,又似是乞求。
“皎皎……你不能不要我。”
***
翌日,軍統領楚芳菲就從帝那里接到了一道圣旨——不許鎮北王在白日里靠近書房、暖閣以及其他聽政議政的地方。
軍們聽了這道旨意都嚇了一冷汗。這陣仗,莫不是帝已經開始忌憚鎮北王,要開始防著他了不?更要命的事,若鎮北王執意要闖宮門,他們哪一個能攔得住?
怕什麼來什麼。
果不其然,晌午后帝前腳剛進書房,后腳鎮北王就不疾不徐地晃到了書房外。
眾人面面相覷,竟是無一人敢做出頭鳥。
可就在霍奚舟要踏上臺階時,一柄長/槍竟是嗖地飛了過來,重重地釘在他面前,止住了他繼續往前的腳步。
“王爺止步。”
楚芳菲穿著利落的窄袖飛魚服,出現在霍奚舟后,一出聲,口吻里竟帶了些幸災樂禍,“陛下有令,不讓您進去。”
霍奚舟側眸掃了一眼,抬手將釘在臺階上的槍拔了出來,隨手一拋,便朝楚芳菲刺了過去。
槍風掃過,楚芳菲神微變,勉強側握住槍桿,卻被那力道帶得踉蹌了幾步。
霍奚舟不大客氣地啟,“你這槍法也想攔住我?”
楚芳菲堪堪站穩,眉宇間的得意之盡消,但還是強撐著氣勢,攥著長槍在地上了,“攔是攔不住,但鎮北王當真敢闖麼?”
楚芳菲后的軍們無不嚇變了臉。
天爺啊,這不就是在赤//地挑釁鎮北王嗎?!
可出乎眾人的意料,霍奚舟聽了這話也不惱,反倒是扯了扯角,擲地有聲地吐出兩字——
“不敢。”
“……”
這兩個字跟鎮北王的氣勢未免有些太不搭了吧?
還未等一干軍回過神,霍奚舟已經轉離開,從楚芳菲邊經過時才丟下一句,“好好管教你的人。”
“……是。”
送走霍奚舟,楚芳菲轉頭,目惻惻地掃過那些軍,冷笑了一聲。
天昏黑時,姜嶠才從書房出來,雖然已經下旨不許霍奚舟靠近,但一出門,仍是下意識掃視了一圈,尋找那道悉的影。
“王爺去青冥殿盯昭王的課業了。”
笙娘及時地說了一句。
姜嶠這才收回目,“誰說朕要尋他?”
笙娘暗自發笑,轉眼看見兩人走近的影,行禮道,“霍大人。”
霍青蘿領著一個披著靛藍斗篷的男子走到姜嶠近前,“陛下。”
姜嶠頷首,看著那人風塵仆仆地摘下斗篷,出一張悉的面孔,淡淡地喚了一聲,“表兄。”
許謙寧行了個大禮,恭敬道,“參見陛下。”
“外頭天寒地凍,擺駕瑤華臺吧。”
姜嶠了手,“朕已命人在瑤華臺設宴。”
“草民遵旨。”
許謙寧如今帶著歸云塢的民仍在山中避世而居,但卻不再限制族人出山,就連許謙寧自己,也時常離開歸云塢。前段日子霍奚舟北征時,他便曾出山襄助。
瑤華臺,姜嶠問了幾句歸云塢如今的狀況,許謙寧一一回答,兩人便再沒有什麼話可說。
霍青蘿在一旁看得嘆了口氣,盡力想要活躍氣氛,姜嶠和許謙寧都一句句地應和,可到底不復從前,說話時依舊是那樣陌生疏遠。
“對了。”
許謙寧忽地想起什麼,“草民這次來建鄴,還為陛下帶來了一樣東西。”
一個蓋著黑布的籠子被呈到了姜嶠面前。
姜嶠愣了愣,甚至還未掀開,便猜到里面是何,眸微。
“陛下走后,一直是三叔公替你照顧這只貍奴。這次來建鄴,三叔公托我將它帶過來。”
頓了頓,許謙寧說道,“三叔公說,這是陛下的玩寵,陛下得自己養,他養不起了。”
姜嶠垂眼,出了今晚第一個笑容。
“三叔公還是如此風趣,一只貍奴而已,又不是那吞吃金銀的貔貅……”
說著,手掀開那罩著籠子的黑布,正對上一只巨大圓的貓臉,笑容倏然僵住。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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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爭寵(四)
瑤華臺的賜宴, 霍奚舟并未面。彼時他仍在盯著姜昭修改策論。姜昭磨磨蹭蹭地,直到天黑才將改好的策論給夫子,然后忙不迭地請走了霍奚舟這尊大佛。
霍奚舟便早早地回了太初宮等姜嶠。
沒想到這場宴席結束得倒是早, 他剛從飛鸞池沐浴出來,便聽說姜嶠已經回了宮。
霍奚舟踏寢殿, 冷峻英朗的面容仍覆著一層氣。尚未見到姜嶠的人,便聽得一陣雀躍的笑聲。
仔細一分辨, 竟是出自姜嶠之口。
霍奚舟怔了怔, 除了從前在歸云塢,他還未曾聽到姜嶠笑得如此開心過。
而更令他錯愕的是,姜嶠笑著笑著竟還開始聲細語地說起了話,就連音也添了幾分俏。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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