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辭沒想過那麽多,隻殷殷地問:“嬤嬤,您會去看我嗎?”
董嬤嬤抹了抹眼淚。這孩子不像府裏其他的爺小姐有心機。心純良,對於人事有種不開化的懵懂,也是的天真所在。
董嬤嬤不想騙,“七姑娘乖,嬤嬤老了,你走了,我也要回濱州老家去養老嘍。”可看到清辭臉上浮起濃濃的不舍和失落,還是於心不忍。想了想,便道:“七姑娘乖,那等明年姑娘生辰,嬤嬤托人給你帶好吃的,好不好?”
“嬤嬤會給我做花嗎?”
“會、會!嬤嬤給七姑娘做花,還帶濱州的荔枝醬給你,好不好?”
清辭的眉頭仍舊蹙著,可止住了泣,臉上終於有了一點笑意。
鄭榮在旁忍不住催促,“嬤嬤,時候不早了。耽誤了時辰,回頭二爺怪罪下來,罪的還不是姑娘?”
董嬤嬤哪裏不知?本還想再叮囑孩幾句,也隻得作罷。罷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這孩孤苦無依,遠離這深宅大院,未必不是的造化。
董嬤嬤應了一聲,扶著清辭上了驢車。清辭的眼淚又湧上來,看了看董嬤嬤,“嬤嬤,您老要好好將養,等清辭得空會去看您的。”然後含淚又看了一眼紀府的大門,然後坐進了車裏。
心中害怕又不舍,但想起母親曾言,“人生於世,悲歡哀樂皆在於我。”便微微定了心。
隻是此時尚還不懂,人事或如青山寂寞,或如江水奔湍,唯有天意定離合,不可捉。
馬鞭一揚,銅鈴叮當,車子在晨曦裏漸行漸遠了。而紀家七姑娘也慢慢再無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