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婉是下午三點到的律所。

在律所等了一會兒，看常舒月還沒有來，就在辦公室整理起了卷宗，順帶把下周的任務也計劃了一下。

周末的律所基本上沒有什麽人，整個辦公室隻有自己在。

整理了一會兒，薑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上次去JQK街舞工作室的時候拍了工作室的的課表。

從手機相冊裏翻出了課表看了看。

街舞工作室周末的時候兒班比較多，常舒月是教JAZZ的，薑婉找到了周六的爵士課。

下午常舒月是滿課，從三點到晚上八點半。

薑婉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三點半了。

心裏有些惴惴不安，常舒月今天明明有課，為什麽那麽著急要把證言給自己……

打開了通訊錄，找到了常舒月的號碼，打了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薑婉不蹙眉。

這時，辦公室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請進。”

薑婉看向了門口，看清推門而的是誰以後，的心一下跌到了穀底。

一手抓著手機，另一隻手抓起了桌上的包，驚慌地後退，想要大聲呼救。

然而下一秒，丁勇就步上前扯住了的頭發，把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惡狠狠地威脅道:“別，不然馬上捅了你。”

薑婉強行咽下了即將口而出的呼救聲。

丁勇用一隻手著薑婉的下，強迫抬起頭，猥瑣地看著。

“長得多清高的一張臉，可惜有人要你死。”

薑婉抱了懷裏的包，故作鎮定地說道：“你現在最多死緩，要是殺了我可能會死刑立即執行，你別殺我，我去求我老師，我們不代理了，我求他撤訴。”

“廢話。”丁勇拖著薑婉，把拖出了辦公室，拖到了洗手間的隔間裏。

薑婉一下就明白了他想幹什麽，雙眼中迸發出巨大的驚恐。

丁勇拿著刀，兇相畢。

“敢我現在就捅了你。”

薑婉不敢再說話，隻是無聲地流著眼淚。

丁勇用刀麵拍了拍薑婉的臉。

“反正我現在還是神經病，我就算強了你，就算殺了你，警察照樣不能把我怎麽樣，你最好配合點，要是讓我爽了，說不定一刀給你個痛快。”

薑婉跪了下來，順手把包放到了背後，哭著哀求道：“你別殺我，你讓我幹什麽都行……我求求你了。”

“幹什麽都行？”

丁勇按著薑婉的頭，“人就是這麽賤，長得再清高也還是賤骨頭。”

“放過我，放過我……”

薑婉抖著，低聲嗚咽：“求求你放過我……”

丁勇用腳踩著薑婉的肩膀，把向後抵在了衛生間的隔板上，一隻手拿著刀尖指著，另一隻手開始解自己的腰帶。

“你不是讓你幹什麽都行？過來給老子，舒服了就不殺你，快點！”

薑婉流著眼淚，順從地跪在他麵前，雙手背在後，緩緩低下了頭。

薑婉強忍著心中的惡心反胃，慢慢靠近了丁勇。

丁勇倚著衛生間的門，低頭看著的發頂，等待著接近。

“快點。”

他有些不耐煩，手想要扯住的頭發，把的頭往前按。

這時，仄狹小的空間裏突然響起了哢的一聲。

丁勇還未反應過來，耳邊就聽見了一聲巨大的槍響，同時腹部一陣火辣辣的劇痛讓他直不起腰來。

哐當一聲，一把槍掉落到了地上。

薑婉抓著被後坐力震得發麻的手臂，倚靠著衛生間的隔板，緩緩站了起來。

丁勇捂著被打出來一個窟窿的腹部，既痛苦又震驚地看著薑婉，“你怎麽……”

薑婉強忍著手臂的抖，上前掰著丁勇的手腕。

丁勇中了槍，握刀的手已經不穩。

薑婉強行把他手裏的刀打落到了地上，然後才敢開始大聲呼救。

此刻，剛才的那兩個男人已經追到了五樓，他們在辦公室沒有找到薑婉，就開始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

槍響以後，他們很快就趕到了衛生間。

聽見隔間裏的人呼救聲，一名男人一腳踹開了隔間的門，另一名男人手把丁勇拎了出來。

丁勇的臉已經因為失過多而變得慘白了起來。

薑婉不知道麵前的這兩名男人是誰，但知道是來幫的。

的手機還在辦公室，打不了救護車，隻能對兩名男人道:“快給他救護車，他不能死。”

其中一個男人很快就打通了電話。

薑婉彎腰把地上的槍塞回了包裏。

開槍的時候刻意避開了要害，不想殺了丁勇，那樣事比較麻煩。

並且丁勇是怎麽出來的，還不知道。

隻要用槍聲把保安，把其他的人引過來就行。

這時保安也從樓下跑了過來，他手上拿著一橡膠警，氣勢洶洶地衝進了衛生間。

然而，在看見衛生間的景象以後，保安大爺卻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剛才聽見槍響的時候，街上有人報了警，這會兒幾分鍾的功夫，警笛聲已經傳遍了整條街。

很快，警察就趕了過來。

來的是市局的刑偵副隊長，鄭子舟。薑婉之前去拍視頻，還有近段去市局辦手續的時候沒跟他接。

鄭子舟來了以後，火速地讓警員保護現場，沒多久，救護車也到了。

丁勇已經陷了昏迷，急救的護士跑進衛生間，看見是槍傷，手變得有些抖，但還是急地幫他止了，用擔架抬走了。

丁勇被架走後，鄭子舟看向了衛生間的薑婉三人。

“誰開的槍？”

薑婉站了出來。

鄭子舟後的一名警員拿出了錳鋼手銬。

薑婉配合地出了雙手，哢嚓一下，雙手就被銬住了。

“沒辦法薑小姐，走一趟吧。”

……

警車上

薑婉安靜地坐在後座，旁邊是一名負責押送的警員。

鄭子舟坐在副駕，他回頭看著薑婉，問道：“你怎麽會有槍？”

薑婉沒有回答，而是皺起了眉，“丁勇不是在醫院嗎？他怎麽會出來？”

鄭子舟也是滿心疑，“我們這邊沒有收到任何允許他出院的批準，不是我們公安機關把他放出來的。”

薑婉點了點頭。

突然又覺得有些奇怪。

這段時間跟公安的人接不，知道律所這一片的地界是顧潯負責，但今天來的卻是鄭子舟。

“顧隊今天辦案去了嗎？”問道。

薑婉的話剛一說完，車廂中的氛圍一下凝重了起來。

鄭子舟的臉變得極差，開車的警員的臉和鄭子舟大差不差。

就連薑婉旁邊，押送的那名警員也是低下了頭。

薑婉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以為自己說錯話了，剛想找補一下，鄭子舟就說話了。

“顧隊在醫院。”

“怎麽會在醫院？”薑婉問道。

鄭子舟歎了口氣，“前幾天被人捅了五刀。”

薑婉後背出了一陣冷汗。

五刀……

顧潯是警察，能被捅五刀，對方一定是下了死手。

薑婉急忙問道：“人怎麽樣了？”

“搶救回來了。”

“那就好。”薑婉鬆了口氣，但依舊是滿臉擔憂，“他怎麽會被人捅了……是有人報複？”

“還不清楚，得等他醒了。趙局知道了氣得心梗犯了，現在也在醫院。”

薑婉的心又提了起來，“趙局怎麽樣？”

“沒什麽事。”

“那就好。”

華律所離市局並不算太遠，警車開了沒多久就到了大門口。

下車前，鄭子舟的神變得嚴肅了起來，他對薑婉說道：“你那槍，一會兒得代清楚，代不清楚就得拘留你。”

薑婉點頭：“嗯，我知道。”

……

到了警局以後，薑婉就被帶到了一個小房間裏。一名警員打開了攝像，然後鄭子舟就開始問話。

“今天下午你怎麽會在律所？”

“我和常舒月約好了下午三點在律所見麵。”

“常舒月怎麽沒來？”

“我不知道。”

“丁勇對你做了什麽？你是在什麽況下開的槍？”

“他想殺我，他把我拖到衛生間，打算用刀捅我的時候，我很害怕，就開了槍。”

“你的槍是哪裏來的？”

薑婉沉默了。

鄭子舟又問了一遍：“你的槍是哪裏來的？”

薑婉握了握拳，指甲嵌掌心，刺痛讓理智了起來。

“是陸懷啟忘在我這裏的。”

“你和陸懷啟是什麽關係？他怎麽會把槍忘在你那裏？”

薑婉再次沉默了起來。

鄭子舟背對著攝像頭坐著，他向薑婉使了眼，示意繼續說下去。

薑婉看著攝像頭，看著鄭子舟的眼睛，又看著窗口的，覺得心頭像是了萬斤的巨石，呼吸不過來。

鄭子舟依舊在向使眼。

終於，薑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語氣平靜地代道：

“我和陸懷啟是人關係，他經常會在我那裏過夜，這把槍是他出任務之前忘在我那裏的，我打算等他回來以後就還給他。”

問完以後，鄭子舟關了錄像，讓警員把手銬給薑婉解開了。

“據你的話，基本能認定為正當防衛了，就是槍的事，還得等陸懷啟回來以後才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