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電影《追蹤》上映，票房第一天破了六億，十天破了三十億，打破了犯罪片的歷史記錄。

十一月底，宋稚憑借《追蹤》里白汀一角，拿下了金鴨獎最佳主角，是第一位未滿三十歲的百億影后。。。

一襲紅站在領獎臺上：“謝馮林導演，謝原著作者QIN先生，謝影迷，謝評委。”最后，笑著說，“謝我的人顧先生。”

的顧先生就坐在臺下不起眼的位置，看燈里的。

“我的演藝生涯不算長，但沒有憾，這應該是我最后一次以演員的份站在領獎臺上。”

落落大方地鞠躬：“謝謝。”

獲獎言就到這里，轉下臺。

臺下有大膽的在吶喊，主持人住：“剛剛的話是我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宋稚點頭，然后沖著鏡頭揮了揮手：“后會有期。”

提著擺下了臺，顧起還在等。

頒獎晚會是現場直播，宋稚下臺之后，彈幕還在狂刷。

【什麼意思？要退？！】

【不要啊啊啊啊啊】

【逗我呢，正當紅的時候退？】

【退個鬼，過不了多久肯定又出來撈金】

【如果累了可以放個長假，別退行不？@宋稚V】

【早發現了，結婚后就毫無事業心】

【尊重姐姐的選擇，另外永遠等你歸來，不管你以什麼份】

【說退就退，理由都不給一個嗎？@宋稚V】

是，理由都沒給一個。

從那天之后，宋稚以及宋稚工作室的微博就再也沒有更新過，拍到過好幾次，都是素面朝天普通人的打扮，由不可置信到慢慢接。

四個月后，宋稚以新晉導演的份重新出現在大眾面前，有人看好，也有人不看好，不作任何解釋，等待時間來答卷。

和顧起的婚禮定在了次年的三月六號，已經不在藝人圈里的，還是把三月六號這個日子送上了熱搜。至于婚禮地點、被邀嘉賓、婚紗設計等等細節，任憑狗仔怎麼挖都沒有挖到一星半點。

婚禮在顧起買的海外小島上舉辦，只請了親朋好友，擺了十五桌酒。譚江靳和謝芳華五號就到了，作為顧起的伴郎。宋稚心的朋友不多，伴娘請了凌窈和張北北，張北北到五號才知道謝芳華會來當伴郎。

“為什麼請謝芳華來當伴郎？”張北北很不理解。

凌窈也知道跟謝芳華的那段孽緣：“他當伴郎怎麼了？”

“年紀太小。”張北北解釋，卻顯得蓋彌彰，“不穩重。”

凌窈故意打趣：“我看著還行啊，乖巧懂事的。”

最近謝芳華追張北北追得很，鬧得整個飛鷹特警隊都知道了，張北北這幾天都在躲他。

宋稚解釋：“顧起沒什麼朋友，他們兩個算是他的鄰居。”

請鄰居來當伴郎，那得多沒朋友。

島上有度假別墅，宋稚去了酒店，顧起和兩個伴郎五號在島上過夜。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海島上，星星尤其得亮，一閃一閃地倒影在海面，像銀河墜了人間。

快十二點了，客廳的燈還亮著。

“睡不著？”譚江靳下了樓。

顧起嗯了聲，一個人坐在餐桌上，開了一瓶洋酒：“來點？”

譚江靳拉開椅子坐下，把杯子推過去。

顧起給他倒了半杯，閑聊著：“你為什麼會當警察？”

譚江靳嘗了口酒，有點烈：“我當警察很奇怪嗎？”

顧起直白地說：“你更像罪犯。”

這話譚江靳不是第一次聽到，的確，他不怎麼守規矩，事作風是像罪犯的。

“沒有為什麼，警校來我們學校特招，我被選中了。”

“然后就做了臥底？”

“我家里人不是被砍了嘛。”譚江靳到煙，點了一，“人沒事，都詐死移民了。”

他把煙盒和打火機推給顧起。

“戒了。”顧起說。

譚江靳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我就想，都砍我家人頭上來了，我不得還回去啊。”他語調懶懶的，“然后我就考去了特殊重案組，因為太優秀，沒畢業就被委派出去了。”

顧起手里的酒杯晃著，玻璃把燈折在桌面上：“是優秀的。”

算夸獎吧？

算。

譚江靳與他了個杯：“謝謝夸獎。”

“喝酒怎麼不我？”

謝芳華也下樓了。

譚江靳支著下看他，語氣跟逗小孩兒似的：“你年了嗎？”

“瞧不起誰啊。”謝芳華坐下，給自己倒了一大杯酒，“早年了。”

杏眼懶洋洋地掃過去，語調欠欠的：“看著小。”

謝芳華回敬：“我有生活。”

雖然只有過一次。

他朝譚江靳挑了挑眉：“你有嗎？”

還沒有生活的譚江靳：“……”

媽的，這死小子！

湖面波粼粼，風不大，溫地將漣漪開，月亮像人，躲在云后語還休。三人喝得微醺，趴客廳就睡了。

夢里，安靜的白狐坐在石頭上，胖乎圓潤的黑犬很鬧騰，跳到樹上去摘棗。

石頭說：“我們該回去了。”

白狐跳下石頭，幻了年人的模樣。石頭也變了俊朗的男子，抱著劍走在前頭，年跟在他后面，摘棗的犬跳下樹，拔去追。

“等等我啊。”

犬還幻不人形，又短，跟不上，惱怒地直嚷嚷：“你們走慢點！”

男子折回來，將它抱起：“誰讓你不好好修煉，再幻不人形，當心父神罰你。”

犬不服地哼唧了聲。

前面，年安靜地在等后的一人一狗。

回到神殿后，父神問：作何去了？

石頭說：修煉去了。

白狐說：修煉去了。

只有犬說：摘棗去了。

父神搖搖頭，罵犬冥頑不靈。

天邊翻了魚肚白，有曙劈開了云。

顧起最先醒來，推了推左手邊的譚江靳：“醒醒，五點了。”

譚江靳睜開眼，目迷離了幾秒，然后腳踢了踢謝芳華。

謝芳華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譚江靳又踢了他一腳。

他起床氣大得很，煩躁地抓頭發，看了看手機：“才五點。”

顧起先起：“要去接新娘。”

謝芳華打了個哈欠，很沒神，他做了個不太好的夢，居然夢見自己變了一只狗。

那天的夕很，顧起和宋稚在夕下面宣誓，會永遠相。

永遠其實也不遠，不過凡世百年。

他們婚后的第三年要了小孩，是個男孩，宋稚因大出進了ICU，顧起說不會再要孩子了，即便宋稚那麼想要一個像思之一樣的兒。

顧起給兒子取名思思，宋思思，前面一個思是思念，后面一個思是思之。

思思懂事后，提過要改名。顧起說改名可以，只能改二思，從此思思就打消了改名的念頭。

譚江靳和凌窈在顧起婚禮后的一年就當了父母，生了個兒，比思思大兩歲。謝芳華在法定結婚日那天娶了張北北。

看吧，永遠一點都不遠。

顧起了宋稚兩世，一共六十四年。這一世，他比宋稚多活了一天，死后與同葬。

*****

九重天上，頌醒來。

“神尊。”

坐在書案前，一不。

仙娥上前：“您醒了。”

神尊用了追魂鎖，去了凡世一遭。

仙娥大驚：“您怎麼了，神尊？”

頌抬手，到臉上冰涼的眼淚，呆呆地著自己手，目無神，像一空殼，里喃喃道：“沒有了。”

仙娥問道：“什麼沒有了？”

重零沒有了，跟著追魂鎖跑遍了十二凡世，也沒有再找到重零的魂魄。

世間再無重零了。

頌按著心口，疼得沒有了直覺，起，搖搖晃晃地去了畢方神殿。

如今是審判神，東問還要向行禮：“神尊。”

失魂落魄：“東問，幫幫我。”

“幫你什麼？”

“把我把心口的肋骨取出來。”

當日降魔傷，重零取了心口最近的肋骨，打進了里。

的本是冰魄石，也是重零上的一骨頭，又由重零親自教養長大，像極了曾經的重零，總是淡淡然的模樣，沒有喜怒緒，東問是第一次見這樣，心慌狼狽。他大概能猜到了，為何總犯心疾，也大概能猜到現下想要干什麼。

“那肋骨不是重零，也變不重零。”

頌聽不進去勸：“你不幫我，我自己取。”

幻出一把匕首，毫不猶豫地刺進心口，剖開皮。

“頌！”

東問想制止，可已經來不及了。

把手進心口，指尖淋淋的，取出了離重零心臟最近的那肋骨。

三萬年后，頌點化肋骨神。

－－－－－－題外話－－－－－－

*****

是開放結局，那肋骨有沒有長重零，結局留給每一位讀者自己去理解。

顧起番外到此全部結束。

明天傍晚左右應該還有最后一更，代思之和九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