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莊才想起羅輯的存在，回頭對他笑了一下，羅輯的心隨之一，他覺這笑容仿佛是從畫中的奧林匹斯山投向塵世的一束芒。

“聽說，如果專業地欣賞，看完這裡的所有東西要一年時間。”羅輯說。

“我知道。”莊簡單地回答，眼神仿佛在說：那我該怎麼辦呢？然後又轉凝神看畫了，這麼長時間，隻看到第五幅。

“沒關係的，，我可以陪你看一年，每天晚上。”羅輯不自地說。

聽到這話莊又轉看著羅輯，顯得很激：“真的嗎？”

“真的。”

“那……羅老師，你以前來過這兒嗎？”

“沒有，不過三年前來黎時去過蓬皮杜藝中心，我本來以為你對那裡更興趣的。”

莊搖搖頭，“我不喜歡現代藝。”

“那這些，”羅輯看著周圍眾多的神、天使和聖母，“你不覺得太舊了嗎？”

“太舊的我不喜歡，隻喜歡文藝複興時期的畫兒。”

“那也很舊的。”

“可我覺不舊，那時的畫家們第一次發現了人的，他們把神畫了很的人，你看這些畫兒，就能覺到他們畫的時候那種幸福，那覺就像我那天早晨第一次看到湖和雪山一樣。”

“很好，不過文藝複興的大師們開創的人文神，現在了一種礙事的東西。”

“你是說在三危機中？”

“是的，你肯定也看到了最近發生的事。四個世紀後，災難後的人類世界可能會退回到中世紀的狀態，人將再次於極度的抑之下。”

“那藝也就進冬天和黑夜了，是嗎？”

看著莊那天真的目，羅輯暗自苦笑了一下——傻孩子，還談什麼藝，如果真能生存下來，人類即使退回到原始社會也是一個很小的代價。但他還是說：“到那時，也許會有第二次文藝複興，你可以重新發現已經被忘的，把畫出來。”

莊笑了笑，那笑容有些淒慘，顯然領會到了羅輯善意的安，“我隻是在想，末日之後，這些畫兒，這些藝品會怎麼樣？”

“你擔心這個？”羅輯問，孩兒輕輕地說出“末日”二字，他的心痛了一下，但如果說剛才的安是失敗的，這一次他相信自己能功，於是拉起莊的手說，“走，我們到東方藝館去。”

在修建金字塔口前，盧浮宮是個大迷宮，在其中要到某個廳室可能要繞行很遠，但現在可以從金字塔大廳直接去各個位置。羅輯和莊回到口大廳後，按標誌進了東方藝館，與歐洲古典繪畫展區相比，這裡完全是另一個世界。

羅輯指著那些來自亞洲和非洲的雕塑、繪畫以及古文卷說：“這就是一個先進文明從落後文明那裡弄來的東西，有的是搶來的，有的是來或騙來的，但你看看，現在它們都保存得很好。即使在二戰時期，這些東西也都被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們在掛於封玻璃櫃中的敦煌壁畫前站住了，“想想當年王道士把這些東西送給法國人以後，我們那塊土地上又有過多和戰，如果這壁畫留在原，你肯定它們能保存得這麼好？”

“可三人會保存人類的文化產嗎？他們本不看重我們的文明。”莊說。

“就因為他們說我們是蟲子？不是這麼回事，，你知道看重一個種族或文明的最高表現形式是什麼？”

“什麼？”

“斬儘殺絕，這是對一個文明最高的重視。”

接下來，兩人沉默著穿行於東方藝館的二十四個展廳間，走在遙遠的過去中想象著灰暗的未來。不知不覺，他們來到了埃及藝館。

“在這兒你知道我想到了誰？”羅輯站在那隻放在玻璃櫃中的法老木乃伊的黃金麵旁，想找到一個輕鬆些的話題，“蘇菲·瑪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