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些不對吧？”羅輯懷疑地問。

“嗯？”諮詢員漂亮的大眼睛從廣告牌上探詢地看著羅輯。

“一百八十多年了，這中間沒有通貨膨脹什麼的？金融係也能一直平穩延續下來？”

“還是你想得多。”大史搖搖頭說，從口袋中掏出一盒煙來，羅輯現在知道煙這東西也延續下來了，隻是大史從盒中出一，不用點就開始吞雲吐霧了。

諮詢員回答：“大低穀時代發生過多次通貨膨脹，金融和信用係也曾接近崩潰，但按照現有法律，對冬眠蘇醒者存款的計息有特殊的計算方法，排除了大低穀時間段，在存款額上直接平移到大低穀後的金融水平，並從那時開始計息。”

“竟有……這樣的優惠？”羅輯驚歎道。

“老弟，這是個好時候。”大史吐出一口白煙說，然後舉起仍然帶有火的香煙，“就是煙難了。”

“羅輯先生，這次我們隻是認識一下，在您方便的時候，我們再討論您的個人財政安排和投資計劃，如果沒有其他的問題就再見了。”諮詢員微笑著對羅輯揮手告彆。

“有一個問題。”羅輯急忙說。他不知道現在對年輕如何稱呼，“小姐”有些冒險，在自己那個時代這個稱呼的含義已經變了，現在更不知變什麼了；士也不太對，這應該是對上年紀的稱呼，羅輯隻好把稱呼免去了，“我對現實不太了解，要是這個問題冒犯了你，請多多原諒。”

諮詢員微微一笑說：“沒有關係，我們的責任就是幫助你們儘快悉這個時代。”

“你是真人還是機，或者是一個程序？”

這個問題似乎並沒有讓諮詢員吃驚，回答道：“我當然是真人，電腦怎麼能夠理這麼複雜的業務？”

同廣告牌上的人告彆後，羅輯對史強說：“大史，有些事真的不好理解，這是一個發明了永機並且能夠合糧食的時代，可是計算機技好像並沒有進步多，人工智能連理個人金融業務的能力都沒有。”

“永機是啥？永遠能的機？”大史問。

“是啊，標誌著無限能源的發現。”

大史四下看看，“哪裡有這玩意兒？”

羅輯指著空中的車流說：“看那些飛車，它們耗油或用電池嗎？”

大史搖搖頭，“都不用的，地球上的石油早完了，那些車也不用電池，就那麼著不停地飛，永遠不會沒有電，很帶勁兒的東西，我正打算買一輛。”

“這就是你對技奇跡的麻木了，人類有了無限的能源，這簡直是和盤古開天地一樣的大事！到現在你也沒意識到這是個多麼偉大的時代！”

大史把煙扔掉，想了想又覺得不妥，就又把扔到草坪上的煙拾起來，扔到不遠的垃圾箱裡。“我麻木？是你這知識分子想象得太遠了，這技，其實我們那時就已經有了。”

“你開玩笑吧？”

“要說技我是不懂，但對這事兒多還是明白一些，因為巧我曾使過一種警用竊聽，它不用電池，而且電也像這樣用不完，知道是怎麼整的嗎？從遠發微波給它供電。現在也就是這麼回事兒，供電方式與我們那時不同而已。”

羅輯站住了，呆呆地看了大史半天，又抬頭看看空中的飛車，再想想那個電熱杯，終於明白了：不過是無線供電而已，電源用微波或其他形式的電磁振來發電能，在一定的空間範圍形供電場，這個範圍的任何用電設備都可以用天線或電磁共振線圈來接收電能。正如大史所說，即使在兩個世紀前，這也是一項很普通的技，之所以在當時沒有普遍使用，是因為這種供電方式損耗太大，發到空間中去的電能隻有一小部分被接收使用，大部分都散失了。而在這個時代，由於可控核聚變技的，能源已經極大地富了，無線供電所產生的損耗變得可以接。

“那合糧食呢，他們不是可以合糧食嗎？”羅輯又問。

“這我不是太清楚，但現在的糧食也是種子長出來的，隻不過是在工廠的什麼培養槽裡生長的。莊稼都基因改造過，據說那麥子隻長穗沒有秸稈，而且長得賊快，因為那裡麵有很強的人造，還有催長的強輻什麼的，麥子稻穀一星期就能收一季，從外麵看就像生產線上產出來的一樣。”

“哦——”羅輯長長地沉一聲，他眼前許多絢爛的皂泡破裂了，現實出了真麵目，他現在知道，就在這個偉大的新時代，智子仍然無不在地飄著，人類的科學仍被鎖死著，現有的技，都不可能越過智子劃定的那條線。

“飛船達到速的百分之十五，這個……”

“這倒是真的，那些戰艦發起來像天上的小太。還有那些太空武，前天電視上看到亞洲艦隊演習的新聞，那個激炮，對著像航母那麼大的靶船掃了一下，那個大鐵家夥就像冰塊兒似的給蒸發了一半，另一半變亮晶晶的鋼水兒炸開了，像焰火似的。還有電磁炮，每秒鐘能發上百個鋼球，每個有足球那麼大，出膛速度每秒幾十公裡，無堅不摧，幾分鐘就掃平了火星上的一座大山……現在，你說的永機什麼的是沒有，但就憑這些技，人類收拾三艦隊已經綽綽有餘了。”

大史遞給羅輯一支煙，教他擰了一下過濾部分把煙點著，他們各一口，看著雪白的煙霧嫋嫋上升。

“不管怎麼說，老弟，這是個好時候。”

“是啊，是個好時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