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希我們跟上它？”駕駛員問。

“為什麼不呢？我們在創造曆史！”

“那東西不會攻擊我們嗎？你我都不是軍人，這事本來應該由艦隊來乾！”

正在這時，飛船收到了來自林格－斐茲羅監測站的信息，報告三探測已經進塵埃雲並留下尾跡，它的確軌道參數已經測定出來，命令“藍影”號立刻起航與目標會合，進行近距離跟蹤。雖然監測站距“藍影”號有一百多個天文單位之遙，信息傳到這裡有十多個小時的時滯，但現在就像鑰匙已經在印泥上按了模，軌道的計算連稀薄塵埃雲的影響都考慮進去了，會合隻是時間問題。

“藍影”號按照探測的軌道參數設定航向，再次進看不見的塵埃雲，向三探測飛去。這次飛行的時間顯得很長，十多個小時過去了，指令長和駕駛員都很困倦，但與目標不斷小的距離還是令他們張起來。

“看到它了！我看到它了！”駕駛員大喊起來。

“你胡說什麼？還有一萬四千多公裡呢！”指令長訓斥道，即使在全明的太空中，眼也不可能看到一萬四千公裡外的一輛卡車。但很快，他自己也看到了，在軌道參數所指示的方向，在靜止的星空背景上，有一個亮點在移。

經過短暫的思考，指令長明白了：這團比太還大的塵埃雲是白造了，三探測又啟了它的發機，繼續減速，它不打算掠過太係，它將留在這裡。

由於隻是臨時措施，與亞洲艦隊的其他戰艦一樣，“自然選擇”號的艦長權限接儀式簡短而低調，在場的隻有艦長東方延緒、執行艦長章北海、第一副艦長列文和第二副艦長井上明，還有來自總參謀部的一個特彆小組。

在這個時代，技的極致發展並未能掩蓋基礎理論的停滯，“自然選擇”號對權限的識彆仍然采用章北海在過去的時代就悉的瞳孔、指紋和口令的三位一，太空戰艦的人工智能仍然無法識彆出一個人的麵容。

總參特彆小組完了係統中艦長權限識彆的瞳孔和指紋數據的重新設定，然後東方延緒向章北海出了的口令：

“men alays remember love because of romance only.[43]”東方延緒說出口令後，用挑戰的目看著章北海。

“你好像不煙。”章北海從容應對。

“而且這個牌子已經在大低穀時消失了。”東方延緒帶著一失垂下眼睛說。

“不過這個口令真的很好，在那時也沒有多人知道。”章北海說。

艦長和副艦長都離開了，章北海將獨自修改艦長的口令，最後取得對“自然選擇”號的艦長控製權。

“他真的很聰明。”當球形艙的門消失後，井上明說。

“古代的智慧。”東方延緒說，盯著艙門消失的地方，像要把那裡看似的，“他從兩個世紀前帶來的東西，我們永遠學不會；可他卻能學會我們的。”

然後三人沉默了，靜靜地等待著。五分鐘過去了，對於重置口令的作，這時間顯然太長了，而即將為艦長的章北海，是培訓後的特遣隊員中對戰艦指揮係統作最練的人。又過了五分鐘，兩名副艦長不耐煩地在廊道裡浮遊起來，隻有東方延緒仍靜靜地站立不。

終於，門又在艙壁上出現了。三人驚奇地發現，球形艙裡變黑了，章北海調出了星圖的全息顯示，並屏蔽了圖上所有的標度線，隻留下閃亮的星星，以至從門這邊看去，他仿佛懸浮於飛船外的太空中，與他一起懸浮著的還有一塊亮著的作界麵。

“我做完了。”章北海說。

“怎麼用了這麼長時間？”列文不滿地問。

“你是在得到‘自然選擇’號的快嗎？”井上明問。

章北海沒有說話，他的眼睛也沒看作界麵，而是遙著星圖上遠方的星辰，東方延緒注意到，在他注視的方向，有一個綠點在閃。

“要是那樣就太可笑了。”列文接過井上明的話說，“我需要提醒你，艦長仍是東方大校，執行艦長不過是一道防火牆而已，這樣說不怎麼好聽，但最接近實。”

井上明接著說：“而且這種狀態不會持續太長的，對艦隊的調查已經接近尾聲，基本證明了鋼印族並不存在。”

井上明還想說什麼，但被艦長的一聲低低的驚呼打斷了，“哦，天啊。”東方延緒說，兩位副艦長順著的目去，看到了章北海麵前的作界麵，因而也看到了“自然選擇”號太空戰艦目前所的狀態。

戰艦已被設定為無人遙控狀態，因而繞過了四級加速前對乘員深海狀態的檢測，戰艦與外界的通訊也被完全切斷，最後，戰艦完了進最高推進功率的絕大部分艦長設定，隻需再按一個按鈕，“自然選擇”號就將以最大的加速度駛向星圖上已經設定的目標。

“不，彆這樣。”東方延緒說，聲音低得隻有自己能聽到，這話是說給前麵呼喚過的那個“天”聽的，以前，自己並不相信它的存在，而現在，的祈禱是真誠的。

“你瘋了？”列文喊道，與井上明一起向艙衝去，但立刻撞在艙壁上，門並沒有出現，隻是那一個橢圓形區域的艙壁變得明了。

“‘自然選擇’號將進‘前進四’，全艦人員立刻進深海狀態。”章北海說，他的聲音冷峻而沉穩，每一個字都長久地浮在空氣中，像立在寒風中的古老鐵錨。

“這不可能！”井上明說。

“你是鋼印族嗎？”東方延緒問，飛快地使自己冷靜下來。

“你知道我不可能是。”

“eto？”

“也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