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事竟然發生了，於是，長達三十五億年的壯麗曆程開始了。

強互作用力宇宙探測三個編隊與地球平均距離750萬千米，最近600萬千米，四分鐘到達地麵！

太古代21億年，元古代的震旦紀18億3000萬年；然後是古生代：寒武紀7000萬年，奧陶紀6000萬年，誌留紀4000萬年，泥盆紀5000萬年，石炭紀650萬年，二疊紀5500萬年；然後中生代開始了：三疊紀3500萬年，侏羅紀5800萬年，白堊紀7000萬年；然後是新生代：第三紀6450萬年，第四紀250萬年。然後人類出現，與以前漫長的歲月相比僅是彈指一揮間，王朝與時代像焰火般變幻，古猿扔向空中的骨頭棒還沒落回地麵就變了宇宙飛船。最後，這35億年風雨兼程的行進在一個小小的人類個麵前停下了，隻是在地球上生活過的一千億人中的一個，手中握著一個紅的開關。

強互作用力宇宙探測三個編隊與地球平均距離600萬千米，最近450萬千米，三分鐘到達地麵！

四十億年時沉積在程心上方，讓窒息，的潛意識拚命上浮，試圖升上地麵口氣。潛意識中的地麵滿了生，最顯眼的是包括恐龍在的巨大爬行，它們麻麻地在一起，鋪滿大地，直到目力所及的地平線；在恐龍間的隙和它們的間腹下，著包括人類在的哺；再往下，在無數雙腳下，地麵像湧著黑的水流，那是無數三葉蟲和螞蟻……天空中，幾千億隻鳥形一個覆蓋整個蒼穹的烏雲旋渦，翼手龍巨大的影子在其中時時現……

萬籟俱寂，最可怕的是那些眼睛，恐龍的眼睛，三葉蟲和螞蟻的眼睛，鳥和蝴蝶的眼睛，細菌的眼睛……僅人類的眼睛就有一千億雙，正好等於銀河係中恒星的數量，其中有所有普通人的眼睛，也有達·芬奇、莎士比亞和因斯坦的眼睛。

強互作用力宇宙探測三個編隊與地球平均距離450萬千米，最近300萬千米，兩分鐘到達地麵！個數為二的兩個編隊分彆指向亞洲和北大陸，個數為一的編隊指向歐洲大陸。

按開關，三十五億年的進程將中止，一切都將消失在宇宙的漫漫長夜中，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那個嬰兒仿佛又回到的懷中，的，暖暖的，小臉乎乎的，甜甜地笑著，媽媽。

強互作用力宇宙探測三個編隊與地球平均距離300萬千米，最近150萬千米，正在急劇減速，一分鐘三十秒到達地麵！

“不——”程心驚一聲，把手中的開關扔了出去，像看一個魔鬼般看著它向遠。

強互作用力宇宙探測三個編隊已接近月球軌道，繼續減速，按照其航線延長線推測攻擊目標：北、歐洲和亞洲引力波發臺，引力波宇宙廣播係統零號控製站，預計三十秒後接地麵。

最後這段時間像蛛般被無限拉長，但程心沒有再猶豫，堅持已經做出的決斷。這個決斷不是用思想做出的，而是深藏在的基因中，這基因可以一直追溯到四十億年前，決斷在那時已經做出，在後來幾十億年的滄海桑田中被不斷加強，不管對與錯，知道自己彆無選擇。

好在解就要到來了。

強震出現了，這是水滴穿過地層時產生的。程心無法站立，跌坐在地，在的覺中，周圍的堅實巖層都不存在了，控製中心似乎被放在一麵巨大的鼓上。程心閉起雙眼，想象著水滴在上麵穿過地層的景，等待著那個晶亮的魔鬼以宇宙速度擊中這裡，把和周圍的一切化為熔漿。

但震猛烈跳了幾下後停止了，就像鼓師在曲終時的幾下猛擂。

大屏幕上的紅消失了，代之以之前的白，使這裡瞬間顯得明亮空曠起來。幾行黑大字在白背景上顯現：

北引力波發臺被摧毀。

歐洲引力波發臺被摧毀。

亞洲引力波發臺被摧毀。

太電波放大功能被全頻段製。

寂靜再次覆蓋了一切，隻有約的淅瀝水聲，是什麼地方被震裂的水管發出的。

現在程心知道，剛才的震是水滴攻擊亞洲引力波發天線時發出的，那個發臺距這裡隻有二十千米，也在同一深度的地下。

水滴沒有攻擊執劍人。

那幾行黑字消失，在一片茫然的空白後，最後的顯示出現：

引力波宇宙廣播係統無法恢複，黑暗森林威懾終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