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關一帆對這個決定暴跳如雷：“宇宙最大的就在眼前，這裡可能藏著宇宙學一切問題的答案，我們怎麼能離開？！”

“你是說‘三與三十萬綜合征’嗎？四維碎塊真讓我想到了它。”

“即使從現實考慮，我們也可能從那個圓環廢墟中得到意想不到的東西！”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要生存下去，現在，兩艦隨時麵臨毀滅。”

關一帆歎息著搖搖頭，“那好吧，離開前讓我乘太空艇去探測一下‘魔戒’，你不是談生存嗎？給我一次機會吧，也許我們以後的生存取決於我這次的發現！”

“可以考慮發無人探測。”

“四維世界，隻有親眼看到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你應該比我清楚。”

經過兩艦指揮層短暫的商議後，關一帆的提議被批準了，並組了一支三人探險隊，除關一帆外，還有卓文上尉和韋斯特醫生。卓文是“藍空間”號上的科學軍，有著比較富的四維空間航行經驗；韋斯特醫生則是自己堅決要求加的，被批準主要是因為他在起航前有過研究三語言學的經曆。

人類曾經在四維空間進行過的最長的航行，是“藍空間”號對水滴和“萬有引力”號的襲擊。當時曾用太空艇通過四維接近“萬有引力”號，首先把包括樸義君校在的三人通過翹曲點送飛船進行偵察，然後分三批把六十多名陸戰隊員從四維投放到飛船中。對水滴的攻擊則使用小一些的太空穿梭機。但這一次，對“魔戒”的探險航程則遠得多。

太空艇從位於兩艘飛船之間的一個翹曲點進四維。在出發探險的三個人後，太空艇小型發機的核聚變火球在燃燒，隨著功率的增加，由暗紅變幽藍，與兩艘飛船的聚變堆中的兩個大火球一起，照亮了這個並列展開的無窮世界。這個世界屬於“藍空間”號和“萬有引力”號的部分在快速離去。漸太空深後，高維空間更加強烈。韋斯特醫生雖然已經兩次進四維，仍不由得讚歎：

“什麼樣的心靈才能把握這樣的世界啊！”

卓文上尉在駕駛太空艇時使用目跟蹤鼠標或語音控製，一般不手，以免到暴的敏部件。這時，“魔戒”用眼看去仍是一個約可見的小點，但他仍謹慎地使太空艇在很低的速度上行駛。由於空間中多出來的那個不可測度的維度，視覺看到的距離是完全不可靠的，“魔戒”可能仍遠在一個天文單位之外，也可能已經近在眼前。

航行持續了三個小時，太空艇已經超出了曾經在四維空間進行的最遠的航行距離，“魔戒”看上去仍然是一個點，但卓文卻更加謹慎了，隨時做好全力減速和急轉向的準備。關一帆有些不耐煩了，請求卓文提高些速度，就在這時，韋斯特驚起來，“魔戒”顯示出圓環形狀，是突然顯示的，由一個點瞬間變幣大小，沒有逐漸增大的過程。

“要隨時記住：在第四個維度上我們是瞎子。”卓文說，並再次放慢速度。

航行又持續了兩個多小時，如果在三維，太空艇已經航行了二十萬千米左右。

突然間，幣大小的“魔戒”頂天立地地出現在前方。卓文用目縱太空艇急轉向，使撞向環箍的太空艇從“魔戒”的圓環中穿過。從艇中看去，像是通過了太空中一道巨大的拱門。太空艇全力減速，然後返回，懸停在距“魔戒”的圓心不遠。

這是人類第一次近距離看到四維，與高維空間相似，他們到了被稱為高維質的宏偉。“魔戒”是全封閉的，看不到部，但能覺到一種巨大的縱深和包容。在來自三維世界的眼中，所看到的“魔戒”不是一個“魔戒”，而是無數個“魔戒”的疊加，這種四維質攝人心魄，是真正的納須彌於芥子的境界。

從這個距離看到的“魔戒”表麵，與從飛船上用遠鏡觀察有很大不同。它的彩由金黃變了暗銅，那些電路般的細線條其實是撞的痕，仍然沒有任何活跡象，也沒有亮和其他輻。看著“魔戒”陳舊的表麵，太空艇上的三個人都到似曾相識，他們想起了被摧毀的水滴，進而想象：如果這個巨大的四維圓環也曾有過晶亮的鏡麵表麵，那又是何等驚人的景象。

按照計劃，卓文用中頻電波發送了一個問候語。這是一幅簡單的點陣圖，圖中由六行不同數量的點組了一個質數數列：2、3、5、7、11、13。

他們沒有指得到應答，但應答立刻出現了，速度之快讓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懸浮在太空艇艙裡的信息窗口顯示出一個簡單點陣圖，與他們發送的類似，也用六行點組六個質數，但圖中的點陣大了許多，把他們發送的那個數列接了下來：17、19、23、29、31、37。

對方的含義很明確，回答了他們的問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