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帆突然停止了講述,若有所思地盯著海麵。那裡,在雪白的赫爾辛默斯肯香皂的泡沫中,那幾條饕餮魚仍然懶散地躺浮著,在它們前麵,是完好無損的木盆。
“好像有一個辦法到墓島上去!”長帆指著海麵上的木盆說,“你們想想,那要是一隻小船呢?”
“想也彆想!”寬姨大起來,“公主怎麼能冒這個險?!”
“公主當然不能去,我去。”衛隊長從海麵收回目,從他堅定的眼神中,公主看出他已經下定了決心。
“你一個人去,怎樣讓深水王子相信你?”公主說,興得臉頰通紅,“我去,我必須去!”
“可就算你到了島上,又怎麼證明自己的份?”衛隊長打量著一平民裝束的公主說。
寬姨沒有說話,知道有辦法。
“我們可以滴認親。”公主說。
“即使這樣公主也不能去!這太嚇人了!”寬姨說,但的口氣已經不是那麼決絕。
“我待在這裡就安全嗎?”公主指著寬姨手中旋轉著的黑傘說,“我們太引人注意了,冰沙很快會知道我們的行蹤,在這裡,我就是暫時逃過了那張畫,也逃不衛軍的追殺,到墓島上反而安全些。”
於是他們決定冒險了。
衛隊長從沙灘上找了一隻最小的船,用馬拖到水邊,就在浪花剛到船首的地方。找不到帆,但從其他的船上找到兩支舊槳。他讓公主和打傘的寬姨上了船,將寬姨拿出來的赫爾辛默斯肯香皂穿到劍上遞給公主,告訴船一下海就把香皂浸到水裡。然後他向海裡推船,一直推到水齊腰深的地方才跳上船全力劃槳,小船載著三人向墓島方向駛去。
饕餮魚的黑鰭在周圍的海麵上出現,向小船圍攏過來。公主坐在船尾,把穿在劍上的赫爾辛默斯肯香皂浸到海水中,船尾立刻湧現一大團泡沫,在早晨的中發出耀眼的白,泡沫團迅速膨脹至一人多高,並在船尾保持這個高度,在後麵則隨著船的前行擴散開來,在海麵形雪白的一片。饕餮魚紛紛遊進泡沫浮在其中,像躺在雪白的絨毯上一樣著無與倫比的舒適愜意。公主第一次這麼近看饕餮魚,它們除了肚皮通烏黑,像鋼鐵做的機,但一進泡沫就變得懶散溫順。小船在平靜的海麵上前進,後麵拖曳了一條長長的泡沫尾跡,像一道落在海上的白雲帶。無數的饕餮魚從兩側遊過來進泡沫中,像在進行一場雲河中的朝聖。偶爾也有幾條從前方遊來的饕餮魚啃幾下船底,還把衛隊長手中的木槳咬下了一小塊,但它們很快就被後麵的泡沫所吸引,沒有造大的破壞。看著船後海麵上雪白的泡沫雲河,以及陶醉其中的饕餮魚,公主不由得想起了牧師講過的天堂。
海岸漸漸遠離,小船向墓島靠近。
寬姨突然喊道:“你們看,深水王子好像矮了一些!”
公主轉頭去,寬姨說得沒錯,島上的王子仍是個巨人,但比在岸上看明顯矮了一些,此時他仍背對著他們,眺著彆的方向。
公主收回目,看著劃船的長帆,他此時顯得更加強健有力,強勁的塊塊鼓起,兩支長槳在他手中像一對飛翔的翅膀,推著小船平穩前行。這人似乎天生是一個水手,在海上顯然比在陸地更加自如。
“王子看到我們了!”寬姨又喊道。墓島上,深水王子轉向了這邊,一手指著小船的方向,眼中出驚奇的目,還在,像喊著什麼。他肯定會到驚奇,除了這隻出現在死亡之海上的小船外,船後的泡沫擴散開來,向後寬度逐漸增大,從他那個高度看過去,海麵上仿佛出現了一顆拖著雪白彗尾的彗星。
他們很快知道王子並非對他們喊話,他的腳下出現了幾個正常高的人。從這個距離上,他們看上去很小,臉也看不清,但肯定都在朝這個方向看,有的還在揮手。
墓島原是個荒島,沒有原住民。二十年前,深水去島上釣魚時,陪同他的有一名監護、一名王宮老師、幾名護衛和仆從。他們剛上島,群的饕餮魚就遊到這片沿海,封死了他們回王國的航路。
他們發現,現在王子看上去又矮了一些,似乎小船距海島越近,王子就越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