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後，aa迫不及待地拆開了那文級的真空包裝，拿著香皂進了浴室，關上門後裡麵響起了浴缸放水的聲音。

程心敲了敲浴室的門說：“你最好不要用香皂洗澡，那是堿的，你從來沒用過，不適應，會傷皮的。”

aa沒有回答。過了好一會兒，當放水聲停止時，浴室的門打開了。程心看到aa還完整地穿著服，手裡揮著一張白紙對程心說：“你會疊小船嗎？”

“這個技藝也失傳了？”程心接過紙問。

“當然，現在很見到紙了。”

程心坐下來疊船。的思緒回到了大學時代那個細雨中的下午，和雲天明坐在水邊，在籠罩著細雨和薄霧的水麵上，疊的那隻小紙船漸漂漸遠。然後，又想起了雲天明故事中最後的那張白帆……

aa拿過程心疊好的帶篷的小紙船，稱讚很漂亮，然後示意程心也進浴室。在盥洗臺上，用小刀片從香皂上切下了小小的一片，然後把小紙船的尾部紮了一個小孔，把那一小片香皂小孔中，抬頭對程心神地一笑，輕輕地把紙船放進已灌滿水並且水麵已經平靜下來的浴缸中。

小船向前移了，在這片小小的水麵上，從此岸航向彼岸。

程心立刻明白了原理：香皂在水中溶解後，降低了小船後方水麵的張力，但船前方水麵的張力不變，小船就被前方水麵的張力拉過去了。[68]但這個想法轉瞬即逝，程心的思想隨即被一道閃電照亮！在的眼中，浴缸中平靜的水麵變了漆黑的太空，白的小紙船在這無際的虛空中以速航行……

但另一個念頭立刻占據了程心的思想：雲天明的安全。這個念頭就像一隻手猛然抓住了思想的琴弦，讓它停止了振。強迫自己把目從小船上移開，儘可能地對這件事表現出不以為然和毫無興趣的樣子。小船這時已經行駛到浴缸的另一側，輕輕地停靠在邊上，手把紙船從水中拿起來，甩甩水後扔到盥洗臺上。克製住了把紙船扔進馬桶衝走的衝，但打定主意不能再把它放到水中了。

危險，雖然程心自己也傾向於相信太係中已經沒有智子，但還是謹慎些為好。

程心的目與aa相遇，發現對方的眼睛仿佛是自己眼睛的鏡像，迸出同樣的因頓悟而興的芒。立刻把目移開，淡淡地說：“不陪你玩兒了，你想洗澡就洗吧。”說完走出了浴室。

aa也跟著程心出來，們倒上兩杯葡萄酒，開始海闊天空地聊起來。先是談星環公司在掩工程中的前景，然後回憶各自在不同世紀中的大學生活，然後聊現在的生活。aa問程心為什麼來到新紀元這麼長時間還沒有遇到一個中意的男人，程心說到現在還無法像一個正常人那樣生活，並說aa的問題是男朋友太多，當然可以把人帶到這裡來，但最好一次隻帶一個。們還聊起兩個時代人們的時尚與嗜好，哪些相同哪些不同……們隻是通過語言發泄著自己的興，不敢停下來，似乎一旦沉默，那個藏在各自心中的驚喜就會化為泡影。終於，在滔滔不絕中的一個不引人注意的間隙，程心輕輕冒出兩個字：

“曲率——”

後兩個字用眼睛說出：驅？

aa輕輕點頭，的目說：是的，曲率驅！

《時間之外的往事》（節選）

彎曲空間的力

這個宇宙的空間並不是平坦的，而是存在著曲率，如果把宇宙的整想象為一張大，這張的表麵是弧形的，整張甚至可能是一個封閉的皂泡。雖然的局部看似平麵，但空間曲率還是無不在。

早在公元世紀，曾出現過許多極富野心的宇宙航行設想，其中之一就是空間折疊。設想把大範圍空間的曲率無限增大，像一張紙一樣對折，把“紙麵”上相距千萬年的遙遠的兩點在一起。這個方案嚴格說來不應稱為宇宙航行，而應該做“宇宙拖曳”，因為它實質上並不是航行到目的地，而是通過改變空間曲率把目的地拖過來。

這種氣吞宇宙的事隻有上帝才做得出來，如果加上基本理論的限製，可能上帝也不行。

對於利用空間曲率航行，後來又出現了一個更溫和更局部的設想，一艘於太空中的飛船，如果能夠用某種方式把它後麵的一部分空間熨平，減小其曲率，那麼飛船就會被前方曲率更大的空間拉過去，這就是曲率驅。

曲率驅不可能像空間折疊那樣瞬間到達目的地，但卻有可能使飛船以無限接近速的速度航行。

但直到雲天明報被正確解讀前，曲率驅仍是一個幻想，同上百個速飛行的幻想方案一樣，無論從理論上還是技上，沒有人知道它是否可行。

aa眉飛舞地對程心說：“威懾紀元前，曾時興穿帶圖像的服，那時的人一個個亮閃閃的，五十，可現在隻有小孩兒那樣，古典的服裝又主流了。”

但aa的眼睛卻在說著另外的話，的目黯淡下來：這個解讀看上去很靠譜，但要最後確定還是不可能，大概也得不到承認。

程心說：“我現在最吃驚的是，貴金屬和寶石都不存在了。黃金已經為普通的金屬，這兩個酒杯都是用鑽石做的……你知道嗎？我們那個時候，擁有這麼小的一粒鑽石，就這麼小，對於大多數孩子來說都是永遠的奢。”

的眼睛說：不，aa，這次不一樣，這次能確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