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錯特錯!泛泛來說,假使彈星者真的沒有藏基因,它就不怕暴自己的存在,就會肆無忌憚地擴張和攻擊。
至在死前是這樣。
但到這一個,更複雜一些。前麵的三次通信,加上又一次的坐標廣播,再到六十個時間顆粒後,對死者的那次來自彆的長坐標廣播。這一連串事件構了一個不祥的圖景,昭示著危險。對死者的清除已經過去了十二個時間顆粒,彈星者應該意識到自己的坐標已經暴,那此時唯一的選擇就是把自己裹在慢霧中,讓自己看上去是安全的,那樣便沒人會去理他們。也許是沒有這個能力,但從它已經能夠撥彈星星發出原始廣播看,這段時間足夠它擁有這個能力,也許它隻是不想這麼做。
如果是後者,那彈星者極其危險,比死者要危險許多。
藏好自己,做好清理。
歌者把目投向彈星者,看到那是一顆很普通的星星,至還有十億時間顆粒的壽命。它有八顆行星,其中四顆態巨行星,四顆固態行星。據歌者的經驗,進行原始廣播的低熵就在固態行星上。歌者啟了大眼睛的進程,他很這麼做,這是越權行為。
“你乾什麼?大眼睛現在很忙。”種子的長老說。
“有一個低熵世界,我想近些看看。”歌者回答。
“你的工作,遠遠看一眼就足夠了。”
“隻是好奇。”
“大眼睛有更重要的目標要觀測,沒時間滿足你的好奇,做你的事去吧。”
歌者沒再繼續請求,清理員是種子中地位最低的崗位,總是被輕視,認為這是容易做的瑣碎工作。輕視者們卻忘了,被廣播的坐標往往都是危險的,比那些藏的大多數更危險。
剩下的事就是清理了,歌者再次從倉庫中取出那個質量點。他突然想到清理彈星者是不能用質量點的,這個星係的結構與前麵已死的那個星係不同,有死角,用質量點可能清理不乾淨,甚至白費力氣,這要用二向箔才行。可是歌者沒有從倉庫裡取二向箔的權限,要向長老申請。
“我需要一塊二向箔,清理用。”歌者對長老說。
“給。”長老立刻給了歌者一塊。
二向箔懸浮在歌者麵前,是封裝狀態,晶瑩剔。雖然隻是很普通的東西,但歌者很喜歡它。他並不喜歡那些昂貴的工,太暴烈,他喜歡二向箔所現出來的這種最的,這種能把死亡唱一首歌的唯。
但歌者有些不安,“您這次怎麼這樣爽快就給我了?”
“這又不是什麼貴重東西。”
“可這東西如果用得太多了,總是……”
“宇宙中到都在用。”
“是,到都在用,可我們以前還是多有些節製的,現在……”
“你是不是聽到什麼了?”長老在歌者的思想中翻找起來,讓歌者一陣戰栗。長老很快找到了歌者聽到的傳說,這也不是什麼罪過,都是種子上公開的。
是關於母世界與邊緣世界的戰爭,以前不斷有戰報傳來,後來就沒有了,說明戰事不順利,甚至陷危機。但母世界與邊緣世界不可能共存,必須消滅邊緣世界,否則自己將被毀滅。如果戰爭無法取得勝利,隻能……
“是不是母世界已經準備二向化了?”歌者問,其實長老已經知道了他的問題。
長老沒有回答,也許是默認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是莫大的悲哀。歌者無法想象那種生活,在意義之塔上,生存高於一切,在生存麵前,宇宙中的一切低熵都隻能兩害相權取其輕。
歌者把這些想法從思想中刪除了,這不是他該想的,這是自尋煩惱。他現在要想的是剛才的歌唱到什麼地方了,想了好長時間才想起來,他接著唱:
……
時間上有麗的條紋
起來像淺海的泥一樣
把時間塗滿全
然後拉起我飛向存在的邊緣
這是靈態的飛行
我們眼中的星星像幽靈
星星眼中的我們也像幽靈
……
歌聲中,歌者用力場角拿起二向箔,漫不經心地把它擲向彈星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