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清回想與宋政南的梁子，是華航基地還在首都機場那會兒，就已經結下了。

當時的還是副駕駛，不過起落數和時長都攢了大半，正在邁向機長的道路。

當時的宋政南，還不是塔臺指揮，主要負責進近管製。

塔臺管製主要負責飛機的起落，而進近管製則是負責航路區裏飛機的進出，保證每架飛機之間在管製空域的一定距離，以及進港排序。

那天鶴清從鹹機場飛回首都，機長由來作飛機落地，下高度後，聯係到首都機場的進近頻率。

進近管製告訴：“華南8864，現在需要你把落地時間控製19分之後。”

“剛剛已經讓我們控製速度了，怎麽還要繼續？華南8864。”

“華南8864，延長下三邊，有問題再告訴我。”

飛機在天上就得聽空管指揮，鶴清隻能按照要求調速，等待一段時間後再次聯係進近。

隻是這次出現的聲音，和剛才有明顯不同，帶著一慵懶的悅耳嗓音，語氣卻像在責問：“華南8864，誰給你的調速指令，現在後機已經超你了。”

鶴清：“……是你們剛才讓我們控製速度的，現在怎麽著，又是我們的問題？”

對方接到的抱怨信號，依舊冷靜平淡，隻是指揮：“增速到160，華南8864。”

“華南8864，增速到160，我們排第幾個了？”

“前麵還有三個沒截航道，華南8864。”

“華南8864，所以剛剛是故意讓我們減速，好延遲落？”

這位進近管製隻用他的一貫語氣說：“有任何問題，落地後可以打值班電話，華南8864。”

好囂張。

鶴清在心裏默默吐槽一番，略微不爽，卻暫時沒這個心思繼續去和他爭執。

在機長帶領下，控著飛機穩穩落地。

至於值班電話，同樣懶得去打了，隻是默默記住那個讓耳朵都有些了半截的聲音。

之後很長時間，飛首都反而了，漸漸將這個小曲拋在腦後。

倒是也在頻率裏遇到過幾次，但沒遇到太多問題，就沒再去糾結。

等到北興機場開始運行，華航全部轉場，跟隨著公司去了北興。

這時候的，起落數和時長都攢差不多了，眼看著就可以進行升機長前的理論培訓和模擬艙。

而這天，依舊是副駕駛，還見和秦司雁差不多時間起飛。

秦司雁飛完這趟，就要去進行升機長前的最後訓練。

想到他竟然比自己早幾個月，向來自信傲氣的鶴清略微不滿，但也隻能接這個結果。

唯獨令生氣的是，分明這趟航班的時間還要比秦司雁那一趟早那麽十分鍾，卻被排在後麵起飛。

問機長：“聯係塔臺能讓我來嗎？

當班機長爽快：“行啊，還給我省點事兒。”

果斷聯係了塔臺。

“塔臺，華南1689。”

“華南1689，請講。”

低沉帶一點磁和懶散的嗓音，真是悉啊……

鶴清輕撇，哼了聲，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原先他在首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北興。

而且還從進近管製調到塔臺席位了。

嘖。

也沒客氣，很直白：“北興塔臺，請問前麵的3916和你們是什麽關係啊？差不多時間，他們怎麽就在前麵？”

“華南1689，前麵的3916是保障航班，有要客。”

“……”

好好好，用上這個理由了。

鶴清再有脾氣也隻能憋著，後續正常起飛，等到落地，一個電話就給秦司雁打了過去：“今天塔臺那個人跟你什麽關係？”

秦司雁答得漫不經心：“誰啊。”

“別以為我不知道，早就聽說你自從來了北興，每回都飛得特別快，就算是天氣延誤了都能隊先飛。”

鶴清直截了當：“今兒那個人跟你認識。”

“認識。”秦司雁也沒瞞。

“我猜得果然沒錯……”

秦司雁突然笑了聲：“你也想認識？給你介紹一下。”

鶴清頓時盤算起來，多個朋友多條路，雖然看對方很不爽——不對，還沒見過，也不知道長什麽樣。

但是好巧不巧，鶴清算個聲控，這個聲音，就能讓做出決定。

“行啊，我請客，後麵兩天我都有時間。”

“我先問問宋政南再告訴你。”

秦司雁掛了電話，鶴清則是將“宋政南”這個名字念了兩遍。

過了兩天，鶴清請客吃涮羊，秦司雁帶著宋政南到了。

鶴清坐在包廂裏，一眼就看見進來的男人。

穿黑風，寬肩窄腰，姿拔，185左右高自帶大帥哥的氛圍，關鍵還長著雙勾人的桃花眼。

角掛著若有似無的弧度，顯出散漫，像個花花公子。

若不是親眼見到他，鶴清怎麽都沒辦法把他和空中管製這個職位聯係起來。

“介紹一下。”秦司雁拉開椅子，下輕抬，“宋政南，鶴清。”

鶴清緩緩起。

來之前化了點妝，紅顯得濃豔，披散的長發勾勒出人味。

出白皙鮮的手指：“宋管製，久仰大名。”

宋政南微微挑眉，堪比聲優的嗓音在近距離之下殺傷力更強：“鶴機長，不用客氣。”

鶴清忍住去耳朵的衝，自謙道：“還沒升機長，宋管製可以等段時間再這麽我。”

“如此年輕有為的飛行員，升機長是早晚的事。”

鶴清彎彎角：“是嗎？我還以為宋管製特別討厭我，畢竟在首都機場的時候就找我麻煩，到北興來還是找我麻煩，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哪得罪了你？”

“沒有的事，鶴機長誤會了，一切都是按程序執行，如果鶴機長有任何問題，可以隨時打我們的值班電話進行投訴。”

宋政南一開口，表現得滴水不，不讓找到他任何弱點。

所以這頓飯吃得很是憋屈。

唯獨秦司雁在旁邊吃得不亦樂乎，很早就起：“撤了，你們繼續聊。”

等包廂門關上，鶴清放下筷子，皮笑不笑說：“我才想起之前看到過宋管製的新聞，北興機場剛開航的時候，你還接過采訪。”

宋政南手臂隨意搭在旁邊椅背上，笑意淺顯：“不用這麽客氣，直接名字就好。”

“行啊，你也可以直接我名字。”

“采訪隻是剛好趕上了，其實我也不接這種訪問，沒什麽意思。”

“多有點用嘛，畢竟了北興機場的明星管製，話語權也要大一點。”

鶴清端起水杯，意有所指：“像我們這種小小的副駕駛，不僅要聽你指揮，還半句怨言都不敢有。”

“過獎了，都是職責，我們也是為了你的航班的安全起降。”

鶴清：“……”

盯著他那雙過分迷人的桃花眼，心裏暗想，宋政南絕對聽出來什麽意思了，但故意裝作聽不明白。

很好，是個心機頗深的男人。

鶴清幹脆換了個話題：“不過你之前在首都負責進近管製，怎麽來北興，跑去塔臺指揮了？”

“一件事做久了有些無聊，所以換個崗位，找點新鮮。”

宋政南看向，目匯時有暗流湧。

“何況進近席位大部分時候都盯著雷達屏幕，還是塔臺對著跑道更有意思，你說是不是？”

鶴清聳肩：“在我看來都一樣，讓我每天待在同個地方，不如憋死我算了。”

宋政南嗓子裏溢出低沉笑聲。

涮羊吃得差不多，鶴清去買單之前路過他邊，從的角度看過去，男人高鼻梁至薄的弧度，實在完。

還真是長了張禍水級別的英俊臉蛋。

再想到他足夠把耳朵聽掉的聲線，鶴清沉寂了太久的心髒，忽然開始跳起來。

有點，想做壞事的念頭。

“宋政南。”鶴清他名字，發出邀請，“等會兒再去找個酒吧坐坐，喝兩杯？”

宋政南眼眸微微瞇起，深邃幽深，讓看不出緒，但隻是片刻後，他臉上又有笑意浮現：“樂意至極。”

從祥域齋出來，鶴清問他：“你開車了嗎？”

“沒，我蹭秦司雁車來的。”

“我也沒開，我們走過去？”

從這裏到後海酒吧也就一公裏多。

“走吧，消食。”

沿著舊鼓樓大街往前走，宋政南和鶴清差了十多公分的高，被路燈投在地上的影子挨在一起，剛剛好。

到酒吧，兩人直接靠坐在吧臺位置。

鶴清先點了金湯力，看宋政南選了冰鎮野格，眼眸微暗，手指托著腮，明豔五在迷離燈之下愈發人。

“你酒量夠好的呀，幸虧這杯酒不是點給我，否則……”

宋政南微側著子，長從高腳凳上支出去，笑意懶散：“否則怎麽？”

半開玩笑：“我要懷疑你圖謀不軌呀！”

這可是著名的斷片酒，後勁之大，酒量不佳的人上它……

雖然在鶴清看來，這酒和急支糖漿的味道沒什麽區別，但架不住有很多人就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