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是要傷害我們。”孫由將趙亦寒閉的雙眼打開。

母虎已經走遠了許多，因為負重傷，步伐沉重，子略顯疲態，隻是走到了拐角的時候，還不舍回頭看了眼奚挽君懷裏的虎。

最終還是消失在了眾人視線。

“它活不了，所以將孩子托付給我們。”奚挽君歎了口氣，手掌輕輕懷裏的小家夥，目中出點點溫。

小白虎一看就剛出生不久，被母虎保護得很好，養得皮發亮，圓嘟嘟的，一雙碧曈亮閃閃打量著遠，不知道為什麽母虎走得越來越遠。

孫由皺眉道：“應該是被某種天敵襲擊，估計是不想讓它兒子看到它死的模樣，才走遠了。”

趙亦寒從趙明詩懷裏出來，目落在虎上，“挽君，它看上去很喜歡你。”

趙明詩將飯粒撥開，眼前的視線終於清晰起來，“你瞧，它還拱著挽君呢，估計是把當自己娘親了。”

桑渡遠一聽這話皺了眉，拎起虎的後脖頸，沒好氣道：“這小畜牲就知道粘著漂亮的。”

“親的弟弟，你有沒有考慮過說這種話，會傷了你姐姐我的心呢？”趙明詩微笑。

孫由見怪不怪，看向奚挽君，“仙姐姐，這虎雖然還小，但是畢竟是兇猛，你真的要養它嗎？”

奚挽君不忍心地看了眼虎，小家夥眨眨眼，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怯生生地看了眼桑渡遠，最後嗷嗚了聲，將求救的目放在了上。

“阿遠，把它給我吧。”奚挽君將虎抱了過來，輕輕安小家夥的緒，“不怕。”

桑渡遠扁起，“你真的要養它嘛？”

“你怕不怕？”奚挽君看向他。

桑渡遠揚眉，“我當然不怕了，一隻小畜牲也沒什麽好怕的，你若是喜歡便留下吧，大焱知道怎麽馴服野，到時候讓他抱過去教導一下。”

滿意地笑了笑，小虎好像也知道自己未來不用風雨飄搖，紅鼻尖湊到奚挽君的手掌心裏嗅了嗅，安心地重新窩住。

“對了，說起來桑侯爺一直都沒有到京城這邊來，他還會過來嗎？”孫由問。

奚挽君看了眼桑渡遠，輕聲：“父親年紀也大了，我和阿遠商量了下，還是不要父親帶兵了，外祖父大抵也隻會在帳中指揮，剩下來的得給咱們了。”

“對了，鎮國大將軍還有雲麾將軍這些時日去哪了？”李逢生詢問。

“好久都沒有允南的消息了。”孫由也道。

奚挽君微微皺眉，“他們與外祖父在一塊，外祖父先前說過，他之前有一位老友，手底下好似也有些兵將，便帶著他們一塊去了。”

“虞扶搖那廝也滾回了淮南，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桑渡遠瞇起眼，眸底有一抹流閃過。

趙亦寒掃向京城的方向，“我還是比較關心，趙平的戲演得如何……”

趙明煜穿過人牆，走到了最盡頭，年背著手，似笑非笑看著他。

“就知道會是你先來。”

趙明煜麵上也掛著笑意，“要知道，想爭天下，不止要有腦子，還得有膽子，平兒弟弟，膽子這玩意兒趙顯深可沒有。”

趙平噢了聲，緩緩道：“所以燕王殿下要如何勸說我為你的盟友呢？應該早就準備好了一番托詞吧。”

年郎好似什麽都猜得到，倒是讓趙明煜有些驚訝了。

“平兒弟弟，其實況如今已經很明朗了，我相信你自己應該有決策了。”

“明朗？”

趙平笑了笑，“可本王怎麽覺得眼前還是一團迷霧呢？”

“你們讀書人就是喜歡彎彎繞繞，不如聽兄長來跟你說些靠譜的？”

趙明煜看著他。

“行，說吧。”趙平直視對方。

“第一，也是我最肯定的一點，你肯定不會和趙亦寒合作，因為你與親兵衛開戰，已經惹惱了趙亦寒。

更何況，趙亦寒這個懦夫，也配不上弟弟你這樣的聰明絕頂，花孔雀，也就是趙顯深，他至還有點腦子。

不像趙亦寒，要腦子沒腦子，要膽子沒膽子，渾上下也就隻有那點脈值錢，但如今對我們這種大人而言，是不是正統脈已經並不重要了。

家沒了，趙亦寒了過街老鼠，誰都可以踩上一腳，平兒弟弟，我知道，你肯定看不上他。”

趙平沉了聲，看向他，“想不到你還有點智慧。”

趙明煜挑，似是歎：“很多時候，我邊人都說我是大智若愚，不過這點小聰明我也不在乎，聰明人太多了，能活下來的聰明人可就了。”

趙平掏了掏耳朵，“接著說。”

“第二點，花孔雀這個人，他不明磊落，恐怕弟弟真定府還不知道，花孔雀為了爭奪皇位，先是給了趙亦寒一刀，等他得勢，又捅了我一刀。

這種卑鄙小人，弟弟你要是與他合作，你骨頭還能剩嗎？”

趙平的微笑顯得意味深長，“可是我怎麽聽說，陷害太子的事，你也有參與呢？”

“這都是花孔雀攛掇的啊。”趙明煜攤開手，“弟弟，我這個人最講義氣，當時聽了花孔雀的想法，是三天三夜沒合上眼，他一直在我和趙亦寒之間挑撥離間，如此為人，你要是與他真合作了，難道不怕他在背後給你一刀嗎？”

“嗯……”

趙平眸底微，“有點道理。”

“我這個人其實看上去險惡毒了些，但是我有一個致命的弱點。”趙明煜沉聲。

“什麽弱點？”趙平來了興致。

趙明煜捂著口，“我這人心太，也是因此總被人陷害。”

“難道不是燕王總陷害別人嗎？”趙平笑了。

“我不知道你在哪裏聽到的這些謠言，但是我絕對沒有做過這種事。”趙明煜言之鑿鑿：“不信你可以問我那些個部下，任誰不知我趙明煜生得一副好心腸。”

趙平點了下頭，再次確認：“兄長該不會是看我年紀小，好忽悠，所以隨便編了些瞎話來騙我吧？”

“自然不會。”趙明煜眸底著堅定，一字一頓道：“我這個人向來誠懇，弟弟若是要奪天下，我也想好了，不圖什麽皇位大權，願意臣服於弟弟，日後你是君王我是臣，也好好彌補咱倆離別後的那些年。”

“哈哈哈——”

趙平笑得肚子都疼了，瞇起眼看向趙明煜，“兄長這麽說，那我還真是放心了。”

趙明煜嗯了聲，回頭看了眼被人牆阻隔的趙顯深，悄聲：“平兒弟弟，你要是聽我一句勸，趙顯深這個人不能久留，要不等你我合作了，咱們先將趙顯深活剮了，殺儆猴。”

趙平佯裝驚訝，“可兄長你不是還說你心腸嗎？”

“是啊。”趙明煜捂著口，沉痛道：“所以我是昧著良心跟你提議，你知道的，宏圖霸業終究是比眼前這點親緣重要。”

“但是燕王哥哥，你有沒有想過，從你踏進這人牆，你的命就被我攥在手心裏了呢？”

趙平言笑晏晏，趙明煜笑容一愣，“難不弟弟還要殺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