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挽君著肚子，笑眼瞧了瞧藺黛，“不如我來說。”

藺黛嗬了聲，“好啊，我倒要聽聽，你能說出個什麽來。”

桑渡遠背著手，站在外頭，靜靜瞧著奚挽君揚起了下，聲音微沉。

“當年你和奚樺茍且有孕，若是不盡早嫁進奚家，以藺家在京城的虛偽名聲，一定會讓你將孩子弄掉。”

“但是你不想。”奚挽君挑了下，眸底一溫度都沒有，像是在敘述別人的故事，“你與奚樺暗度陳倉了這許久，好不容易懷了個孩子，找到了一個能除掉原配的法子，如何甘心就這樣繼續藏下去。”

藺黛麵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奚挽君輕聲：“所以你主去激起了我娘的怒火，就算大難不死，肚子裏的孩子一樣難活，而且你知道，以我娘的，是不肯與別人共侍一夫，更不會容許丈夫背叛自己，他們肯定會分開的。”

“你功了。”

藺黛肩上一沉，奚挽君忽然按住了的肩膀，表中帶了幾分譏諷，“藺黛，你功殺死了我娘，到了奚家的主人的位置，執掌中饋。”

“你剛進門，不可能對原配留下來的嫡下手，所以你虛與委蛇，在奚樺麵前演戲，一步步讓他的心思全然寄托在你和新出生的孩子上，無暇顧及亡妻留在這世上的嫡。”

“奚樺被你迷得團團轉，你的孩子為了奚家最為寵的掌上明珠。”

奚挽君笑了聲：“你終於騰出了手準備收拾這個孩子的時候，卻看到了失去娘親，又失去父的慘淡生活，你忽然轉了念頭，這樣的日子，未必不是對孩子更大的報複。”

“藺黛，你在用這種方式，讓我娘留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脈過的生不如死，這無疑是比殺死我更妙的法子。”

藺黛低頭笑了幾聲：“奚挽君，你在奚家謹小慎微了這些年，別人都以為你是一塊榆木，隻有我知道，你和你娘一樣，是隻狡猾的狐貍。”

“你知道這些日子我在想什麽嗎？”

藺黛了桌角，一字一頓，咬牙切齒：“斬草要除，當年我殺了你娘，就該殺了你，不然哪能有你今日爬到我頭頂的機會？”

“哈哈哈……”

奚挽君拍了幾下手，眸底似笑非笑，“說的真好，斬草要除——”

奚樺皺著眉，忽然發現奚挽君變了他看不明白的樣子，這樣陌生的奚挽君，莫名讓人到畏懼。

桑渡遠表淡然，目始終如一落在奚挽君上。

“藺黛，你說，等你死了，我下一個是不是該去解決奚明珠了？”

奚挽君的話音渾然冰涼，好似摻雜著毒蛇的毒，令人頭皮發麻，也讓藺黛迅速反應過來，轉過了頭去。

隻是迎麵而來的，是一手腕大小的麻繩。

“啊——”

藺黛的脖子驟然被麻繩環住，奚挽君的手一點點收力，麻繩就越來越。

“啊……”

藺黛不過氣來，一張臉憋得通紅，眼珠子瞪大，裏含糊不清說著話，“賤人……”

奚樺整個人都被驚住了，嚇得癱坐在地，指著對麵的牢房，大喊：“來人！來人——”

“殺人了。”

“殺人了——”

桑渡遠背著手，好像沒有被奚挽君殘忍的作嚇到，反而緩緩轉過來，看向奚樺，“別浪費嗓子了，不會有人來的。”

奚樺不敢置信地捂住，手指變得巍巍，頓時反應了過來，“你們！你們不是來救人的。”

“救人？”

桑渡遠扯了下，嘲諷道：“奚樺，你配嗎？”

奚樺了幾下，被嚇得往後退了些，“桑渡遠，我生了奚挽君，我怎麽說也是你的嶽丈。”

“是啊，我沒否認過你的功勞。”

桑渡遠居高臨下地睨著奚樺，眸底一點點變涼，著寒，“你要知道，若不是你生了，以你對前些年的所作所為，我一定親手殺了你。”

對麵的牢房傳出碗筷落地的破碎聲。

藺黛的臉已經變紫了，手攥住了脖子上的麻繩，卻無法掙開。

奚挽君微笑著，眸底帶著極致的恨意，最後翻滾出水，徹底扭曲。

“藺黛，自從知道是你殺了我娘，每一日，每一日我都想像今天這樣，我早就想殺了你了。”

藺黛眸底通紅，眼珠子瞪得很大，死死瞪著頭頂的奚挽君，一個字一個字，艱難說出來：“你…休想…傷…傷…明珠……”

奚挽君笑得很大聲：“既然你這麽說了，我一定會殺了，你放心，等你下了黃泉，很快就會追上來的。”

“你們藺家，你所有的親緣脈，都死定了。”

藺黛眼珠子瞪了出來，手心攥住了地上的碎片，憑著最後一口氣，朝奚挽君的肚子狠狠紮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