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開車的時候才忽然意識到,對方說的地方是薄家老宅,如果是惡作劇,大可隨意指定一個地點,沒必要非說這裏。
更何況老宅裏本就有人在守著,就算設下陷阱也毫無意義。
最重要的是,對薄力靖來說,老宅的確是一個去。
從老太太過世之後,大叔便很久沒有來過這裏,原本還算熱鬧的老宅,如今更顯得冷清。
聽說隻有老管家帶著兩個人留在這裏守著房子,順帶養老之類的。
借著路燈,終於將車子停在了老宅門外。
院子裏門虛掩著。
許是管家年紀大了,加上屋子裏值錢的東西早已搬走,並不擔心有人室搶劫。
如今竟是連門都沒有落鎖,大剌剌敞開著。
輕手輕腳推開,在昏黑的夜下並不敢發出靜,生怕驚擾了可能存在的綁匪。
好在,也來過幾次,此刻借著淡淡的月,還能勉強看清屋子裏的布置。
客廳裏收拾得一塵不染,看得出來有人悉心打理過。
顧躡手躡腳往裏麵走,下意識覺著如果薄力靖綁了兜兜在這裏,大概率便會在他原本的房間裏……
“來了啊。”
忽然,耳邊傳來一道悉的聲音。
步伐停在原地,臉微僵,用極慢極慢的作轉過,直到看見站在樓梯口的那道影。
“是你——”
綁架兜兜的人不是薄力靖嗎?為什麽會——
“看見我你好像很詫異?”林沫雙手環,上下打量了幾眼,發覺眼睛紅腫,一看就是哭慘了的樣子,心中不由得快活了些。
“顧,失去孩子的滋味不好吧?可你知道,我失去了兩任丈夫,心的男人還被你搶走。你知道我心裏是什麽滋味嗎?”
沒想到會在這裏到林沫。
顧很快理清了思緒,細白的手指輕輕著掌心,“所以,打電話我過來的人是你。”
“不然呢?”
“你有那麽好心,告訴我兜兜的下落。”甚至懷疑這是一個陷阱。
畢竟自己和林沫新仇舊恨都不,不應該選擇幫自己。
可此刻的況,又分明是極明顯的。
林沫甚至對釋放出了強烈的善意,指了指格外安靜的二樓,“不管你相不相信,兜兜現在就在二樓。”
“真的嗎?”
聽到兜兜的消息,幾乎克製不住自己的激。
毫不猶豫就要往樓上跑。
可還沒上樓梯,就被林沫出手攔住。
“急什麽。忘了告訴你,薄力靖也在。”
“你——”
知道綁匪和兜兜在一起,自己貿然衝上去,非但救不下來兜兜,反而會給他帶來危險。
為此,顧隻能迅速冷靜,正道。
“所以你是什麽意思?林沫,別告訴我,你當真是好心要幫我。”
“當然不是。”林沫吃吃地笑,“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吧,我可不是那種會以德報怨的人。告訴你兜兜的下落,是因為現在的我們有共同目標。薄力靖……也是我的仇人。”
顧眼神微凝,即便林沫解釋了一遍,但在麵對對方時,肢語言都仍舊充斥著警惕。
林沫曾不止一次想置於死地,隻要不是腦子生鏽的人,便都不會相信。
不過。
現下沒得選。
“你可以不相信,但是你敢賭麽?顧,你敢試試看自己一個人上去,被薄力靖發現之後,看看他會如何對待你。”
孩渾一。
本不敢去想那個後果。
而林沫,更是篤定了不敢賭!
“既然如此,我們應該達了共識,麻煩你聽我的指揮,跟在我後麵。”順便遞給了一把水果刀,“拿好這個,我給你示意的時候就捅出去。”
“唔……如果不敢捅的話。就想一想你的兒子,今天不能解決薄力靖,明天一早他就會帶著兜兜轉移。到時候再想找到,就難了。”
顧默默跟在後,心中存疑,“那你是怎麽找到的?”
“你和他有合作對不對?林沫,你們倆是合作夥伴,我憑什麽相信你——”
“憑你沒得選。”林沫淡淡留下一句,神輕蔑地掃過幾眼,“你大可以拿著這把刀直接把我殺了泄憤,然後自己一個人上樓,看看是不是薄力靖的對手。”
顧咬牙,看著眼前這個豔麗至極的惡毒人。
心中非常清楚,這件事絕對的有問題。
可眼下況急,對兜兜的擔憂又到了極致,已經沒有時間再留給好好思考清楚。
當斷不斷,反其。
“好,我暫時信你。隻要兜兜在上麵平平安安的能救他出來,我願意配合你。哪怕是……殺人。”
林沫不屑地掃了一眼,“殺人?你還不夠格。”
說完,便已經停在了二樓平臺上。
的目向前方閉的一扇門,低了聲音,“人就在裏麵,以我對薄力靖的了解,這種時候他不會允許自己睡。隻要有人靠近就會醒。”
“那怎麽辦?”
林沫掃了一眼,“實話告訴你,我和薄力靖是合作夥伴。若非他臨時改主意,影響到我的利益,我也不願意跟他翻臉。但既然要翻臉,我便不想留餘地,更不想留下後患。”
說話時,人豔麗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抹怨毒之,表極為狠,卻是直接將服外套下,穿著一件黑吊帶,扭腰擺尾地走了過去。
“叩叩叩”,清脆的敲門聲在夜裏格外清晰。
“誰?”
裏麵傳來一道低沉的中年男音時,顧的心幾乎都提到了嗓子眼。
“伯父,是我。”林沫嗓音微啞,說不出的嫵造作,的還能聽出其中有些細微的啜泣聲,“我、我在這裏沒辦法睡。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阿霖……伯父,你開個門,我真的很害怕。”
“怕?”薄力靖似是走到了門邊,隔著一張門板,他溫和的聲音從那邊傳出來,“你有什麽好害怕的?阿霖都死了多年,怎麽,難道還怕他變鬼來找你。”
“也是。畢竟當初他的死你也不了幹係——”
顧一聽這話,渾都僵住了。
不敢去想,大叔說當初造他大哥去世的那場車禍,難道真是另有?
還和林沫有關?
可此刻,林沫臉上卻看不出一丁點心虛,甚至連表都不曾有任何變化。
低著頭著地麵,眉目溫潤細膩,昏暗的線下,隻瞧見楚楚可憐的目垂落,“阿霖他深我,必不會舍得喜傷害我。隻是我再嫁了,心不安。”
“還有,關於明天的計劃。我有些想法。你要逃走自是應該,可與我而言想要的卻並非這些……我有一法子,可以保證我們倆的利益。伯父你開門讓我進去,我們慢慢商量。”
話到了這份上。
縱使薄力靖再生多疑,也終於出手落在了門把上。
“哢嚓”一聲。
閉的房門打開。
林沫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落在室染著亮的線下,說不出的溫安靜。
隔著一些距離,顧的目越過林沫,見了房間裏站著的男人。
一個保養得十分幹淨的中年人。
即便是在逃亡的路上,他依舊穿著得,眉目溫靜,的甚至還有一抹渾然天的溫和笑容掛在角。
“你想到了什麽好法子?”
薄力靖關切至極地問。
可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極溫和,笑起來讓人有如沐春風之的男人,卻可以殘忍地綁架一個小孩子。
綁架的還是他的親孫子!
顧心中怨憤難消,又格外擔憂兜兜此刻的況。
正心急時,看見林沫朝後比了一個手勢。
“伯父,進去說吧。”林沫將手搭在了男人上,黑的吊帶不自覺落下來,出你大片大片雪白的。
空氣在那瞬間似乎都寂靜了一秒。
薄力靖低低笑了一聲,“什麽意思?林沫,我可沒這些好。”
他說完,卻徑直轉過了。
顧走出去時,薄力靖本沒看見自己,隻留下那道深沉的背影。
很顯然林沫的計策生了效,便是警惕如薄力靖,在人的注意力最難集中的深夜,被一個人當場,也總會有些反應——
“就是現在!”
林沫忽然大喊了一聲。
顧下意識將手裏的刀揚起。
此刻本無暇多想,便就要憑著本能去刺薄力靖。
可還沒到人。
距離薄力靖更近的林沫,卻是從大上取下來另一把刀,在對方未曾反應過來時,狠狠刺了進去!
“啊——”
薄力靖吃痛的聲音傳來,將發愣的顧驚醒。
沒殺過人。
眼前大片腥的場麵讓直接僵在原地,還是林沫滿臉是地衝著怒吼了一聲。
“愣著幹什麽!手啊!”
顧這才反應過來。
卻不是拿刀去殺人,而是從外麵拿進來繩子,試圖將人綁起來。
可這一來一回,卻忽地發現屋的腥味更重。
而薄力靖雖被刺了一刀,卻也很快反應過來,轉和林沫扭打在一起。
“賤人!竟敢背叛我!”
“從沒有人敢這樣背叛我!”
林沫被他掐著脖子,滿臉青紫眼看著就要無法呼吸時,卻又終於到了紮在薄力靖上那把刀。
用力將之了出來!
“啪”的一下,鮮四濺!
顧甚至能覺到那溫熱的濺到了自己腳邊。
而後便隻聽見“噗噗噗”的聲音。
林沫發了狠,紅著眼將那把刀一遍又一遍刺薄力靖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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