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他才艱地開口,嗓音微啞。
“乖......安安,我們等一下好好說這件事好不好。”
他現在腦子裏一片空白,正無數次循環播放溫意安最後的那句話。
我喜歡你呀。
溫意安不知道他為什麽反應這麽大,隻乖順的點頭。
他又說:“幫我看一下他,我去打個電話,可以嗎?”
“嗯。”
男人走出前廳,輕輕帶上梨木雕花大門後仰著頭靠在門上。
他閉著眼,落在他的臉上。
是溫熱的。
是真實的,沒有在做夢。
呼出短促的一口氣後,驀地睜眼拿出手機給韓延打電話。
“怎麽了承哥?我這邊剛結束,在回去的路上。”
“快一點。”
“什麽快一點?”
“快點來接回家。”
韓延心裏一陣突突,這小屁孩不是向來聽承哥的話嗎,這是捅了什麽簍子才讓承哥一秒鍾都容不下他了。
啊,你遭人嫌咯~
韓延車上的司機瘋狂踩油門,車速抵著道路的限速在馬路上飛。
這通電話打來的時候韓延離嘉霖園本就隻剩下二十分鍾的路程,再被周屹承這麽一催,生生隻用了十分鍾他就趕到了。
“承哥!我......”
韓延扶著門大氣,一開口就看到周屹承懷裏睡的小朋友,到邊的話生生中斷。
男人將遞給韓延,又轉回去將收拾好的的玩零食拎出來,直接塞進韓延車裏。
他一句話也沒說,作幹淨利落。
韓延想,如果不是自己現在抱著睡著的小團子,隻怕也會被這個男人卷起來塞進車去。
不是,大哥。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
然後很急的周屹承從見麵開始到現在,終於大發慈悲和他說了第一句話。
“路上慢點。”
就轉帶上了門。
周屹承和韓延在門外說話時,溫意安在裏頭手機也玩不進去,索就幹坐在地毯上等他回來。
就是,很張很張。
比高考出分的那一刻還要張。
男人從門口折返向走來,嘉霖園現在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他在麵前蹲下子,隻是低低了聲“安安”,就惹得溫意安一顆心跳的厲害。
撲通,撲通。
拜托,麻煩你不要跳得這麽快好不好?
周屹承平時最喜歡做的就是牽溫意安的手,這雙無骨的手像是他心的小玩般,怎麽牽都不會膩。
現在也一樣。
隻有真實到手中溫度的時候,他那種飄在雲端的不真實才會被驅散。
他控製著手上的力道,怕自己太過激將小妻子疼,冷白聳兀的結上下滾了滾,從間溢出的嗓音像是蒙了薄薄的一層霧。
“安安喜歡我了,是嗎?”
掌心裏那隻小手忽然有了作,小姑娘深吸一口氣,反握住男人的手,周屹承抬眸,霎時間四目相接。
“嗯,喜歡你。”
語氣更加堅定了些:“所以你,喜不喜歡我呀?”
周屹承眉眼瀲灩著溫,溫意安看不太懂,看不太懂他眼尾泛著的淡淡的紅。
“抱歉讓安安主了,我想說——”
男人牽著他的小妻子站起,沉靜的眸裏卻帶著認真,直直進小妻子因為驚訝而略微睜大的眼。
然後俯下子,近乎虔誠地擁抱了。
他的作很輕,擁抱的時候微垂著頭,終是有一滴緩緩落,墜地毯裏匿不見。
可是這些溫意安都看不見,隻能到周屹承的呼吸灑在耳畔,還有他起伏的膛和與同頻又劇烈的心跳。
看來不是一個人在張。
於是溫意安出手,在他的背上拍了拍。
聽見周屹承說:
“我喜歡安安,很喜歡。”
男人不敢說出“”這個字,這個字對現在的溫意安來說還太過沉重。
不止喜歡。
還有隨著窗外梧桐樹枝椏肆意瘋長的意。
在過去的那些年,在相的點點滴滴,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喜歡的小苗已經長為大樹,一點一滴的喜歡藏在樹上的每一片葉子裏,匯聚匝匝的。
他會去關注的緒,會很想看到笑,知道有了喜歡的人後又悵然若失,嫉妒到發瘋。
他不否認在知道季淮景這個人時有過使手段拆散兩個人的卑劣想法。
但這想法在看到溫意安眉眼彎彎地和那個人走在一起後就打消了。
嫉妒又怎麽樣,隻要開心就好。
結婚也是這樣。
這樁婚姻能這麽順利並不是因為什麽水到渠的,所以周屹承無數次夢醒了都在慶幸。
慶幸那天自己出現在那家餐廳。
慶幸懦弱了8年的他終於勇敢了一回,在那一瞬間直接向提出了結婚的請求。
所以他不會去奢求什麽,能為溫意安的丈夫,已經是上天對他最好的饋贈了。
謝謝你,願意讓我來到你邊。
“太好啦。”他的小妻子開心起來。
“什麽?”
溫意安彎眸看他,一字一句道:“你也喜歡我,太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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