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酌,你說會護好阮阮,就是這樣護的?”
得到消息以後連夜從大涼趕過來的蒼凜看到冰棺中的人時,心都要碎了。
他曾經小心翼翼護了一年的心上人,如今就這般安靜地躺在冰冷的棺槨中。
的腹中,甚至還懷著不足月的孩子。
一兩命啊!
縱使蒼凜在來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真當看到阮溱的時,隻覺天崩地裂,像是有什麽東西生生從他心口走。
疼得他幾尋死。
沒想到,他暗中看到的阮溱大婚時候的樣子,竟然是他此生見到的最後一麵。
如若早知道是此等結局,他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多來看看,再早一些,親自以兄長的份送出嫁。
他應該更仔細一些的。
不,還要再早……
“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應該讓阮阮和你回到大殷!”
蒼凜踉蹌地走到冰棺之旁,隔著不遠的距離哀痛地看著在記憶中鮮活的子,語氣中帶上了悔恨。
“哪怕恨我,我都不應該將放走,至在我的邊,沒有那樣多的意外!”
蒼凜父母早逝,如今他的邊,最親近的都是同他一起出生死的下屬,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他並不像容酌那樣有許多關係親近的親人,這些親人無法把控,隨時都會出現。
容夕屬就是最好的例子。
容酌不好監視邊所有與他有關的親人,在他給足了們自由的同時,無法估測的意外也會隨之而來,沒有人會知道哪一個人會突然遇到一個別有用心的人。
畢竟一開始誰都沒有想到背後之人的目標是阮溱,還將手到了與煜安王府最親近的容夕屬上。
容夕屬這個意外,直接斷送了阮溱的命。
若是蒼凜,他隻有手下,層層把控下,沒有人會出任何的岔子,相反地說,阮溱在他那裏確實了很多背後之人可以加害到的機會。
蒼凜冷心冷,在遇到阮溱之前亦正亦邪,不人都畏懼他的手段,以他對阮溱的在乎,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個有問題的人去接阮溱,如若有,定是會毫不留地殺掉。
容酌臉上一直沒有多大的表,隻有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本就蒼白如紙的麵容帶上了一傷痛。
他向阮溱,黯淡的眸帶上了一後悔。
或許,真如蒼凜所說那樣,他一開始就不應該去找溱溱。
是他對當年那個可的小姑娘抱有執念,本以為能夠給幸福的一生,沒想到最終卻是將推了末路。
若是他不曾尋,他他的溱溱就會在蒼凜的攝政王府好好地待著,可能永遠不會上蒼凜,會與他為很好的知己,也有可能在時間的推中對蒼凜
但是無一例外,不管是哪一種結果,此刻都應該是好好地活著的。
而不是如現在這般,靜靜地躺在冰冷的棺槨中。
最是怕冷,可如今也唯有在這裏麵,才能夠保住的不腐……
可是容酌忘記了,他當初也曾問過阮溱是否願意與他離開,若是阮溱說不,他是不會帶回來的。
因為阮溱第一眼就覺得他悉,並且沉淪於那雙瀲灩的眸,所以容酌才能將帶回大殷,才能與婚。
沒有如果。
一切都已經發生了。
阮溱從不曾後悔隨容酌回到上京城。
那些或許會帶來意外的家人,在這之前真的給了阮溱很多很多的溫暖。
因為有容酌,所以阮溱有了疼的爹娘,疼他的皇祖母,能夠當作好友來相的阿姐……
容酌帶來了很多很多,而阮溱得到了很多很多。
在這裏阮溱終於有了一個夢寐以求的家。
家裏的溫,是過去怎樣都無法得到的。
始終心懷激和。
所以不後悔。
所以不怨。
兩人一站一靠,就這樣守著阮溱。
門外兩人的手下隻敢遠遠地看著。
自從阮溱去世以後,容酌將放了這口千年寒冰打造的棺槨中後就一直在這裏守著。
沒有人敢勸他。
好在他到底知道要顧著自己的,隻有自己不垮,接下來才能夠給阮溱報仇,是以送進去的飯菜他多都會吃一口。
也隻是願意吃一些東西,除了必要的命令之外,他一個字都不願意說。
商陸等人知道,他是在等蒼凜過來。
由蒼凜過來替他守著阮溱,這樣,他就能夠去找那些人了。
商陸等人開始時看到蒼凜怒氣衝衝地走進去的時候一個個都嚇壞了,生怕容酌與蒼凜兩人在阮溱麵前起手來。
顧及著容酌的命令,一個兩個都沒敢往裏麵邁一步。
聽到蒼凜的怒吼從裏麵傳來,幾人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沒打起來就好。
他們應該明白的,在阮溱麵前,這兩個男人無論如何都會保持一定的和平。
跟著蒼凜沒日沒夜趕過來的尋骨等人移一個個都是臉奇差。
他們默默地站在雲拂院開滿蘭花的院,回想著與阮溱相時的一點一滴,不自覺都紅了眼眶。
一開始他們都不願意相信阮溱去世這件事是真的,甚至在踏煜安王府之前還抱著一僥幸。
這抹僥幸在看到麵如死灰的商陸等人時徹底破滅。
阮溱,是真的不在了。
老天爺一向都是如此殘忍,輕而易舉地就能奪走他們所有人最在乎的東西。
“青識姑姑?”
在一片寂靜中,茯苓看著步履匆匆地來人,神有些驚訝。
自那日桑蘅嫵驟然聽聞阮溱離世的消息在雲拂院昏倒以後,這幾日一直昏迷不醒,高燒不退,況多有嚴重。
青識本應該守在的旁邊,如今跑到這邊來是因為什麽?
“是王妃出什麽事了嗎?”
白蔻心頭一,急聲道。
容酌已經失去了阮溱這個妻子,桑蘅嫵這個阿娘絕對不能再出事了。
“不是,王妃已經醒了。”青識搖頭,停頓了一下,看著茯苓,一字一句道:“是初郡主。”
“初郡主在府自盡了!”
容夕屬不了心愧疚的折磨,最終選擇了這樣的結局。
選擇用自己的命來贖罪。
茯苓雙眸猛然睜大,看向一旁的白蔻,隨後幾人一同看向寢屋。
“初郡主死後,長公主接不了,已經……瘋了……”
容璨瘋了,不止是因為親眼目睹了親生兒淒慘的死狀。
更是因為是容夕屬間接害死了阮溱,作為母親的,同容夕屬一樣,在事發生以後日日心懷愧疚。
阮溱的一兩命,兒的決絕自盡,更遠一些,是十多年前深的夫君在麵前墜崖慘死。
一幕一幕,生生撕扯著這位年逾四十的夫人那脆弱的神經。
承不住所有,最後還是瘋了。
一下子,容酌又失去了兩位親人。
娑羅聽罷,不忍地閉上眼睛,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如今這局麵……
都是一些可憐人啊……
煜安王府這邊的幾人彼此相顧無言,最後對著長公主府的方向彎腰哀悼。
初郡主,一路走好。
希你能夠遇到世子妃與小主子。
世子妃不曾怪過你,你不必再自責了。
若是真的有罪孽,容夕屬這一死,也已經將所有的還清了,更何況,容璨還瘋了。
堂堂大殷長公主,一夜之間在府瘋了。
這消息一經傳出,整個上京城一片嘩然。
書房
昭慧帝眼眶通紅,顯然是剛剛哭過。
他似乎老了許多歲,靠在龍椅上,語調輕弱。
“初……都安頓好了嗎?”
“回聖上,都安頓好了。”
仁鬆在一邊,同樣小聲回答著,說著,還抬手拭了一下眼角的淚。
“好……”
昭慧帝疲憊地點了點頭,“母後那裏還瞞著吧?”
“瞞著呢!沒有人敢對太後娘娘多走,您放心。”
昭慧帝又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能瞞多久,但是盡量瞞著吧!”
孫媳沒了,外孫沒了,兒瘋了。
不管是哪一件事傳到太後的耳朵裏,都能令當場崩潰,或許撐不下去,也有可能。
昭慧帝不想冒這個險,盡管知道這些事或許瞞不了多久,但是他還是想要試一試。
他至有那個能力能夠保住母親。
說實話,他這個皇帝真的當得太沒用了。
到頭來,他誰都保護不了。
人,家人,一個都不行……
昭慧帝抬眸,看向一旁掛著的一張壯闊的千裏江山圖,潸然淚下。
那是阮溱畫給他這個皇伯父的。
他還記得那日這個侄媳婦被侄兒小心翼翼地護著,眉眼間俱是溫的好。
他那時就覺得,有了這個侄媳婦,他們容家日後的每一天都會很滿,很幸福。
隻可惜……
到頭來,萬事皆空!
……
“你接下來要做什麽?”
夜晚悄然降臨,而屋的兩個男人一直保持著最開始的作。
蒼凜出聲,打破了兩人無形中的僵持。
他已然冷靜下來,覺得下午自己說得那些話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樣,狠狠紮進了容酌千瘡百孔的心。
失去阮溱的痛苦,沒有人會比容酌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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