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一片真誠,終究是有了回響。
在日復一日的細心呵護中,也漸漸忍不住心。
裴琮之垂眸看,抬手輕輕去頰邊滾落的淚,語調緩慢而又晦難言,“妹妹當真喜歡他?”
沈清棠在他的注視中,慢慢點頭。
他終于明了,指腹輕著的面,眼里極是意味深長的笑意。
“好。”
他輕抬的下頜,俯下,在耳邊緩緩道“我如妹妹所愿……”
裴琮之離開后,采薇回來,正瞧見沈清棠拿著帕子一點點拭臉頰的淚,眼底一圈的紅。
“姑娘怎麼哭了?”
采薇疑,走過來看,“可是大公子說了什麼話惹得姑娘傷心了?”
“沒有。”
搖搖頭,放下帕子,抬眸問采薇,“現在是什麼時辰?”
采薇想了想,“快近酉時了吧。”
酉時,秋狩結束。
沈清棠意外不過區區小事,于整個驪山秋狩而言,實在是沒有掀起半分波瀾。裴子萋也是事后出來才知了傷,這才急匆匆趕來。
“清棠妹妹。”
捂著膛,氣吁吁,看營帳里正閑逸致下棋的姑娘,“聽說你傷了,哪兒傷了?”
沈清棠抬手,給包扎的手給瞧,“吶,這里……”
裴子萋皺眉,沒忍住說,“你都傷這樣了,還下棋呢?”
“不然呢?”
沈清棠拍拍自己邊,示意坐過來,“這圍場里好無聊呀!我傷了,哪里也去不得,就央求琮之哥哥幫我尋了棋來,可惜沒人與我對弈,我只能自己跟自己玩了。”
又問,“姐姐要不要與我下一盤?”
裴子萋搖搖頭,“累死了,沒心思……”
講到一半,才后知后覺反應出來,“什麼?你腳也傷了,哪兒呢?”
去看沈清棠的腳,被攔下,“姐姐別著急。我沒什麼事,就是不小心崴了一腳,過幾日便好了。”
裴子萋這才放下心來,卻也覺得奇怪,“妹妹的馬是燕城哥哥親自挑的,萬里無一的河曲馬,出了名的溫順,怎麼就突然發狂了呢?”
“姐姐別想那麼多。”
沈清棠反過來溫聲細語寬,“不過是一場意外罷了。”
后來回府去,見了裴老夫人,也依舊如此說。
“可憐孩子。”裴老夫人心疼道“前些日子才落得水,現在又從馬上摔了下來,別是無意沖撞了哪路神仙。待過幾日,我親自去廟里給你求個平安符來,去去晦氣。”
“好,清棠謝謝祖母。”
沈清棠乖巧點頭,又垂眸,黯淡道“就是此番連累琮之哥哥了,好好的秋狩,本該是哥哥出風頭,臉的好時候,卻被我耽擱了。”
“無妨。”裴老夫人拍拍的手,“秋狩年年有,你的安危才是頂頂大的事。”
過兩日,能下床行走了,燕城也來侯府瞧。
“都怨我。”年將所有責任都往自己上攬,“是我沒護好妹妹,妹妹此番驚了。”
“沒關系的,燕城哥哥。”沈清棠溫婉一笑,“我也沒什麼事,都是些皮外小傷,過陣子就都好了,哥哥不必自責。”
兩人在園里的涼亭見面,不遠的游廊有婢端著茶盞匆匆行走。
誰也沒瞧見,姑娘借著花樹橫斜的影子悄悄去勾年的手,姑娘答答,年臉紅紅,脈脈含。
“燕城哥哥……”
聲音多,說不出的人聽。
他忙不迭“噯”一聲,按捺住滿腔激去喚,“清棠妹妹……”
姑娘含似怯,低低垂下眸去。
也是這幾日,承平侯府里出了一件大事。
裴琮之調查永州冒賑貪污一案有功,升任了戶部尚書。
這真是頂頂大的喜事。
連日來,承平侯府賀喜攀之人絡繹不絕,沈清棠坐在后院閨閣里,也能聽見外頭喧嘩熱鬧聲。
“大哥哥真是厲害。”裴子萋撐著下看菱花窗外,無限嘆。
自裴綾出嫁后,家里只們兩個姊妹,閑來無事,時常來找沈清棠說話。
沈清棠聽了只是笑,“琮之哥哥不是一向便厲害嗎?子萋姐姐何至于今日才有此慨?”
“以前只聽家里的老師夸他,邊的人夸他,聽得多了,也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才比較出差距來了嘛!”
裴子萋湊到面前,頗有些神兮兮地問,“妹妹你知道上任戶部尚書多大年紀嗎?”
沈清棠搖搖頭。
裴子萋手比了個五,又撇撇道“聽說便是剛上任時也四十有余了。你想想,咱們大哥哥才多大年紀呀!”
又認真掰了掰手指數著,“莫說戶部了,就是工部,吏部,刑部這六部的尚書加起來,也沒有大哥哥這般年紀的。年紀輕輕,便居高位。旁人都說,大哥哥是未來首輔的命數呢!”
裴子萋話里不無驕傲,這是嫡親的哥哥,往后盛衰榮辱,皆系于他。
沈清棠聽著菱花窗外遠遠傳來的熱鬧喧嘩,也是嘆,“是啊,琮之哥哥可真是厲害。”
也仰仗著他,不得他平步青天,騰霄之上,好讓如愿嫁去平南王府。
自然也眼的,來討好于他。
夜里裴琮之赴宴回府來,桌案上就放著一盒食盒,里頭是剛熬好的解酒湯藥和一小碗粳米粥。
房里的丫鬟解釋說,“這是方才沈姑娘送來的,說是大公子赴宴回來,一定喝了許多酒,喝了這解酒湯能舒服些。又說席上人多,公子得應酬,怕是沒吃什麼東西。這夜里長,粳米粥正好能墊墊,又不至于食多了不易克化。”
妥帖,細致,真是玲瓏又細心的好姑娘。
他聽著,清俊眉眼間不由出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