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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中雀:惹上偏執兄長逃不掉》 第169章 可憐

而造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昭和。

昭和當然心知肚明,苦笑一聲,“我害了你。所以現在……我的報應來了。”

是心高氣傲,從來凌駕于他人之上的大梁公主。

從未想過,有一日,會被自己的親人所棄。

蘇嬤嬤臨死前說的話還回耳邊。

“殿下,我也是不由己,您別怨我。皇命不可違啊!”

哪來的皇命。

這大梁國只有一個天子,是嫡親的兄長。

原來如此。

什麼和親,原不過只是個幌子。

他早已決定,要拿自己的命來全他的千秋功業,萬里山河。

當真可憐。

從前刁蠻任,心高氣傲,世人都道盛寵無度。原來都不過是一場荒唐的笑話。

在他的功績面前,自己原不過只是螻蟻。

可肆意踐踏。

可隨意舍棄。

昭和想到這里,兀自笑出聲來,那笑聲苦又悲涼。

問沈清棠,“我現在這副模樣,是不是很可憐?”

“你如今看著我,是不是心里很得意?”

沈清棠沒有得意。

原先也以為自己看到昭和跌進深淵,會有大仇得報的痛快,卻原來心里茫茫然升起的,只有悲哀。

——同為子,不由己的悲哀。

和昭和不一樣。

便知無父母親人,活得萬分清醒。

可昭和卻是一直活在父母兄長編織出的如夢泡影里,活得縱又任

如今有人親手將那泡影打破,告訴一切不過是虛假。

昭和如何能接心痛如絞,抱著雙膝,將頭埋進臂彎里,雙肩忍不住的聳低泣。

  “為什麼啊……為什麼會是他啊……”

喃喃不能解。

昭和可以接那毒是沈清棠嫉恨自己所下,可以接是慕容值想要謀害命所下。

卻獨獨不能接,是最親近無間的兄長所下。

明明就在不久前,他還來送自己出嫁,殷殷囑托自己,“若是了委屈,一定要傳信來告訴皇兄。”

他甚至對自己說,“昭和,別擔心,皇兄和大梁永遠是你的倚仗。”

彼時那眼里,滿滿都是不舍和眷

可是那一盞下了胡蔓藤的茶水卻猶如當頭棒喝。

昭和終于清醒過來,將頭埋于臂彎里,痛哭出聲。

此事干系重大,誰也不能說,只能生生憋在心里。反倒只有在沈清棠面前,才能肆無忌憚哭出聲,將心底里的委屈與怨恨統統發泄出來。

此時,不過是個被兄長家國拋棄的可憐人罷了。

昭和哭得傷心,肝腸寸斷。

沈清棠在一旁坐下,看著窗外落進來的明月,默然不語。

昭和哭到累了,才噎噎止了聲。

是傷得千瘡百孔的心和紅腫不堪的眼,自臂彎里抬眸看沈清棠。

微微仰首月,若有所思的神,平靜無波的側臉,皎皎堪比月

和此時哭得狼狽不堪的形容鮮明。

昭和泣了一聲,忽然道“要是燕城喜歡的不是你就好了……”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讓沈清棠有些詫異,轉過

眸來,“什麼?”

“沒什麼。”

昭和不解釋,別扭回過頭去。

發泄完了,眼下就該擔憂自己的境了。

昭和知道,皇兄既然命人毒害,便也是存了要起兵陳國的心思。

兩國戰事,當真是一即發。

憂心忡忡,問沈清棠,“你說,兩國若當真起戰事,哪國會贏呢?”

但不管哪國能贏,于這個嫁陳國的大梁公主而言,都是一樣的形勢艱難。

“不知道。”

沈清棠是當真不知。

困在深宅后院里的子如何能曉天下大事。

此前所有的臆斷之語,一半是猜,一半是裴琮之教于的。

朝堂里爬滾打的權臣,下朝回府也總是將天下事說與聽。

沈清棠曾嫌他煩,轉過去不肯聽,“哥哥與我說這些做甚麼?我不過是深院婦人,繡花琴,賭書潑香,聊以度日便是。這天下事是你們男子的,與我何干?”

裴琮之將子扳回來,無奈失笑的溫潤眉眼,來哄,“妹妹這話便說錯了,這天下,除了男子,亦是子的。調和,才是天道。”

說著說著,他的手便不規矩起來。

溫熱的鼻息也只在脖頸反復流連,“妹妹今日裳里熏得是什麼香?”

是棧香和玄參所制的籬落香,甘甜韻,回香悠長。

他分明知道,卻故作不知,黏黏膩膩過來摟抱,耳鬢廝磨。

昭和看恍惚陷進回憶里的眼,悶聲悶氣地出聲,“我與你說話呢!你怎麼想旁的去了?”

細細聽,話里有些埋怨,卻沒有從前囂張跋扈。

 

也是,如今們都寄人籬下,不由己,如何跋扈。

沈清棠回過神來,看,“殿下要與我說什麼?”

昭和其實沒什麼想說的,只是孤單,想找個人說說話,疏解心里的煩悶罷了。

長夜漫漫,實在沒話找話,便問,“你心里,到底喜歡的是誰啊?”

燕城,裴琮之,還是慕容值……

昭和有心探個究竟。

沈清棠不回答,反倒問,“殿下心里喜歡的是誰?”

昭和自己也不知道。

曾那樣歡喜燕城,歡喜得不得了。為了他,幾次三番陷害沈清棠,要命。

卻沒想,最后兩人一個都沒能如愿嫁給他。

昭和也見過燕城的妻。

那是個如沈清棠一般溫婉可人的子,就連上不卑不的氣質也與相像。

原來從始至終,他心悅的,都是這樣的姑娘。

昭和突然釋然。

從此收了心,準備嫁來陳國做慕容值的太子妃。

卻未料,途中遇見了沈清棠,引出這一大堆的烏糟事來。

任是昭和再不信神明,此時也起了疑心,“沈清棠,你說我們,是不是命里相克啊?”

但凡遇見沈清棠,總沒什麼好事。

沈清棠也是如此覺得,“殿下往后離我遠些,清棠還想多活幾年,不想早早便枉死了去。”

話里話外的意思,是說昭和才是克之人。

“你——”

昭和這話堵住,氣憤不已,口而出,“沈清棠,你大膽!竟敢如此和我說話,當心我人來撕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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