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景妧不必擔憂楚陌慘遭忌憚,他定能遇明君,共譜一段君臣佳話。
小貓懶懶地趴在草地上,看著主帳方向。
——一直在說楚陌,讓好想楚陌啊。
但也知道,如今不是能胡鬧的時候。
方才離開,景妧看見了好些未曾見過的將軍,甚至聽人說起太子殿下亦寫了一封信來。
上至東宮,下至楚家軍將士,皆已繃心中的弦,昨夜還是歡樂的氛圍今日便已是黑雲城,讓人不過氣。
景妧微微一眺,便能看見許多將士在練,隨著兵戈揮舞,他們亦厲喝出聲,距離很遠,卻能準確地傳到景妧的耳朵裏。
楚風也看了去,微微歎氣:“草原那夥人不安分,拓跋潯倒好,不去管,反而跑到玉南關來。”
景妧移眸看著他。
“若非知道他沒有其他心思,定是要在他離關口百裏遠,便將其拿下。”楚風小聲嘀咕:“就因為他,我哥哥都回不來了。”
景妧:“……”
又是哥哥。
不免有些奇怪,楚風對他哥哥的是不是過於誇張了?
真的是親??
小公主並非不知斷袖之,宣平侯溫侯爺便既是以專聞名,又是以天下斷袖之楷模聞名。
他與人甚篤,沒有子嗣亦十年如一日恩不疑,令世人驚羨。
景妧同溫侯爺的養子好,經常去宣平侯府玩,自是見過溫侯爺的人。
不似傳聞,那位既沒有姣好俊的容,亦沒有完的段,溫侯爺卻將他放在心尖上寵著依著,讓那時年歲尚小的景妧到不解。
溫侯爺溫地笑道:“小公主,臣喜歡阿遠不是因其容或姿,臣喜歡的是他這個人,不論男,隻心悅他。”
小公主疑地歪著頭,還是不懂。
溫侯爺便道:“有朝一日,小公主若有了心悅之人,便能懂的。”
可真難懂啊,彼時的小公主心想。
到了如今,景妧還沒有徹底弄明白,卻絕不會像旁人那般對短袖之嗤之以鼻,正如溫侯爺所言——喜歡的是他這個人,不論男,隻心悅他。
溫侯爺和阿遠在一起時,勝過了旁綻放的萬紫千紅。
小公主心想,其實他們真的很般配,畢竟他們連別都一樣,讓人欽羨。
如今已是如此,小梅花爪輕輕拍了拍楚風的小,心裏認真想著:加油!願你的哥哥也喜歡你。
楚風不知小貓怎的就同吃錯藥般,也懶得去管,懶洋洋地看著天上的白雲,忽的輕笑:“小白,主子生的很好對不對?”
景妧驚恐地瞪大眼,幹嘛??你還喜歡楚小陌?!!
小貓爪立刻收了回來,像是不解氣般,還用力地打了下年的小。
年也沒覺著疼,繼續說道:“京城有許多姑娘都喜歡主子。”
想到每年一度四大公子評選時,那些姑娘拚命將楚陌衝上榜首的瘋狂模樣,景妧默默點頭。
“邊關也有很多姑娘喜歡主子哦,就這幾座邊城,心儀主子的人能從玉南關排到徽州青縣去。”
想到楚陌全速騎馬也花了一天半的路程,景妧慢慢僵,輕輕地倒吸口氣。
“每次有人和主子表明心意時,主子就會說一個理由來拒絕,包括這次青縣縣令之。”
景妧疑地歪著腦袋。
楚風“刷”地坐起,模仿楚陌的神語調,做作地說道:“楚某有個心悅之人,已經好些年了。”
說完後,年大笑:“太假了,哈哈哈哈一聽就是假的。”
景妧抬眸看著他大笑的模樣,自己卻是笑不出。
是假的?可是……楚陌會是用這般理由拒絕的人嗎?
不知怎的,覺著,楚陌不是會撒這種謊的人,所以……應當是真的?
——楚陌有心悅之人?已經好些年了?
景妧垂下眸,心裏悶悶的,像是著一塊石頭。
半晌後,楚風還在笑,小貓抬頭看他,心裏煩悶極了,小爪子又是一下打在他上。
一點都不痛,年還膽大包天地抓著短短的四肢跳舞。
景妧像是木偶般,懸在半空,被他擺弄來擺弄去,滿心絕。
【嗚嗚嗚嗚楚陌!!!!】
“楚風!!”低沉悉的聲音驟然厲喝。
年心裏一咯噔,手裏的貓兒也了手。
小貓靈活,不會被摔著,正穩穩落地,卻倏然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沒事吧?”楚陌垂眸看。
“喵~”
【沒事~】
見沒事,楚陌鬆了口氣,抬眸間,眼神宛如一道閃電劈向不知所措的年。
眼神充滿戾氣怒意,年一時都了,急忙下跪:“屬下知錯。”
楚陌素來對手下寬厚,因楚風年齡小,對他更是了幾分嚴厲。
楚風平日嬉皮笑臉的,卻也並非蠢笨之人,深知主子是真的了怒,當即垂著頭:“屬下即刻去領罰。”
楚陌沉著臉,一言不發地睨著他,神有些嚇人。
景妧一時間都不敢出聲,但想著年給講了不故事,便又小小地了幾聲:“喵喵……”
【楚小陌,你別生氣,楚風給我講了很多有趣的故事,對我好的,別罰的太重了。】
楚陌垂眸,抿了抿:“方才被拽著,疼不疼?”
【不疼不疼,本公主會武,可厲害了,就是姿勢有點醜,還被你看到了,好……】
一邊想著,景妧又往男人懷裏鑽了鑽,雪白的尾輕輕掃過楚陌的手臂,乖乖地哄他消氣。
楚陌無聲歎氣,麵淡淡地看向楚風:“軍便罷了。”
楚風眼睛微亮。
“把茅廁都清掃一遍。”楚陌背著,眼眸晦暗漆黑:“邊邊角角,全部清掃一遍。”
楚風:“!!!”
要死!還不如挨打!!!
景妧探出個小腦袋看他,心想:【掃地比挨打好多了,不錯,不必謝恩啦~】
楚陌似笑非笑:“比起挨打,掃地好得多,對不對?”
楚風:“……”
主子,你問對不對之前,先把眼裏的暗斂去行不行??
滿心悲痛,他卻不得不回答:“是,多謝主子。”
楚陌擺手,年彎著背脊,灰溜溜地清掃被譽為“軍營邪之最”的茅廁去了。
連和景妧串通好的計謀都忘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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