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鬼界也被上古大魔泄的魔氣影響,蘇汐獻祭灑下的福澤主要留在了凡界和修仙界,妖界鬼界多有點兒損,一時間都在修整,沒有什麽大靜,也沒時間前去擾人類。
凡界靜算是最大的,他們是魔氣影響最重的地帶,福澤落下,百複生,疾病消失,但是人們還需要修整。
從宋樂知這個新皇,到後麵回到凡界的厭璃,再到小兵小卒,都在忙碌。
因為魔氣影響,兩國戰平息,厭璃帶兵修整,和對方簽訂條約,以裝班師回朝,引起朝野。
由於其戰功卓越,加上朝廷需要的存在來鎮其他國家,所以百般牽扯下,巾幗將軍被容納揚名,同時使凡界子地位穩步上升。
青梧山經此一事威上升,在修仙界更是一言九鼎的存在,澤接手了大長老的全部職務,在封印後的一段時間一直忙得飛狗跳,年末了才稍微安穩下來一點。
梁申報完仇後一直待在青梧山,也算是青梧山的弟子了,他也無可去,便一直在戒律堂負責維護修仙界的秩序。
江輕颺不負師命,回寺廟複命之時,卻正逢無塵大師坐化,一路耽擱了不時間。
由於無塵大師最後的囑咐仍是讓他回到青梧山,年末之時,江輕颺理完寺廟的事,回到青梧山幫忙。
隻是在封印結束後,就再也無人聽說裴尋的消息,好在事都能解決,也沒有特別需要他的地方。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正軌,一年前的災禍隻是青史之上的兩三墨跡,人們逐漸淡忘了那個時候的恐懼與細節,一本本話本兒由此而出。
年末的凡界十分熱鬧,小販的賣聲從街頭傳向街尾。
“賣板栗嘞……”
板栗的香味在空中打了一個轉兒,悠悠地飄向遠方,勾的人中的娃娃咿咿呀呀地手要。
春聯和年畫是傳統,紅彤彤的燈籠掛在屋簷上,一家連著一家,帶著喜慶的意味。
巷子裏的鞭炮劈裏啪啦地響了一遍又一遍,人群喧嘩擁,都在挑選著自己心儀的年貨。
集市的盡頭,偏向遠郊,那地兒遠離了塵世的喧囂,是一所寂靜的寺廟,桃花樹還未發芽,上麵的紅綢帶隨著風靜靜地飄著。
寺廟門口的小僧掃著落葉,時不時搖搖頭醒困。
蘇汐一個人穿過熱鬧的集市,邁寺廟的大門。
紅如桃花樹上人許的姻緣結一般,被風吹起,像一幅夢裏的畫。
曾經在上麵係了一條,那個該看到的人,想來也看到了。
腳腕的鈴鐺有節奏地一步一響,清脆的聲音回在安靜的寺廟。
蘇汐抬眸,看著寺廟裏跪著的人。
寺廟之中,灑在堂前,白安靜地落在青白石上,有一個人跪在桃花樹下,麵朝佛像,黑發未束散在上,他半垂著眸子,如琉璃般脆弱。
沉燁有靈,立在他邊。
沉燁是主陣的劍,裴尋通過它和陣法通,蘇汐也通過它獻祭於陣法。
而現在,它泛著靈,卻無人敢。
蘇汐隔著一段距離,停下了腳步。
沒有從他上察覺到人氣,他安靜得幾乎像是不存在。
他像是一個溺水的人,還有最後一口氣,抓著不能拯救他的浮木,因著的要求勉強地活著。
佛不渡他。
也不渡他。
那鈴聲越來越近,清脆又悉。
像是驚醒了夢中人,他一直半垂著的睫開始不安地。
裴尋沒有回頭。
他不敢回頭。
從他跪在這兒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喪失了回頭的勇氣。
隻有他自己知道,無數次約約的鈴聲在他後響起,引得他回頭的時候,他看著那空的後,是一種什麽樣的覺。
一次又一次,所有的期待被磨平,終於留下了不敢再期待的恐懼。
他太怕回頭的那一片空。
他太怕沒有。
那每一次的回頭終於為了利刃,一遍又一遍地告訴他,蘇汐的離開。
裴尋從來就沒有想過,想過他有一天會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跪在佛堂。
他不信佛的。
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跪在這兒。
若非極苦極難,若非真的接不了,他又怎麽會跪在這兒呢。
蘇汐站在他後,什麽都沒說,就這麽靜靜地看了他一會。
然後,輕輕開口。
那聲音很輕,回在年末的風裏,一瞬間卻仿佛刺破漫長的時空,把所有的記憶打碎,然後穿過斑斕的萬花筒,通過大街小巷,輾轉於他的耳邊。
裴尋聽到了蘇汐的聲音。
真切又恍惚,心髒都為之停頓了那麽一剎那的聲音。
遠是人間煙火,近的桃花樹上係著百般的期待與緣分,並不刺眼,溫地灑在青石上,小沙彌掃地時帶出的沙沙聲輕輕回響。
他聽到說。
“裴尋,回頭。”
“看著我。”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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