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瀟瀟太清楚自己母親幾斤幾兩了。
縱然真的被母親找到照片,恐怕也不能威脅到顧迦。
就怕大哥沒救出來,反而還把自己搭進去。
一把搶過陳雅芝的手機,把那些人的聯系方式給刪除了。
陳雅芝一驚,大喊。
“你在干什麼!”
說著就要去搶手機。
顧瀟瀟作快,直接刪了個干干凈凈。
“媽,你聽我的,別再去招惹他們了!
“這渾水你蹚不起!
“我就想過安穩平靜的生活,你讓我省省心好嗎!”
這番話的譴責意味十足,聽得陳雅芝更來氣了。
“我還不是為了救你哥,為了我們這個家!
“你幫不上忙就算了,還來瞎攪和!
“把手機給我!
“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你怎麼就死腦筋,不知道珍惜呢!瞻前顧后,畏首畏尾,難怪你斗不過顧迦!”
從前,陳雅芝以兒為傲。
而現在,總覺得兒不如別人,無意識地進行貶低和打。
顧瀟瀟心生埋怨,一氣之下,直接把手機給砸了。
嘭!
一聲轟響,使得陳雅芝一抖。
隨即便對上了顧瀟瀟那含怒的雙眸。
“媽!你清醒一點吧!
“你這麼做,就不怕沈律報復嗎?
“他那麼在乎顧迦,當初把那個人揍得那麼慘,就是我們的前車之鑒啊!
“你還偏要往槍口上撞……難道非要連累我丟了工作,我們全家去喝西北風,你才能認清現實嗎!”
陳雅芝原本還勝券在握。
> 聽顧瀟瀟這麼一通吼,心也涼了。
見母親有所搖,顧瀟瀟才放緩了語氣,繼續勸道。
“為了顧迦,沈律什麼都做得出來。
“媽,爸和哥都在監獄里,我不想你再出事。”
陳雅芝眼神灰暗,“那你哥怎麼辦?我們就不管他了嗎?”
顧瀟瀟直截了當地回復。
“是他做錯事。我們幫的夠多了。”
陳雅芝看了眼被砸壞的手機,蹲下將它撿起。
而后,兩只手握著手機,渾發地坐在沙發上,兩眼泛著淚花。
顧瀟瀟兀自嘆氣。
很慶幸自己及時阻止了母親。
同時也很震驚,沒想到顧迦小時候遭遇過那種事。
一個不到六歲的小孩,肯定什麼都不懂。
那個親生父親真不是人!
……
陳雅芝沒有用顧迦小時候的照片做文章,可其他人會。
沈母的葬禮結束沒幾天,顧迦就和沈律去了南山度假村休養
不久后,某個尋常的夜晚,收到了一封神郵件,約明天下午見面。
里面還附了一張照片。
看清那照片后,臉驀地變了,瞳孔也驟然收。
沈律洗完澡出來,穿著一套淺灰棉質睡。
手里還拿著一條
干巾,拭著還沒干的短發。
目過額前碎發,落在那坐在床邊的妻子上。
見臉不太對,便疾步走過去,詢問。
“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心不好了?”
顧迦將平板電腦拿給他看,屏幕正被一張圖片占據著。
沈律看過后,眉眼間的溫和頓時化為凜冽。
他抓著巾的手握,沉聲問。
“誰發來的?”這語氣蘊含慍怒。
顧迦搖搖頭,“不知道。發件人要見我,否則就要把照片放到網上。”
尋常人遇到這種事,多會張皇失措。
顧迦卻表達得輕描淡寫,沒有毫畏懼。
沈律神嚴肅,“別冒險。先查清楚再說。”
顧迦抿了抿,沒說什麼。
沈律將平板的屏幕摁滅了,免得那照片引起心理不適。
顧迦非常自然地挪到他懷里,側摟著他的脖子,像只小樹袋熊一般依偎著他。
緒不顯地問“我小時候就上鏡,對吧?”
沈律放下平板和巾,抱著調整了一下位置,背靠在床頭。
而后他輕脊背,溫聲安。
“我會保護你,不讓他們傷害你。”
顧迦卻愉悅地笑了。
抬起頭來,近距離地仰視著沈律。
“這種事本來就很奇怪。
“我明明是害者,是應該覺得坦無懼的一方,但就是有那麼一群人,非要我害怕,要我為此到恥。
r> “正常來說,他們不該拿著照片找被拍的人,應該去找拍攝者。
“該威脅的也是拍攝者。
“所以,為什麼反而是害者要為此買單呢?”
問得很真誠,仿佛真的不知道答案。
沈律將手掌輕覆在腦袋上,溫地了的發頂。
“因為恐懼。”
顧迦往他膛上一靠,語調輕,近似癡纏。
“沈律,明天就讓我去吧。
“我想親手抓住那只臭蟲。
“讓他看看,應該恐懼的是誰。”
沈律沒有立馬答應。
“敵在暗,不能沖。”
顧迦勾輕笑,“你不是說會保護我嗎?明天我在明,你在暗,好不好?”
沈律考慮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允了。
當晚,顧迦看似平靜,卻噩夢不斷。
深的記憶被喚醒,化為夢中的惡靈,一直糾纏著……
男人哄穿上小子,讓學習照片里的人擺出各種表面純真俏皮,實則喻十足的姿勢。
要非常開心地吃波板糖和香蕉,喝牛也要弄得臟兮兮的。
這些都不懂。
后來,媽咪闖了進來,和男人大吵一架。
再后來,刀子染了紅。
最終,整個房子都著火了……
“!”
夢魘纏時,聽到有人在喊自己。
那聲音很溫暖,如同撒在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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