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林乃至陸家的人,時至征北軍隊即將班師回朝的前幾日,才知曉這大半年與晟王一同作戰,兵法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領將驍勇善戰毫無敗績的人,是陸家的兩位兒子。
原以為死在瘟疫之中的兩位兒媳。
也在邊關名聲頗噪。
陸清旸更是懵得徹底。
消息傳回陸府時,他正在自己書房跟一個新府的丫鬟調,想著玩會,就去溫習功課,為新皇登基后的第一次科考準備。
下面的人傳來這個消息。
陸清旸驚訝地猛地站起子。
一直裝模作樣的溫玉公子形象瞬間消失,只剩猙獰和怒意,“瘟疫之事結束后,陸清旭不是回岐山衛所駐守,陸清衍那個病秧子也說待在越州養病,什麼時候跟著晟王的!這不可能!”
“何止這些,聽說新皇登基后,這些跟在他邊的人,封爵恩賞,都不了。”
忽而傳來一陣嘲諷,宋思卉角掛著十足十的假笑,從外面走進來。
“陸清旸,怎麼樣,這些小道消息傳到耳朵里,開心不?”
自瘟疫之后,宋思卉在醫館待的日子,看過太多生死。
也默默看著葉秋漓將一個又一個病人,從閻羅殿里面搶出來,不知怎的,好似一下子想明白了許多事。
人活一世,最重要的,就是一個——活字。
至于其他的,通通可以靠后。
如今份是低,可帶了這麼多嫁妝,進這陸家,可不是白帶的。陸清旸是嫡子,他那母親宋白晴,已廢人一個,上個月忽而得了怪病,如今挪到城外莊子,表面上是養病,其實是人看著,等自生自滅,死了發個喪,事便了結了。
其實這事,姑父早恨得牙。
只是不知是為了面子,還是什麼,一直忍著。
府管家的是匡芷荷,也是妾室,跟一樣。可陸家想要更多的銀兩庫,除了陸家自己的家產,其余的還不是靠著陪嫁過來的鋪子莊子。
所以如今全部的心思,幾乎都在經營這些鋪子田莊上。
只要著大部分的財政權。
怎麼折磨陸清旸。
陸清旸都得忍著。
這前半生,都是被那惡毒的姑母,還有陸清旸毀掉的!
那他們的后半生,也別想好過。
至別想再踩著過日子。
要踩,也是踩。
原來也心灰意冷,想要離開,可離開又能去哪呢?這世
間唯一真自己的母親已經去世,好在婢海棠尚在邊,葉秋漓救回了。
娘家不是的退路,那便借著這陸府闖。
走到現在,才算明白曾經葉秋漓勸的話。
商籍地位低下,可有安立命的本事,又何必拘泥于宅院這小小的天地,拘泥于嫁給誰,就該看看外面的天地。是啊,早該想明白這個道理的。
可偏偏人就是這樣,非要撞了南墻才愿意回頭。
宋思卉略帶嘲諷,滿臉淡然地走到陸清旸面前,一番話激得陸清旸怒上漲。
“宋思卉,你是我院里的人,我好過,你才能好過。”
“哦,是嗎?”宋思卉笑笑,“我怎麼覺得,是我好過,你才能好過的,人家一轉眼的功夫,功名就,而你卻什麼都沒有,以前宋氏還能幫你,現在”
“別提!”陸清旸雙眼通紅,說著站起,作勢就要掐宋思卉脖子。
宋思卉站在原地,一不,甚至故意挑釁,“又想手?”
陸清旸這才頓住,一個吃人般的赤紅眼睛,掃了一旁坐著丫鬟。丫鬟嚇得趕離開,候在門外的下人,也連忙將門關上,盡數走遠了些。
“你我試試看。”宋思卉揚起下,偏圓的致臉蛋和曾經的倔強一模一樣,只不過如今倔強的東西,早已跟之前不同。
“宋思卉,你如今沒以前半分可。”
“可?”宋思卉冷笑一聲,“我沒以前可,你又有以前的真誠?我曾經還以為,你真是那個除去姑母之外,對我最好的三哥哥呢,可現在想想你們母子二人,我都嫌自己的喊出口的姑母和三哥哥惡心!”
“宋思卉!”
“怎麼,生氣了?”宋思卉繼續踩著他發怒的尾,“以前你可最不會生氣呢,說話作勢,永遠笑,客客氣氣,風度翩翩,如今裝不下去了?”
陸清旸咬牙切齒,“我再裝,有你裝。你以為你以前,好到哪里去!惺惺作態!”
“陸清旸!你們陸家如今,哦,不,不是整個陸家,人家陸清旭和陸清衍,想必很快就會單獨開府,是你陸清旸,你們這家子今后的日子,大部分還得靠我!我說話給我客氣點!”
站在對面的男人,再多的怒意也被噎住。
宋思卉說完這番話,神清氣爽。
尤其看著陸清旸臉一陣青一陣白,更是高興。
瞧他再也說不出什麼話,宋白晴仰著下,傲氣轉,心滿意足走了。
只聽到書房傳來東西砸碎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