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對。”紀晨風終于看向我,自嘲地笑了笑,道,“我確實,識人不清。所以別再靠近我了,桑念。回去做你的大爺吧,我惹不起你。”說完,他轉過,頭也不回地沿著花園里的小徑,朝病院樓而去。
我想留住他,可他只是走得更決絕了。
眼睛被白雪刺得生疼,只是眨了眨眼的功夫,他的影便在遠樹木間消失無蹤。
我咬了咬牙,剛想起追過去,腳一,整個人便向前摔在了泥濘的地面上。膝蓋重重磕在碎石子上,、胃、心臟、連頭皮都疼痛起來,我一時眼前都冒起星。
好痛……
雙手撐在雪地上,我大口呼吸著,試圖緩解這種痛苦,卻無濟于事。
上的不適令緒愈加失控,我暴怒地一拳捶在地上,發泄著自己的煩躁。
在地上緩了好半天,我踉蹌著站立起來,子膝蓋的位置了一塊,呈現更深的。我沒有去管它,只是隨意掃了一眼便一瘸一拐往停車場方向走去。那是,與紀晨風截然相反的兩個方向。
回到租屋,在這半個小時的車程里每一秒都在變得比上一秒更冰冷,覺隨便吐一口唾沫,都能吐出冰渣子的程度。
哪怕溫暖的室,仍沒有辦法讓暖和起來。我無法忍,服沖進了浴室。
膝蓋上嚴重的傷在水流的沖刷下褪盡,傷口呈現一種令人作嘔的白。雖然也痛,但不是不可以忍。
以為洗完熱水澡會有用,可等走出浴室,沒一會兒還是開始變冷。將地暖的溫度調到了在夏天都會覺得炎熱的三十度,溫度卻遲遲上不來。
怎麼回事?租給我的是垃圾貨嗎,為什麼這麼冷?是要凍死我嗎?
煩躁地翻箱倒柜著尋找所有能讓自己好的品,結果在柜里找到了紀晨風的圍巾。
燙手一樣地丟了回去,牢牢關上柜門,我逃也似地離開臥室,最后在櫥柜的最深找到了兩瓶威士忌。
得救了。
見到它們的瞬間,腦海里不由自主地發出喟嘆。
打開威士忌,對著瓶口仰頭灌下腥辣的酒。模糊的醉意很快浮現,整個人都像漂浮在云層間。
暖和起來,膝蓋上的疼痛也變得麻木,可奇怪的是,那種連心臟都要絞碎的劇痛反而更明顯了。
痛到都控制不住地佝僂,脊梁就像卷尺一樣,恨不得整個蜷一團。
雙手按住口的位置,我跪在堅的地板上,彎折起,簡直要屈服在這山洪海嘯般的劇痛之下。
我認輸了。
停止吧,停下來吧,我不了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向誰認輸,也不知道自己在向誰祈禱。但對方似乎并沒有憐憫之心,對我的催折毫無停歇的跡象。
只要一想到紀晨風,整顆大腦都在尖,聲波穿骨骼,震碎了臟,仿佛一張開口,就可以把整顆心都嘔出來。
然而真當我沖進廁所,嘔出來的只是酸苦的胃和烈酒而已。
我是生病了嗎?
大吐特吐了一番,我按下水鍵,力地坐在馬桶蓋上。
小黃貓蹭著門框走進來,對著我意義不明地了一聲,繞著我的腳來回走著“8”字。
真不會看人臉啊……
在它再次蹭上來前,我收回腳,它一下子翻倒下來,干脆就此躺在地上,朝我出了圓鼓鼓的肚皮。
俯下,撓了撓它的肚子,看著它悠閑自在的模樣,我竟然生出些嫉妒。
“以后,你們就只有我了。”
小貓看著我,突然了一聲,就像在詢問我原因。
“因為……我餡了。”我直起,盯著指關節上發紫的牙印道,“說著變什麼樣都喜歡,其實只喜歡我偽裝的鮮,一旦發現我的里是團霉爛發臭的棉花,他就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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