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姜醒了。

但只有很短的時間。

醫生檢查結束，蔣徊對霍從周說，“暫時蘇醒的時間都比較短，后面會越來越長，直至完全康復。”

末了，他也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萬幸。”

這些日子，霍從周和林姜所經的折磨和苦難，他們這些朋友都看在眼里。

沒有不為他們祈禱。

“這會兒睡的時間可能會比較久，你可以暫時理一下林夫人的事。”蔣徊說，“我去聯系宋譽。”

蔣徊離開后，霍從周又坐到了病床邊。

剛剛醫生都在，隔著一群白大褂，他只遠遠看了林姜一眼。

久睡的眸子沒了往日的清亮，著幾分蒼白和疲倦，以及焦灼。

“媽的事你聽到了對不對？別擔心，向鯤已經在理了。”霍從周林姜的手指，又俯親了親的臉頰。

“老婆，你真棒。”

這五個字落下，霍從周的眼眶再次紅了。

著林姜的臉頰，遲遲未分開。

“林小姜……你真的很棒。”

“你永遠都是我驕傲的大小姐。”

因為不知道林姜下一回什麼時候醒來，所以霍從周并未離開病房。

向鯤那邊已經有了消息。

姜瀾涉嫌教唆他們綁架，謀殺等罪證，目前沒辦法保釋。

而且一直沉默的南溪和賀舒芩跟商量好似的，開始自。

賀舒芩代了自己和傅筠銣之前的易，以及這麼多年，是如何通過男和行賄的。

而南溪，代了自己是如何與姜瀾結識，如何在步步為營的安排下，設計卓亞，離間賀舒芩和傅筠銣……

甚至，林姜被何婧綁架的真正主謀，并不是周君恒，而是姜瀾。

短短一個下午，南溪就將自己與姜瀾詳細

的犯罪事實代了。

在聽到何婧真正的雇主是姜瀾時，霍從周冷漠的臉上閃過一的怔愣。

“消息核實了嗎？”

向鯤在電話那頭說，“夫人自己承認了。”

霍從周：……

這樣的結局，林姜醒來后如何面對？

自己的母親曾經想要殺死自己。

“原因呢？”

“原因……”向鯤猶豫開口，“原因可能在小姐的生父上。”

姜瀾恨傅久臨，所以恨林姜這個里有著傅久臨的兒。

“……我知道了。”

因為南溪和賀舒芩的坦白，很多證據串了起來。

傅筠銣的罪名落實，徐懷章的自然也跑不了。

尤其是永遠塵封在四季春那片土地下的兩個孩兒。

“現在翻天了，我們家老爺子讓家里人自查了。”宋譽在電話中說，“但這個案子牽扯的利益集團太多了，可能還要拖一拖。”

“那就等。”

已經板上釘釘的證據。

除非有人真的想自尋死路。

蔣徊說林姜很快就可以醒來，但再次睜眼是次日上午。

霍從周剛剛掛掉顧久臨的電話。

顧久臨在電話中表示，他在燕城找了最好的律師準備為姜瀾辯護。

對此，霍從周不置可否。

盡管姜瀾是林姜的母親，但并不代表讓人綁架林姜的一事就可以當做不存在。

“顧老想做的事

，別人又怎麼會攔得住。”

“……你有意見？”

“沒有。”霍從周頓了頓，“只是想提醒顧老，天網恢恢疏而不。”

“你就沒想過林姜的打算？”

“……林姜的打算是為兒，顧老又是什麼份？”

顧久臨一揶，“我心已決。”

“那就祝顧老得償所愿。”

從小客廳回到病房，霍從周便看到了睜著眼睛的林姜.

霍從周愣了兩秒，旋即撲向林姜。

“你……傻瓜，醒來怎麼不喊我？”

林姜疲倦地眨了眨眼睛。

霍從周扶著林姜給喂了點溫水。

“我媽媽…………”林姜紅著眼睛，抖著問。

看到這樣的林姜，霍從周心都要疼化了。

“暫時還好，有律師可以發揮的空間。”

聞言，林姜咬了下，遏制著自己想哭的沖，“那就是不好了？”

“乖，先不要想這麼多，等好點了我們當面去聊一聊，好嗎？”

林姜想說自己現在就要去，但看到霍從周泛著青黑的眼圈和瘦了一圈的臉龐，眼淚就掉了下來。

“好，晚點去。”

其實是不想哭的。

但眼淚不控制。

很快，霍從周口就了一片，林姜耷拉著腦袋，在霍從周懷里睡著了。

懷中的人瘦削單薄，仿佛抱不就會飄走。

霍從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忍著心臟的悶痛，小心翼翼地將人放在病床上。

他想要給林姜揶一下被子，發現蔥白的手指還抓著自己的襯衫下擺。

里發

出一陣虛弱的囈語，“霍從周……我不能沒有媽媽……”

良久。

霍從周抿著說，“……對不起。”

待林姜睡安穩之后，霍從周給路征打了個電話。

路征很快就接了。

“姜士的況比較特殊……”

至于怎麼特殊，路征沒有細說。

最后，他說自己會向上級申請。

之后的一段時間，不管是燕城還是麓城商界，都有些人心惶惶。

這種張的氛圍一直持續到八月底。

林姜出院了。

出院后，去看了姜瀾。

母倆上回見面還是去年，恍惚又是一年。

姜瀾瘦了，人也變的憔悴了一些，眉宇間的神依舊淡然而又寧靜，好像這幾個月待的地方不是看守所，而是在A國那個小院，依舊每日過著蒔花弄草的生活。

林姜紅著眼睛抿了抿。

在醫院待了這麼些日子，很多想不通的無法理解的，也漸漸明白了。

只是明白歸明白，心里終究是接不了的。

母倆相對無言良久。

最后，姜瀾打破沉默，“小月亮好嗎？”

聽到最想知道的竟然是小月亮，林姜泛著淚意的眼眶越發地紅了。

“……好的，已經在學說話了，還會喊姥姥了……”

說著，林姜就打開了錄音。

小月亮屬于說話早的，但也只會發出一些簡單的音節。

聽著那一聲聲模糊的小音，姜瀾終于破防。

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下來了。

再次抬眸，抖著對林姜說，“當時……我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