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容樂姐姐,你錯了!”昭云用力搖頭,淚水倏然落下,目變得遙遠,像是陷了回憶。
“無憂哥哥不是你說的那樣!他以前很正直、善良,如果沒有他,九哥哥也活不到今天。你知道嗎?我娘和云姨娘是很要好的姐妹,我爹因為我娘生我難產而死所以討厭我,云姨娘就把我接到宮里養……那時候,云姨娘的子不好,無憂哥哥對姨娘可孝順了,對我也特別的好。宮里宮外的人,都喜歡他。直到我四歲那年,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云姨娘……突然扔下我們走了……那以后,無憂哥哥就像變了一個人,再沒見他對什麼人什麼事上過心,就算陛下生病,他都不進宮看一眼……”
昭云頓了頓,吸了吸鼻子,了把眼淚,猛地轉過去抓漫夭的手,緒變得激,又道:“可是,他對姐姐你上了心!從他連續十幾天去茶園開始,之后把你接到王府,他為你……大鬧婚禮,不顧份把你劫走,連無樓的修羅七煞都出了!他還把你和他一起關進黑暗的室,你一定不知道,他只有很難過很難過的時候才會走進那間室,就像姨娘剛走的那段日子,他就是在那間室里度過的,一連七天,水米不進,差點死掉……他還為了你,離開京城一年多……他從來都沒有隔過三個月以上的時間不去皇陵看姨娘……”
“這些,容樂姐姐你都知道嗎?”
昭云哽咽著說不下去了,漫夭卻震在原地,頭腦一片混。
從昭云斷斷續續的話語中能聽出云貴妃的死對宗政無憂造了很大的打擊,可是,云貴妃的一直不好,正常死亡應該不至于會有這麼大的沖擊力,除非云貴妃的死真如傳言所說另有蹊蹺?漫夭想起那間冷的室,沒有,沒有食,連空氣都很稀薄,想起那三日宗政無憂安靜得仿佛不存在的覺,想起他最后放離開時的表,還有那句:只要你肯回頭,我必以真心相待,永不相棄,寧負天下也絕不負你......
“容樂姐姐,我希他幸福,我想要他幸福!只有你能給。”昭云抬起一雙淚眼,帶著祈求住。
漫夭久久沒有反應,幸福這個詞,離遙遠到不可及。自己都無法幸福,又怎麼去給別人幸福?更何況,那人是宗政無憂。一個利用、在得到之后又踐踏的尊嚴、得不得不向命運俯首稱臣的男子。他那麼強勢霸道,好像無所不能,他的幸福,怎麼可能給得了!
掙開昭云的手,漫夭后退,強下心底一切緒,盡量平淡道:“對不起,我幫不了你。我在他心里的位置,沒有你想象得那麼重要,不管過去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走到這一步,都回不去了。”
先不說宗政無憂那樣的人不可能會要一個嫁給別人一年的人,就說的份,不是想要怎樣便能怎樣,傅籌不會允許,皇兄不會允許,自己也過不了自己那一關。心底的苦就如同一有毒的藤蔓,一經,便無可抑制的蔓延開來。垂了眼瞼,蓋住了眼中的空茫神。
昭云看著淡漠的表,眼中升騰起一片絕的怨責,忽地笑了起來,低聲喃喃道:“我明白了,你不他!我求你有什麼用,你本就沒有真正過他!”
沒過,只有自己知道。漫夭不做解釋,如果可以,寧愿沒過。抿著,轉去看湖面,期待湖面的平靜帶給片刻的安寧。
就在這時,陳公公急步而來,見著漫夭,微微一愣,匆匆打了個招呼,就朝湖岸快步走過去。
漫夭第一反應,那湖中有人。然后,就聽到陳公公對著掩映在白蓮之間的那只致的小船恭恭敬敬地了一聲:“王爺。”
漫夭心底遽沉,軀驀然僵。昭云也愣在原地。
整個臨天國,只有一個人,可以被人如此稱呼。
漫夭下意識地朝那只小船去。船艙里走出兩個人,一個手搖折扇,面目俊朗,永遠揚著一副沒心沒肺的笑容。另一個,出了船艙于船頭負手而立,面容俊絕倫,雙目邪妄如地獄閻羅。不是宗政無憂又是誰?
涼白的月籠著一湖碧水,隨著風落塵埃在水中漾著清淺的磷,將映在湖中的白蓮倒影細細地碾碎開來。
這是室幽三日后一別至今的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重逢。從站立的位置到湖岸的距離,數丈相隔,算不得遠,但也不近。漫夭有瞬間的恍惚,遙遙向那張曾經悉無比的容,恰逢那人的目也朝掃了過來,只是淡淡的一眼,卻渾一,在這朦朧而又清冷的夜中,約覺得,這個男人似乎比一年前更加冷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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