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南方空氣的,北方的氣候格外干燥。
臨天國北朝大獲全勝的鐵甲雄獅在班師回朝的路上被大雪阻住,十數萬軍隊搭起的帳篷綿延數里。
帥帳之外,一金盔甲的男子背手佇立在雪山山頭,他面容冷峭,神蒼然,目遠眺,著遙遠不可及的方向。冷風呼嘯,刮在他染了滄桑的英俊臉龐,刀割般的生疼,他毫不覺。上的盔甲在狂風中叮叮作響,上的溫度有如戰場上的伏尸。
腳下,一無際的雪蒼茫,冰冷的寒氣無邊蔓延,一直滲到人的心底。而此人,便是北皇宗政無籌。無籌,無需籌謀,一切盡在手中。可他卻事事籌謀,仍得不到最想要的東西。
“啟稟陛下,末將已經遵照陛下的旨意,將兩邊的積雪各打開一個出口,僅容一人通行。”一名將士單跪地拱手稟報。
宗政無籌收回目,面容鎮定,淡淡道:“召各位將軍回營議事。”
帥帳之中,眾位將軍分立兩旁,面肅穆,宗政無籌掃一眼眾人,沉聲道:“邊關小國趁我朝大軍在外,奪我城池,殺我子民,著實可恨!林將軍,朕命你帶領兩萬人馬今夜走左側雪道,前往西面邊境,楊將軍帶兩萬人馬走右側雪道,去東面邊境。我大軍被大雪阻住,他們必定疏于防范,你們白日潛伏山上,夜里行軍,十日務必趕到目的地,夜襲,將敵軍一舉殲滅。”
林、楊兩位將軍立刻跪地道:“末將領旨!”
宗政無籌道:“下去準備罷。”
“遵旨。”他們退出營帳,一名將軍出列,道:“陛下,南朝獨立已一年有余,我們是否趁大軍氣勢正盛,揮師南下,直搗江都,不給他們休養生息的機會?”
另一名將軍出列,反對道:“末將以為不可,經過一年的時間休整,南朝勢力已經穩固,我軍將士征戰數月,已經疲累不堪,而南朝兵馬以逸待勞,此時戰,乃下下策。”
宗政無籌掀了眼皮,掃一眼其他人。一名謀士出列,道:“末將也以為不可。聽聞塵風國新孕育出一批良駒,有意在開春后尋找合盟之國。我軍本就戰馬不足,此次出征又損傷無數,不如先回京休整,待開春后,與塵風國合作,購得戰馬,再行南下不遲。況且陛下出京已久,朝中事恐早已堆積如山,等待陛下理。”
宗政無籌眼微轉,戰馬?塵風國!到時候去的人,不止他一個!“今日先議到這里,都退下吧。”
眾人退下,他一人獨留大帳。走到帳前桌案,著案上被一塊漆黑的布遮蓋住的東西,目漸漸開,眼前浮現那一頭刺眼的雪。眼底驀然一痛,早已麻木的心仍然像是被刀割一般的疼。
他手掀開黑布,黑布下是一盆小小的似是花草般的東西。明的,烏黑的葉子像是喇叭合上的形狀,只有很小的一片。
天將黑的時候,那葉片緩緩張開,就如同盛開的喇叭花,幽黑的葉片中央,三纖細的如同銀針般的花柱紅的,似是在獻的滋潤。
他輕輕抬手,毫不猶豫的將食指了過去,那花柱像是突然有了生命,直刺進他指尖的,在他的手上迅速展開放,青白的下紅擴張,極為霸道。
他面漸漸發白,心口如蟲蟻在啃噬,口急劇起伏,他卻連眉頭都不肯皺一下。雙眼盯住那花草明的慢慢變妖冶的紅,烏黑的葉片也出暗紅的澤。那在他下盛開的花柱逐漸的枯萎回到葉片之中,他收回手,那葉片再次合上。
他著那小小的花草,黯淡的眸中漾出一抹奇異的溫,低頭看自己的手,毫無的慘白。
五日后,冰雪消融,大軍拔營。
十二日后,東西兩面邊境傳來大捷的消息。
宗政無籌帶領大軍還朝,北朝上下一片歡騰景象。而此時的南朝關于皇妃娘娘是國妖孽的流言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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